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撲——獸到擒來 32 風來,雲聚,雨未歇 全本 吧
“先生,抱歉,車廂裏禁止吸煙!”帶著白手套,打著方向盤的出租車司機看著坐在後座,眉頭深鎖,狠狠嘬著煙屁股的老槍手,這麽個狠命的吸法,他還是頭一回見!
秦風吸煙的手頓了下,眼睛裏有些充血,狠狠的瞪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司機師傅。
“呃··”冷汗直冒,看著後座上突然就凶神惡煞的中國大兵,那充血的眼睛狼一眼的閃著紅光,直慎得慌!“那個,沒事···,開開窗子就行,···”
這叫個什麽世道!現在b市全民嚐到綠色環保,對這樣的老煙民,更是拘到小小的一角地方,隻有擺著吸煙標誌的地方才能吸煙,出租車,這也算是公共車場所好不好!
危害他的生命健康,讓他吸二手煙!
腳下狠命的踩了兩腳油門兒。
揉了下毛刺刺的頭發,看著軍帽上閃閃的星子,秦風這會兒有些難受,胸口好像壓了塊兒大時候,他使勁兒呼吸還是被它壓得死死的,喘口氣,心口都跟著疼,喉嚨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快衝出來了,梗得他直難受!
他的隨雲,這幾年都怎麽過的?
他所呆的部門可以稱得上是中國特種兵中的精銳部隊,他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兒,怎麽他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父親入獄,母親自殺,小雲兒呢?
這些年他跟自己報的平安又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沒人來告訴他!
找了幾個大院裏玩的好的,也動用了幾個部隊上的關係,最後還打電話到老首長家裏求證了一下,秦風的手有些發抖!
他的隨雲!好樣的!
咬著後槽牙,站在t大後門的林蔭裏,這會兒的天氣,不冷不熱的,細碎的陽光落下來,斑斑點點在地上,小太陽一般的,熱力四射,那熱卻怎麽也進不到自己的心裏。
如同那年隨雲被孫一洋擄走的那一段晦暗時光,心,疼得發緊!
——
揉了揉發酸的後腰,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精致的麵容,好看的五官即便是穿著普通製式的雜工衣服也依舊遮擋不住那一絲靈氣!
“隨雲,來!”熟絡的招呼著,溫潤的臉上自帶一抹笑容,男人一身白色西裝,淺粉色的領帶,溫文爾雅,仿佛站在那裏就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自在!
“師兄!”沒想到文雋會來這裏,隨雲顯然受驚不小,看看自己身上濕淋淋的,再看看還混著泥巴和水的雨鞋,隨雲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師兄,你先去外麵等我一下,馬上就好!”說完,拿著水管子,手指堵了一半兒,強勁有力的水珠刷拉拉的衝在滿是油膩塵土的地麵上,長毛鬃刷用力的刷了起來。
看著纖細瘦弱的隨雲拿著水管和刷子努力打掃衛生的樣子,文雋眼底閃過一抹疼惜,扶了下額角,悄悄的退到了外麵。
外麵驕陽正好,公允的落在校園裏,這裏有著國內最好的教育設施,師資力量,更是匯聚了全國各地的優質生源——這裏是t大!
每一個進到這裏的學子都因為能夠進入這個學校而自豪,每日徜徉在之中,這裏有著皇家園林的張揚豪放,亦有江南水鄉的氤氳滌**。
可是,眾多的學生中亦非人人都能安安靜靜的教室裏聆聽眾多殿堂級教授的敦敦教誨。
等了近有二十分鍾,隨雲才帶著薄汗匆匆從食堂的後門追了出來。
“師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歉意的笑了小,隨手將那一頭的汗擦了擦。
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師弟,文雋是打心眼兒裏心疼,小小年紀,就過早的擔負起了家裏的重責,他不知道,這樣的瘦弱的肩膀能支持到幾時。
“待會還要去帶家教?”文雋邊走邊問,順道將自己帶來的便當交給隨雲,“喏,三文魚的三明治,吃不了可惜!”
眼圈兒紅了下,這是他們的默契。
“謝謝師兄,你的論文!”
隨雲寫的一手漂亮的字,雋秀,筆鋒之中透著男子所沒有的幹淨利落,也正因為這一點,文雋經常帶一些需要手寫的文件找他幫忙,一來二去,又因為老家一個地方,攀起親戚來還有那麽點緣故,這幾年在學校沒少幫襯他。
對於文雋的感激,他一向都記在心裏。
“隨雲的字越來越漂亮了!”將自己的自行車取了出來,往上一跨,慢慢騎著,“真的不要上來?”他問。
對於這個隨雲,自己總也猜不透。
“不了!”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疾走,家教的地方就在學院區,走著過去,還能剩下一來一回兩塊錢,就當鍛煉身體了。
“隨雲,能不能告訴師兄,你每個學期都是以年級第一去的全額獎學金和額外補助,足夠你的學費和日用了,幹嘛這麽拚?”文雋忍不住還是打聽了。
況且,席慕秋也不是沒有收入,他何必這麽緊?
