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齊修明白的點了點頭,驀地,他轉過身去,手裏拿著一對的陶瓷娃娃,一男一女,是想送給她的新婚禮物。

不過,想來她見慣了那些金銀首飾,對這些不感興趣了吧。他緩緩的收攏。

“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罷了。”

魏齊修都還沒有做好準備,可是不知為何不自覺的就說出去了。

白洛瑤伸出白皙玉潤的手,挑眉道:“給我。”

他見她如此,便隻好帶著一抹笑意,將手裏的陶瓷娃娃,遞給她。

她接過拿進紅蓋頭裏,看著一對兒新娘子新郎的陶瓷娃娃,說道:“很可愛,我很喜歡,謝謝你,魏齊修!”

魏齊修抓了抓頭,俊臉一紅,幹咳了一聲,道:“你喜歡就好!我就先走了。”

白洛瑤在心裏默默又道了聲:魏齊修,謝謝你一路義無反顧的幫助我!

他一顧三回頭的上了屋頂,而後便悄悄的離開了。

房門吱呀的傳來一陣聲音,北堂煜身上有的木香散了出來,白洛瑤聞著這股香,心裏很安慰,他挑開她紅蓋頭的一瞬間,對上他灼灼的眸光。

兩人皆是一笑。

北堂煜將人兒摟緊在懷裏,俊朗的五官深邃,眸中迷離帶著寵溺,低啞道:“瑤兒,你終是入了我的門。”

白洛瑤勾住他的脖頸,低聲道:“其實之前我們那樣,就像是已經成婚了的。不過今日隻是先把繁複的禮儀補辦了而已!”

他修長的食指微勾,刮了下她俏挺的鼻子。

她隻是淺淺的一笑。

北堂煜灼熱的眸子微暗,聲音也愈加低啞,溫熱的手掌覆著她,道:“瑤兒,今夜是我們的洞房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白洛瑤隻是有意的躲著,道:“左右都是老夫老妻了,那麽在意這麽一夜做什麽?”

他卻低笑著,將她按在榻上,緩緩的親吻上她的雙眼。

一路吻著,白洛瑤緊緊的摟住他的腰身。

北堂煜均勻的手指掀下了簾子,以飛刃淬滅了燭火,整個房內變得一片漆黑,但越發的溫暖。夜,還很長……

***

次日一早,白洛瑤便在淩王府裏伸展筋骨,活動活動身子。

丫鬟念夏笑得合不攏嘴的跑過來,說道:“王妃,今日可想吃什麽?我去膳房去叮囑叮囑,一切都照著王妃的喜好來!”

她刻意咬重“王妃”這個稱呼,滿臉燦燦,帶著喜不自勝的笑容。

白洛瑤還沒怎麽習慣,今兒一大早起榻的時候,就一窩蜂的湧進來一對淩王府的下人,對她瞻前馬後的,嘴就像抹了蜜似的王妃長王妃短!

“行了,別貧了。”她翻了個白眼,繼續伸展伸展筋骨,撫著自己有些酸痛的腰。

丫鬟念夏便滿臉“姨母笑”的跑開了。

淩王府的下人此刻進來通稟,說是白府上的三小姐和四小姐前來看看王妃。

馬車落地,已經由另外一名下人將兩人帶了進來。

白洛瑤眼看著白樂清與白幼心,端端正正的欠身,在她麵前行禮,道:“見過王妃。”

“三妹妹,四妹妹不用多禮!”

她伸手去將兩人扶了扶,而後問白幼心,挑眉說道:“四妹妹跟小將軍王的婚事,是打算什麽時候成?之前可是說比我要早,可如今我卻先成了!”

白幼心的臉頰一紅,纖柔的手指攪著帕子,小聲道:“二姐姐莫打趣我了。近日北疆又不平了,將軍奉命前去北疆駐守,婚事要拖延。不過我相信將軍,一定能凱旋歸來。”

白洛瑤有些訝異,這件事情她怎麽不知道?她尋思著,便寬慰兩句,道:“小將軍王的武藝高強,更何況這麽多年一直打勝仗,他絕對沒問題的。值得四妹妹等待!”

白幼心輕輕點了點頭,不管要等半年還是一年還是幾年,她都願意一直等下去。

白樂清打量了下白洛瑤,心裏幾分妒忌,可是麵上不顯,假笑著道:“先是大姐姐嫁去了藩王府,如今二姐姐也嫁來了淩王府。四妹妹,又是有歸宿了。隻可憐我,是沒人要的。”

她邊說,邊將帕子放在鼻間微微的擦了擦,看起來很是既是為人欣喜又自己傷心的樣子。

“三妹妹,不是喜歡皇叔麽?若是白府出麵的話,這麵子,皇叔總是要賣的。”

白洛瑤現如今也得跟著改稱呼,得跟著北堂煜一起叫皇叔。

如果能讓皇叔娶了白樂清,那自己與白府自然不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白樂清對自己的恨意,她約莫能清楚。

每每皇叔北堂墨弦與自己接近時,白樂清都會表現的很是嫉妒的模樣。

“可是,殿下他的心裏沒有我。殿下的心裏,裝著另一個女人。”

白樂清想到這裏,心裏就肝腸寸斷,越發的嫉妒白洛瑤,她憑什麽就要被一群男人圍著轉,憑什麽能走到今日這麽好的地步,而且所有人都喜歡她,簇擁著她!

