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漸漸睜開沉重的雙眼,漸漸感受到身上的刺痛,也漸漸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裏原本是他們熟悉的地方,但現在他們昏然懵懂地半**身子,被繩索五花大綁,嘴巴也被塑膠帶死死纏住,困在油膩膩的水泥地上無法動彈,隻能瞪著錯愕驚恐的雙眼,無助地望著彼此。

幽室內窗簾緊閉,老化的日光燈管忽明忽暗,閃著奄奄一息的光亮,猶如鬼門關前的冥燈。那光亮投射在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臉龐上,那張臉距離他們很近,看上去一點也不猙獰,甚至還有一絲文弱的書生氣。

“他”絲毫不理會“他們”的恐懼反應。他很專注自己手上的動作。他在他們身上“作畫”。小心翼翼地,像要完成一幅藝術傑作。

良久之後,他終於放下手中的“畫筆”,大口、大口喘了幾口粗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他聲音嘶啞,死一般的低沉:

“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等你們醒來?要不要解釋我和你們為什麽會以如此的方式麵對彼此?

“既然都醒了,那我就給你們一個理由,讓你們死個明白。

“實質上,更早之前,咱們已經見過麵,隻是你們記不得我了,但你們每一張臉都深深印在我腦海裏,我找機會認識你們,和你們混成朋友,請你們喝我的陳釀好酒,就是在等待著這一刻的來臨……”

他消失了,但隻是片刻,再出現時,手裏拖著一隻大鐵錘。鐵錘緩緩挪動,摩擦著水泥地麵,發出“令人驚怵”的聲響,刺痛著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他對著他們的頭,用盡全力,掄起鐵錘,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