第48章 這是前奏
“師父,那您說現在咱們該怎麽辦啊?”寧封抬眼看向墨雲邪,他並沒有埋怨師父的意思,再說他也不敢,可是他卻把墨雲邪給問住了。
怎麽辦,天知道該怎麽辦!墨雲邪在心中怒吼,辛辛苦苦守了一夜卻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他特別想發脾氣,但是說到底事情搞砸了還不是要怨他自己,隻能說這就是惡名遠播的悲哀啊!
他黑沉著臉,兩條眉毛緊緊擰在一起,好半天才悶悶地哼了一聲。身為一個神通廣大的教主,又作為一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師父,在徒弟用充滿迷茫的目光看著他時,他能回答說不知道麽?既掉麵子又損形象,甚至還會讓徒弟鄙視自己,畢竟徒弟已經勸過他了,可他沒有聽啊。
墨雲邪已經是冥思苦想,絞盡腦汁了,不過麵上看起來他卻是背負著雙手,一副深沉莫測的模樣。隻是,想來想去,這一時半刻的,他還真沒有好的主意,就不得不硬著頭皮,跟徒弟冠冕堂皇的說上一句,“先打道回府,哼……靜觀其變吧。”
不行,墨雲邪立馬又否定了,以徒弟的聰明才智,一聽這勉勉強強的話就全都猜出來了。那究竟要怎麽說才能保全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呢?
“哼。”墨雲邪又悶哼了一聲,不用看他也知道徒弟估計已經開始疑惑了,他若是再不做出回答,他的偽裝也就不攻自破了。
就在墨雲邪心急地不能再心急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那兩個魔修隻是聽命於人,那他們與他們的主子之間必定會使用符籙、令牌或者是具有傳信作用的靈物來互通信息。
人是死了沒錯,但東西卻不會消失啊。墨雲邪頓時又自信滿滿起來,他放出神識在周圍仔細地查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就發現了一枚小巧的令牌。便與五大護法使用的令牌如出一轍,這枚令牌也是出入某些特別的地方和接受任務時所用。
有了它,隻要背後操控之人發出命令,他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人的所在。墨雲邪扭頭微笑著與寧封對視了一眼,臉上一派胸有成竹之色,“徒弟,咱們現在就打道回府,靜觀其變就可以了。”
“還是師父有辦法。”寧封心悅誠服,忙回應了墨雲邪一個崇拜的笑容。其實,他更想對墨雲邪豎起大拇指來,讚上一句:“師父您真行,從死人身上都能撈到有價值的東西,佩服,佩服!”
那是,誰叫我是師父呢。以往徒弟也沒少恭維他,可是這次卻是墨雲邪聽著心中最舒坦的一次,眉眼含笑,神采飛揚,大手一環,就習以為常的搭上了徒弟的肩膀,“回去吧。”
寧封卻是一怔。這時候就不需要師父再貼身保護了吧。他想要拒絕,可還沒等他開口,墨雲邪就帶著他禦風飛了起來,他再看著墨雲邪俊逸的側臉,就不太忍心,更確切點說是不太敢潑涼水了:恩,師父的心情好是最重要的。
於是他就心慌慌地享受著師父的體貼,等回到下榻的客棧,天已經大亮了。客棧裏添了許多生麵孔,該是昨天晚上才趕到青峰城的,兩個人直接上了二樓,以他們的相貌和修為會引人注目是不足為奇的,可是卻有一個人盯了寧封好久,那目光似黏在了他身上,直到他進到房間裏,將房門關上再也看不到人了,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視線。
來參加屠魔大會的,即便是散修也大都會邀朋攜友,而他卻是一個人來的,他的穿著普普通通,長相也很一般,放在人群裏一點都不醒目,隻是他走起路來,大搖大擺的,倒有一副紈絝子弟的高傲勁兒。
“哎,白弟,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呢。”這時他輕輕歎息了一聲,又複雜地朝寧封的房門望了一眼。
按照墨雲邪的習慣,他有潔癖,在修煉或是與人比鬥之後是一定會沐浴的。寧封一進到屋內,這樣狹小的空間裏就隻有他跟墨雲邪兩個人,他就覺得不太自在,趕忙找了借口來到浴房。
客棧的上房花費高,在服務上也自然有著相應的配備,大浴池,溫泉水。寧封先將浴池又仔細清洗了一遍才放滿了水,正要去請墨雲邪,他卻踱步進來了,長發已經散開,柔順地披在肩頭,隻穿了件中衣,鬆鬆垮垮的,露出一小片胸脯來。
他笑得爽朗:“為師卻不記得什麽時候告訴過你為師有這個毛病了。”
寧封的心裏很亂,他初時沒有聽明白墨雲邪的話,而後卻渾身一震,宛若雷擊。墨雲邪確實沒有告訴過他,而且他們雖然相處了有五年多的時間,也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之所以會知道是從書上得來的。
寧封頓時慌了神兒,連忙解釋道:“我……我是從黃衣護法那裏聽來的。”他很緊張,還有點害怕,墨雲邪心思縝密,會不會早就懷疑他了?