可憐自己隻能在白府做個小小的庶女,不起眼的三小姐!她必須要為自己爭一口氣!

“不說了。惹得王妃一大清早的,就要聽我這個妹妹的多話。”白樂清的眼珠子一轉,柔聲笑道:“王妃,聽說過幾日便是八皇子殿下的生辰。我可以參加嗎?”

白幼心有些詫異,八皇子殿下的生辰,不是宮裏小辦一下就是了嗎,不似太子生辰那樣隆重,為何三姐姐主動要參加。

白洛瑤心頭思忖著,問道:“三妹妹為何想參加?你與八皇子並不相熟,他又是如此孤僻之人,想必生辰也不怎麽過吧。”

白樂清卻是委屈可憐的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王妃。我也是聽父親說的,父親說之前八皇子一直在宮中不拋頭露麵,沉寂多年。近日想主動拉攏諸位大臣與達官貴人,於是私宴上邀請所有的達官貴人,願者就來。這樣好的機會,我不想錯過。王妃也知曉,我的終身大事,總是要為自己考慮的。更何況,殿下身為皇叔,也一定會去的。”

白洛瑤看她這副偽裝的白蓮模樣,就知道她打的什麽心思,不過最可怕的是隱藏在深處她所不知道的,最安全的反而是讓她拋頭露麵,引蛇出洞。

如此就可以明麵的觀察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好了!”白洛瑤也表麵同她和和氣氣的笑著。

“真的?王妃你真好!”白樂清似是十分喜悅的說道。

白洛瑤什麽也沒說。

幾日後,八皇子北堂奕的生辰。

宮中之人紛紛都猜想,當初很是孤僻,甚至不與任何人來往,常年鎖在宮殿裏養傷的藥罐子北堂奕,怎麽如今想開了,開始主動拉攏人了。

誰也不知道北堂奕究竟玩的是什麽心思,隻是抱著去結交其他達官貴人的態度前去,也有些人看不上這格局沒來。

終究來的人是不多的,大部分人還是看在皇叔的麵子上,不然根本沒人願意過來。

白洛瑤過來的一路上,宮人們紛紛低身,停下來給她行禮,道:“淩王妃。”

看著她一個個說免禮,身旁身形挺拔,俊朗如斯的北堂煜,唇角噙著笑。

她瞪了他一眼,道:“如今出個門,是越來越繁瑣了。在府上繁瑣也就罷了,在宮中那麽多人,每個都要應一句免禮,真是累死人了!”

白洛瑤都不想開口說話了,偏偏北堂煜還在一旁看熱鬧,還在笑!這一笑,真是將她的怒火都點燃了。

北堂煜低笑一聲,道:“瑤兒若是不喜歡,本王回府上便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若是再讓你說免禮,每人打上十板子,如何?”

……好,好的很!白洛瑤隻是瞪著他,他就仗著她不會波及無辜。

她提著華貴的金絲衣裙,頭頂著繁複的各類金釵,憤憤的走上前去,將他甩在身後一大截,她感覺渾身都在穿金戴銀,甚是沉重。

加上這王妃的發髻,顯得她更是火冒三丈,巴不得渾身都換成昔日去探案時的裝束,簡便輕了,白洛瑤還在納悶為何近日沒案子!

北堂煜怕人兒在宮中出事,便疾步的跟在她的身後,負手淡淡道:“瑤兒,慢一些走。”

白洛瑤聽見他的聲音,就知道他趕上來了,便跟他賭氣似的,腳步越加走快,誰成想,迎麵就險些撞見了一人。

她迅速的刹住腳步,偏身了一下,沒能與那人直麵的撞上。

隻見眼前有二人,其中一個自然是看起來溫潤俊逸的北堂墨弦,還有一位便是太子北堂修,著實冤家路窄。

“見過皇叔,太子。”

白洛瑤心想,總算是輪到自己給人行禮了。

北堂墨弦輕笑著對她身後的北堂煜,說道:“我與太子是想來接你們的,還想著你們怎麽還沒來。”

北堂修拿目光在白洛瑤身上打量,怎麽也移不開眼。

她如今婚後,是變得越來越好看了……

她的臉頰滿是紅潤,白皙挺俏的鼻子,唇兒泛著點點的水光,尤其是朱紅的唇脂讓人想吃進去,一親芳澤,眉目清秀,身段纖長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