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縉幾日來一直昏迷不醒,原本的早朝也被耽擱了。連日來宮中人心惶惶,大臣們怨聲載道,連不怎麽關心國家大事的平頭百姓也知道了。
所謂,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漸漸在京都傳開,傳到了寄可傾一行人耳中。一行人在客棧中知道這個消息都坐不住了。
林諾第一個站出來說道:“皇上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前去救他。”厭離示意他稍安勿躁,這事還必須從長計議,切不可魯莽。
林諾卻一根筋的認為,自己身為皇上的侍衛,就必須和皇上同生共死,怎麽可以在此苟且偷生。
厭離和承子諾隻能安慰他,一定會想出辦法救皇上,林諾這才作罷。
厭離也知道蕭縉絕對不會隨意的不上朝,一定是出事了,他暗暗觀察寄可傾。隻見寄可傾表麵上恬淡如菊,人後卻是坐立不安,失魂落魄,厭離看在眼裏,急在心上。
這一天,厭離和承子諾說要帶寄可傾出去散散心,寄可傾本不想出去,奈何敵不過他們的軟磨硬泡,隻能前往。
京都城中人流如織,各種商賈巨富,販夫俗子魚龍混雜,三人在這樣的環境裏遊走,就像魚兒回到大海,並不會引起注意,何況他們三人還經過了一番喬裝打扮。
隻見寄可傾一身男裝,右手摸著新貼上去的兩撇小胡子走在最前麵,厭離和承子諾則像保鏢一樣跟在後麵。
三人逛了一會,感覺腹中饑餓,準備去街邊的小攤吃碗餛飩。
剛落坐,一個帶著鬥笠的老婦突然坐到了寄可傾旁邊的位置上,寄可傾剛想發問,因為身旁明明還有很多的座位,怎麽無故就過來拚桌。
然而厭離卻示意她別出聲。果然,老婦坐下後,對著厭離說道:“大人,您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我保證萬無一失。”
厭離點頭表示讚許,給了她幾兩銀子以作獎勵。
“姑娘,請隨老婦來!”老婦在寄可傾耳朵邊輕輕說道。
寄可傾看了一眼厭離,起身隨老婦來到這間餛飩店的裏間,老婦拿出一身宮中宮女的衣服叫寄可傾換上。
起先寄可傾還有些猶豫,但看到是宮女的裝扮,馬上理解了厭離的意思,她迫不及待的穿好了。
“從現在開始,你的名字叫小翠,京都人氏,到了皇宮能不能見到皇上,就看你自己造化了。”老婦吩咐道。
“是,小翠知道了。”寄可傾馬上就進入了角色。
等到寄可傾和老婦出來,承子諾和厭離已經走了,隻見桌上用水留了幾個字“祝安好,同福客棧。”
意思就是要自己注意安全,事成之後在同福客棧相聚,寄可傾看完,將字跡抹掉。
時間流轉,想不到自己又回到了宮中。
“小翠”跟在小珠身後,一同前往服侍皇上,侍衛例行檢查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破綻,寄可傾得以見到皇上。
隻見皇上臥於龍塌之上,臉上暗紅,昏睡不醒,寄可傾伸手給他診脈,隻覺他脈向不穩,時斷時續,好像隨時都會逝去一般,寄可傾感到一陣心痛,兩行清淚不自覺流下。
小珠對著寄可傾說道:“皇上時睡時醒,不分白天黑夜,好像中了邪一般。”
寄可傾握住蕭縉的手,眉頭深鎖擔心不已,想不到她們再次見麵的時候竟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寄可傾 坐在床沿,拍拍他的身子輕聲喚道:“蕭縉,快醒來!是我,我是寄可傾呀。”
蕭縉慢慢的醒轉過來,先是呆呆的望著她,眼神困惑,似乎陷入沉思,突然一把將她抱住:“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寄可傾欣喜萬分,心中一熱,回抱住他:“嗯,我回來了。”
“寄可傾真的是你嗎?”蕭縉好像還在夢裏,一遍一遍的問道。
“是,千真萬確。”寄可傾再次保證,“你感覺怎麽樣,能堅持下去嗎?”
“不礙事,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到時我們就能永遠不分開了。”蕭縉安慰寄可傾,他深知自己的病情嚴重,卻不想刺激寄可傾,盡量不說實話。
寄可傾想到近段時間的遭遇,不禁淚留滿麵,“你別騙我了,我診了你的脈,你的脈很不穩,絕對沒有你說的那麽樂觀。”
蕭縉輕輕一笑,將寄可傾擁入懷中,拍打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
剛說完,蕭縉又昏了過去。寄可傾正要喚他,卻被一旁的小珠捂住了嘴巴,“有人來了,快躲起來。”
小珠雖為普通宮女,卻是厭離那邊的人,她暗中觀察了寢宮很久,終於被她發現了一個暗室。
小珠將寄可傾推入暗室,自己佯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剛藏好沒多久,靈公主就風塵仆仆的趕來了,她來到蕭縉的寢宮,一進門就直接往床塌而去,她看到蕭縉與前幾日沒有異樣,才鬆懈下來。
突然,靈公主好像發現了什麽,她狠狠的吸著空氣,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惹得小珠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靈公主突然狠狠看向小珠,道:“是不是有人來過,這裏的香味很奇怪!”
小珠嚇得趕緊下跪:“娘娘,沒,沒有人來過,按照你的吩咐,除了我們幾個服侍的,沒有其他人進來過,我隻是剛給皇帝梳了頭發,也許是頭油發出的香味。”
小珠回憶起早上,小翠梳頭時頭發打結,遂用了自己很久沒用的頭油,幸虧她記下了這個細節。
靈公主往蕭縉頭上聞去,幸虧前麵蕭縉和寄可傾耳鬢廝磨,留下了些許香氣,靈公主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
但她還是不放心,命手下在整個寢宮內翻天覆地的找了幾遍,才算作罷。
靈公主一番找尋下來,累得筯皮力盡。她坐在蕭縉床塌邊的太師椅上囔囔自語:“我該拿你怎麽辦,解藥找不到的話,你會死嗎?”
說完,又從袖子中拿出幾粒回魂丹,這是她此次南疆之行僅有的所得。
靈公主畢竟是一個女人,也有軟弱的時候,此時竟也無聲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