其實墨雲邪不過是隨口一問,他不說,徒弟就知道了他的習慣,這說明徒弟孝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有心思琢磨別的,可徒弟這反應不太對勁了。
“啊,師父,您快洗吧。”寧封窘迫笑著,忙不迭地走了出去。他始終都沒敢抬眼看墨雲邪,都這麽明顯了,墨雲邪又怎會察覺不了:徒弟很像是在故意躲著他啊,從語氣上,神色上都跟他別別扭扭的。
墨雲邪很不喜歡徒弟跟他這樣隔閡,他草草洗了洗就出來了,一看徒弟正席地坐在一個小角落裏打坐呢。他真有點要火了,這可是上房啊,要是空間不大,就不值十塊上品靈石了,可這麽大的空間,你卻非得坐在那兒,不是想離他遠點又是什麽?
“哼!”墨雲邪故意大聲冷哼了一聲,他肯定徒弟能聽到,可徒弟卻是閉著眼睛,紋絲未動。他又走近了些哼了一聲,徒弟卻依舊是沒有反應。
嘿!墨雲邪惱怒地瞪起了眼,他本來還打算這一兩天就在房中修煉,等著令牌傳來消息,可如今他哪兒還有心思。鬱悶地在房中來來回回轉了不知道多少圈,他又盤膝坐到**,環抱著雙手,用一雙又怨又氣的眸子冷冷地盯著徒弟。
等寧封打坐了一天一夜,一睜開眼,對上的就是這樣一雙很嚇人的眼睛。他確實也嚇了一跳,有點不知所措,卻又沒敢問,至於原因麽,是太心虛隻想逃避了,“嘿嘿,師父,現在有情況了麽?”
明知故問!墨雲邪的臉拉得更長了。作為師父,有消息了,自己能不第一時間告訴他麽,誰像他個劣徒,自己這張臭臉都擺了這麽久了,他居然還能做到熟視無睹。
“沒有。”墨雲邪惡聲惡氣地說道。
寧封尷尬笑笑,他其實最怕墨雲邪生氣了,可他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總是最怕什麽就來什麽,而現在讓他去討好師父,他又擠不出一張乖巧的臉來,隻得裝作沒看見,“師父,您想吃東西麽,徒弟這就命夥計去準備。”
“不想。”墨雲邪一口回絕,他實在沒有耐心跟徒弟東扯西扯,幹脆厲聲道:“你給為師過來。”見徒弟臉色一白,變得局促不安起來,又立即憋悶地哼了一聲,軟了口氣道:“為師是想把逆霄堂的令符傳與你。”
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接受了令符,他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逆霄堂的堂主,有這樣一副重擔壓在肩上,他還如何能輕輕鬆鬆的走,可墨雲邪這一副一觸即發的樣子,他又不好找理由推脫。寧封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磨磨唧唧的,上來,坐好。”墨雲邪直接將徒弟拖到了**。他把徒弟留下是留下了,可徒弟卻要避開他,要疏遠他,這叫他一刻都受不了。
被師父這一扯,寧封連笑都笑不出來了,一顆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師父說什麽,就忙動作麻利地照做起來。
墨雲邪又翻眼瞟了瞟他,才閉上了眼睛,手上掐了個訣法,一道紅光漸漸籠罩上他的頭部,眉心處光芒跳躍,就像是有一團燃燒的火焰,那火焰劇烈跳動了兩下就撲到了空中,形成了一個法術印記,凝聚在他的指尖之上,再隨著他輕輕一彈,就沒入了寧封的眉心之中。
寧封隻感覺到一股力量從額頭刺入,如潮水一樣在腦海中震**翻湧,他忙運起靈氣疏導,等他額頭上的印記從鮮明轉為淺淡,到最後慢慢消失,他腦海中也恢複了平靜,隻覺多了很多東西。
這其實就是一個由代代教主相傳授的隱秘傳承,包括了從建教至今魔教散在浩淼大陸各個地方的人的資料,他要想聯絡誰,腦中就會現出那個人的模樣,他再打出一道令符,那人就會立刻知道他有什麽吩咐。他們都是受了魔教的恩惠或是有什麽把柄握在魔教手中,才會為魔教辦事,一般沒有特殊情況,教主是不會與他們見麵的。
寧封是做了充足的準備才睜開了眼的,可是當他望進那雙灼灼逼人的眼睛中的時候,心還是劇烈跳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縮了縮,下一刻又眯眼笑了起來,“師父,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邊說著邊往床邊挪去。
墨雲邪將他每一個細小的表情和動作都看在眼裏,隻覺得心中痛極了,怒火不斷咆哮著,怒吼著,將他幾乎要推到瘋狂的邊緣,在徒弟又一次衝他假得不能再假的傻笑時,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把將徒弟扯了回來,大手將他摁倒,身子就壓了上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