搖了搖頭,“家裏需要。”有一絲的哽咽,握著書包帶的手緊了下,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路燈似乎有感應一般的,一個接著一個的亮了起來,照著綠油油的樹葉閃著淡淡的金光。
學園裏難得的安靜,越往外走越接近那個紛擾的世界。
家裏需要,到底什麽需要?文雋有些好奇!
“我馬上就畢業了,有機會給你安排一個工作,你忙歸忙,別忘了你的學業。”話已至此,文雋也不好說什麽,優雅的緩緩騎著自行車,隨雲的腳程快,他倒是沒什麽難度。
“隨雲!”
冷冷的一聲厲喝,同時怔住的有兩個人!
聽著那仿佛從天靈蓋落下來的驚雷,隨雲不敢置信的看著靠著梧桐樹下陰影裏的男人,即便他忘記了整個世界也不可能忘記的一張臉。
幾年的時間,那個青澀的少年一躍成為男人,渾身散發著致命卻又凜冽的氣息!
秦風捏著拳頭,看著走在小白臉兒一樣的文雋身邊的隨雲,那個記憶中纖細瘦弱的大男孩兒,一點兒沒變,隻是身高長高了,越發顯得纖細。
他才猛然覺得,這五年多的時間裏,這個小崽子除了電話,通信,竟然沒給自己寄送過一張他的照片,以至於,他腦子裏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那個生澀的,會害羞臉紅的隨雲。
這個人是誰?
還不等文雋發問,那個如豹子一般隱藏在暗影中的男人一個箭步飛了過來,鐵爪兒一般的大手就握住了隨雲纖細的手腕兒!
“哥——”淚,就這麽掉下來了,“你——怎麽回來了?”
他怎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行!
行啊!
他還敢問他怎麽回來了!
他要是不回來,還不定他要瞞自己到什麽時候去呢!
不容分說,抓起他的手就是一扯,直扯得隨雲跟著一個趔趄!
“先放手!”從來沒見過這麽粗魯的人,看著秦風五大三粗的樣子,文雋就把那種惡勢力哥哥天天逼著弟弟辛苦勞作榨取汗水的人聯係起來了,大男人好手好腳的,幹點什麽不能掙錢,怎麽能這麽為難弟弟!
隨雲這麽樣的孩子放在父母眼裏那得是多麽寵著,長得好,上學好,怎麽會有這麽樣的哥哥。
“就算你是隨雲的哥哥也不能這麽對隨雲!有什麽事兒好好說,別動手!”一向溫文爾雅的文雋也有些動怒,因為身上有些身手,自是不懼!說話就要拍開秦風的手!
再說,什麽時候隨雲有個哥了,他聽老家裏的人說,席慕秋可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能讓隨雲叫一聲哥的,恐怕就是以前的那個秦家了!
他也隻是略知道些而已,沒想到今兒還能見到這個人,因為前兩年的變故,心下對這個秦風沒什麽好感!
一個反手擋開文雋,眯眼瞪了文雋一眼,看著剛才小白臉跟隨雲說話的熱乎勁兒,眸子裏射出狼性的光芒。
攝得文雋一愣。
也正是這一愣的功夫,隨雲已經被秦風夾在腋下。
“站住!你要幹什麽!攔住他!”文雋吼了一嗓子,可看門的大爺還沒從門崗躥出來,秦風已經夾小雞崽子一樣的坐進了的士裏,計程車冒了一股黑煙兒,就不見了!
上了車,秦風也不說話,就這麽死死的夾著隨雲,好半晌,隨雲才推了推胸膛鋼鐵一樣咯得慌的秦風。
“哥,你先放手,我不跑,我就打個電話。”壓抑不住心跳狂烈的跳動,他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快的讓他措手不及。
秦風就這麽回來,沒打一聲招呼,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前些日子,兩個人還在電話裏頭打著暗語,話著相思,如今,人就在眼前,他卻情切了。
“嗯。”
手放鬆了一下,讓隨雲坐正了,看著出租車司機一副看綁架犯的邪惡眼神,秦風從部隊裏落下的那點匪氣一口氣爆發了出來。
“看什麽看!”艸,這幾年沒在外麵混,國人的素質怎麽回事兒,“我是他哥,是個軍人!我還能綁架他不成!哼!”看著前座的司機漲紅了一張臉,關公一樣的,秦風繼續。
爺,您也不看看您那架勢,別說綁架,怎麽看,怎麽像是山大王截獲了一個小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