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從法醫空間內,拿出碘來塗抹他的手臂,並用東西紮住,以一根針筒,對準著北堂煜的手臂的青筋處,紮了進去。

他連眉也未皺一下,而後她緩緩將裏頭的解毒藥水推進去。

念夏看的目瞪口呆,道:“小姐,你手裏的這是……”

“藥水。”

白洛瑤拿走針筒後,見北堂煜一直盯著自己針筒。

他緩了一會兒,啟聲道:“這是何物,如此奇特。”

她道:“針筒。是用琉璃與銀針搭配做的。將藥水放進去,推到人體的筋脈中,更能方便的解毒!”

白洛瑤這次若不是他幫著擋了酒水,此刻中毒的人就會是自己了。

北堂煜淡淡勾唇,道:“瑤兒的奇思妙想,果真有趣。”

她幹瞪了他一眼,道:“這個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我都……”

他一雙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的秀眸。

丫鬟念夏見此,偷笑著出了房門,把空間留給王爺跟小姐。

北堂煜卻是握住她溫軟的手,道:“你都什麽?擔心死我了,嗯?”

白洛瑤有意側過臉去,觀察他的脈絡,好在藥水打進去後,逐漸的平緩下來了。

他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摟著她,雙眸緩緩闔上,聲音低啞道:“瑤兒,本王有你,足矣。”

她被他攬在寬闊溫暖的懷中,慢慢的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身。

北堂煜的眼眸閃爍著。

白洛瑤啟聲道:“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來的金陵城。你是不是傻,明知有危險,卻還要執迷不悟的過來找我。”

他聽著人兒略有些嗔怪的語氣,不由得淡笑,道:“我不來,你現在能抱著誰睡?”

她的嘴角抽了抽。

半晌,白洛瑤又說道:“說來,也挺奇怪的。我這一路去金陵,風雨無阻,什麽可疑的人都沒有。這太不正常了,要是我是凶手,一定在路上設伏!”

北堂煜道:“那是因為,我已提前在路上,命暗衛為你鏟除了絆腳石,一路護送你到金陵。”

她怔了怔,緩緩的從他懷抱裏鑽出來,看向他俊美的臉龐。

白洛瑤問道:“原來是你?我就說……”

竟是他煞費苦心,提前命人在路上為她清理那些埋伏,還護送她平安的到了金陵。

她出城的那日,她還在想他為何不來送送她,原來是去“忙”那件事情去了!

北堂煜勾唇道:“瑤兒,有本王在你身邊,誰也不能動你!”

他一定會幫她擋去一切劫難,護佑她逢凶化吉。

白洛瑤覺得還挺肉麻的,便說道:“你還是早點睡吧,明日我們還得查案……”

她邊說著,邊要走。

北堂煜卻握住她的手,將她翻了個身,壓在榻上。

在他的底下,白洛瑤凝著他的眼睛。

他灼灼的啟聲道:“瑤兒,我的傷口有些疼,若是夜半傷口發作了,你不在身邊,可如何是好?”

她無奈道:“所以你想讓我留下,陪你睡到明日?”

北堂煜與她的十指,緩緩的相扣,墨黑的眼底帶著寵溺的笑意,他道:“是。”

白洛瑤早就拆穿他的心思了,不由得向天翻了個白眼。

什麽害怕傷口突然發作,沒有她會很難辦,其實就是想讓她睡在他身邊。

“我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吧……”她就要起身,卻被他禁錮的動彈不得。

北堂煜溫熱的大手,輕撫著她清秀明媚的臉龐,低啞道:“瑤兒,你一個人睡,會有危險。本王在你身邊,你也能睡得踏實一些。”

他半撐著雲鬢,睡在她的外側,俊美無儔的臉近在咫尺。

白洛瑤不由得搖頭,這一張妖孽般的男人的臉啊。

她猶豫了一會兒,道:“行吧!”

她挪了下,睡到裏側去,可身旁的男人卻是挪近了她些,硬生生的將她抵在了牆麵上。

白洛瑤憤憤的側頭,道:“北堂煜,你到底還要不要睡覺了?”

他拋下了他王爺的身份,此時此刻,她才能鬥膽無畏的喚著他的大名。

北堂煜卻是唇角勾勒出一抹淺笑,道:“瑤兒,本王受傷了,傷口有些冷,想抱著你睡。”

她剜了他一眼,無賴,沒臉沒皮的男人!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大冰坨子也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一麵?

