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的目光掃視著底下的人,她在找跟魏霏一起過來的侍從。

但無意間,碰到了一抹灼灼的目光,原主的記憶告訴她,這是皇叔北堂墨弦,而他現在正溫和的看著自己,溫柔的眸底帶有一抹玩味。

她默默的移開眼,轉將視線落在了北堂煜的俊臉上,他的瞳孔依舊沒有焦距,冰冷的可怕。

北堂墨弦一襲玄袍,他微拂了拂,緩緩走上前,對白洛瑤溫笑道:“不知白二小姐,可否將你手上的毒針給我看看。”

白洛瑤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點頭道:“皇叔請自便。”

北堂墨弦反複的看了半晌,皇帝試探的問道:“不知皇叔,可看出來什麽了?”

“臣覺得此毒針很是罕見,若是想要找尋它的主人,說難很難,說容易也容易。因為其一,罕見的毒針,往往深藏不露,無處可尋之。其二,正是因為其罕見,故而縮小了找尋的範圍。”他帶笑的眸子卻露出一絲的漆黑,星星閃閃。

白洛瑤聽著他的話,像是話裏有話。

她低頭沉思,難不成,這北堂墨弦,知道些什麽?

在人群中淡然自持的北堂煜,一襲金絲鳳凰的墨袍加身,淡淡的走上前來,他的語氣冰涼,道:“白二小姐,沒注意到人群中少了一人麽。”

“多謝殿下的提醒,小女正在找。”白洛瑤還在為之前的事情慪氣,語氣顯然有些僵硬。

話音剛落,就見白國公府的小廝匆匆的來報,“國公爺,魏國公來了!”

白平靖臉色一沉,下意識的向皇帝投去相助的眼神。

皇帝斂了斂龍袖,啟聲道:“快去帶魏國公來朕麵前見朕,此外,將白布覆上魏家大小姐的身上,以免魏國公因此受到驚嚇。”

“是,皇上!”

頃刻,沒過多久,魏國公滄桑的老臉就映入眾人的麵前。

他幾近是痛哉哀嚎的踉蹌的走了過來,旋即,看見那人形的白布,他在眾人麵前,也難以抑製麵子,大聲道:“霏兒啊!不——”

而去通稟魏國公的丫鬟,魏霏的貼身婢女回來了,她低低著頭站在一邊。

白洛瑤不自禁的走到她的身旁,問道:“你就是魏國公府嫡女魏霏的貼身丫鬟?叫什麽。”

婢女見她有些害怕,手抖著,道:“回小姐的話,奴婢蓮香。”

魏國公老淚縱橫,跪拜在皇帝身前,道:“皇上,你要為老臣做主啊!霏兒是老臣最看重的孩子,她是老臣最心愛的女兒啊!她如此死的不明不白,老臣不能接受啊!”

皇帝滿是不悅的掃了眼魏霏的丫鬟,這個丫鬟倒是膽子大的很,竟敢沒有他的允許,私自的出府去通稟魏國公,致使他在此為難。

當著魏國公的麵子,皇帝又不好下令將此丫鬟拖出去斬了。

“愛卿,你快些起來。朕也於心不忍啊,不過,朕答應你,一定會讓大理寺查清楚此案,找出幕後凶手,為令嬡報仇!”皇帝托著魏國公的雙臂,讓其起來。

魏國公以袖口緩緩揩著老淚,他的視線定在白平靖的臉上,他冷哼一聲,道:“白國公,我的女兒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慘死在你的府裏,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這最後一聲急火攻心,使得魏國公幾近要吐血,劇烈的咳嗽起來。

白平靖這廂難捱,道:“這,這屍檢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證明魏大小姐是死於中毒!她的身上共有二十七根毒針,就連皇上身邊的婢女,碰了令嬡的衣裙,也被毒針所刺而亡!”

魏國公大喝道:“是何人驗的屍!”

白洛瑤坦然的走出,到他的身前,道:“小女見過魏國公!魏大小姐正是由小女驗的屍。國公爺若是不信小女,大可再讓宮中禦醫複驗。小女絕不會介意。”

魏國公看著她,冷哼一聲,道:“原來是白府的二小姐呀,你在外頭的名聲可不好聽。我自然是不信你的。來人,將我女兒的屍身帶回去,我要讓人複驗!”

他啟聲,跟來幾個從他府中帶出去的小廝,將人抬走。

魏國公又向皇帝傾訴,潸然落淚,道:“皇上!白平靖素日就與老臣諸多不和,萬一是他有心報複,刻意找人陷害我家小女呢?皇上,我家小女死在白府,不能不給我一個交代啊!”

皇帝頓然間頭疼不已,他料想中的事情發生了。

這時,北堂墨弦勾唇緩步上前,對魏國公道:“依我看,不如這樣,此案暫且就交由大理寺與白家二小姐共同探查,如何?這白二小姐的本領,在場之人都已見識過。況且,她不是還說過,她此生的誌願便是希望掃清天下冤案麽?”

白樂清聞言,心底一陣冷哼,這回又讓白洛瑤出盡了風頭,憑什麽她會得到南陽王殿下的欣賞?憑什麽!

白洛瑤自願站出,請示道:“皇上!小女願意配合大理寺的調查。而且小女必定會證明,魏霏大小姐之死,與我白國公府毫無關係,凶手另有其人!”

她就事論事,不管白府裏有什麽“妖魔鬼怪”的人,她都要堅持正義,堅持是非黑白。勢必要揪出真正的凶手,還白府一個清白,不能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同時,這也是她的職業素養!

一旁看著的老夫人心底欣慰,不愧是我白府的好兒女,瑤瑤!

皇帝見她如此自信的模樣,便準了,他道:“好!朕就給你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內,若是你不能證明白國公府的清白,那最終的結果,你該知曉。”

白洛瑤禮道:“小女知曉,多謝皇上!”

皇帝都發話了,魏國公也不好再說什麽,他隻是冷冷的瞪著白平靖,要是白洛瑤不能找出殺害他女兒的凶手,他就要讓白洛瑤給她的女兒陪葬!

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白國公府,更不會放過白平靖的!

皇帝四顧了下,看著眾人們,道:“朕也累了,朕要回宮去了。諸位愛卿們,請自便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紛紛告退。

但唯獨隻有北堂煜與北堂墨弦還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