他的大手卻挽過了她的胳膊,將她摟在自己的胸膛,低聲道:“就這樣睡。別動。”

白洛瑤看著他唇角的未幹的點點血跡,不由得心裏心疼了一瞬,伸出手去,輕輕在他的唇角旁,反複的擦拭了一番。

北堂煜卻是睜開墨般的眼眸,捉住她的腕子,而後來到她的上頭,將薄薄的唇覆在了她的唇兒上,反複的品嚐著她的美好。

她被他猝不及防的襲擊,沒反應過來,隻能任由他采擷自己。

情到濃處時,他卻又能克製住自己,緩緩的離開了她,而後聲音沙啞道:“再不睡,我就要進行下一步了。”

白洛瑤火速的閉眼,什麽都不再做,以防挑起某個人不好的舉動。

北堂煜吻上了人兒的眼,便攬住她,漸漸睡了過去。

直到次日,天明。

丫鬟念夏在門外輕輕敲門,試探的問道:“淩大人,白大人,你們醒了嗎?”

念夏發現自家小姐,昨夜一宿都每回廂房,今日一看屋裏都是空的,猜想小姐一定是歇在王爺的房裏頭。

白洛瑤翻轉了個身子,整個人都似八爪魚一樣,扒拉住北堂煜。

他隻是淡淡撐著雲鬢,看著人兒睡眼惺忪的秀臉。

而後,像是感受到被一抹目光注視著一般,她緩緩睜眼,對上了北堂煜幽潭般的眸子。

“你……”

白洛瑤微微皺起秀眉,看著眼前的男人,而後再低頭看看自己。

她猛然坐起身,道:“現在什麽時辰了,該起了!”

北堂煜卻將人兒重新攬入自己的懷中,低低道:“還早。再睡會兒。”

白洛瑤看著外麵一抹人影,是念夏,她喚了聲,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丫鬟念夏隻是捂著嘴,在門外笑,小姐果然在王爺這兒呢!

北堂煜緩緩的起身,寬衣,修長的手指係上衣袍的袍帶。

“瑤兒,衣裙亂了。”

他提步走了過去,淡淡將她裹在一起淩亂的衣裙捋順了順,而後便將她頭頂的簪子,戴穩了一些,在她的脖頸邊,有意的停頓了一會兒。

灼熱的氣息吹拂過去,白洛瑤的耳朵微微發燙。

她握住他的手,說道:“已經可以了!不用再捋了。”

北堂煜便緩緩的收回手,負在身後,看著她,對門外的念夏,道:“進來。”

丫鬟念夏便就推開了房門,將洗漱的東西全都帶進房內。

她紅彤彤著臉蛋兒,不敢看兩位主子,不知道他們現在什麽曖昧的情景。

白洛瑤兀自的過去洗漱,念夏見小姐與王爺,穿戴的整齊,再瞧那榻上,也是整整齊齊的,不由得弱弱道:“小姐,你跟王爺,你們倆昨夜……”

北堂煜抿著薄唇,淡聲道:“她昨夜睡在我的榻上。”

念夏張大了嘴巴,果然!

白洛瑤卻擰著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念夏擠眉弄眼,道:“小姐,不要解釋啦。這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事實嘛!”

她卻抬手,亮出幾枚尖銳的銀針來。

念夏嚇得連忙就出去了,在門邊笑嘻嘻的說道:“小姐,你跟王爺慢慢洗漱,我就先出去啦!”

白洛瑤將布巾扔進盆水裏,道:“這丫頭,真是!”

念夏出門後,正好撞見日行要過來通稟的霧眠。

霧眠要進去告知主上周邊的情況,卻被念夏伸手阻攔住,道:“你不能進去。”

“……讓開。”他沒什麽耐心。

念夏仍然一副不肯放他過去的模樣。

霧眠的手抓在她的胳膊上,就將她掀到一邊去。

“你不能進去呀!小姐,啊不,白大人跟淩大人還在裏麵洗漱呢——”

許是她的聲音太響了,府衙裏的捕快們路過,一臉驚愕。

而後,想起什麽似的,匆匆的走過,全當路過,啥也不敢問。

霧眠遲疑的頓停腳步,而後果見白洛瑤與主上一起從房內走出,白洛瑤伸長了懶腰,突然她道:“糟了,蔡大人那邊……!”

北堂煜執著她的手,淡淡道:“不用過去了。蔡大人的病情已經穩定,昨夜他們請了郎中,已經解毒了。”

白洛瑤問道:“那蔡大人可能起榻行走了?”

沒有蔡州的相助,在這府衙裏,很多事情都不能辦成。

話剛說到這裏,蔡州便由人帶著,走到這裏來,隻見蔡州的臉色似乎很虛,他作揖道:“白大人,淩大人,讓二位大人掛心了,下官已經無礙了!”

白洛瑤追問道:“往酒裏放毒的人,抓到了麽?”

蔡州緩緩歎了口老氣,搖了搖頭。

丫鬟念夏不由道:“這也太可惡了吧,難道凶手就在府衙裏?如此下去,豈不是我們都有危險啊?”

蔡州的老眉深鎖,看起來更加的憂心忡忡。

北堂煜掃了眼霧眠,霧眠低聲稟道:“屬下已經抓到昨夜可疑且鬼祟之人。”

白洛瑤看向霧眠,道:“人在哪?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