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問老鴇,道:“怎麽說?這卿卿姑娘跟你說的浪子,有什麽關係。”

老鴇便將這個中詳細的事情告知。

說是林卿卿之前愛慕上一個商販浪子,也是個波斯人,那浪子卻與方才的消失的波斯人芥怛是死對頭,兩人正好又爭林卿卿。

之前聽說浪子要回波斯去運輸貨回來,於是芥怛便趁此趁火打劫,趁浪子離開去運輸貨物的時候,便前來花樓找林卿卿。

卿卿卻是看不起這個芥怛,每次都很不情願的接待。

白洛瑤問道:“那麽,他們之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麽衝突?就這幾日的。我是說芥怛和林卿卿之間。”

老鴇想了想,好像是有,她道:“這幾天總是聽到樓上有爭執的聲音,但是沒想到今日就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是真沒想到啊!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該讓芥怛要卿卿的。”

葉一提問道:“是不是那芥怛現在就是殺人凶手啊?”

畢竟他逃離了花樓,自這林卿卿死後就消失了。

白洛瑤沒有確定,說道:“這也不一定。”

就像之前在京城辦的一個戶部尚書之子的花樓案,先離開的人反而不是凶手,而是被凶手使計陷害了。

老鴇為難道:“這可怎麽辦呀,要想在洛陽城找到一個不肯露麵的凶手,怕是不太容易啊!我的卿卿,死的好慘啊!”

白洛瑤拿著手裏的指紋證明,這難倒也不是特別難。

竇德在一旁小聲道:“此案就交給我們衙門去辦就好,王爺王妃就不用操心了。遇到這的事情,乃是下官的失職,請王爺王妃放心。”

老鴇嚇得差點栽倒在地,一看麵前的兩人是王爺王妃,便連忙道:“見過王爺和王妃。”

底樓的霧眠放出信號,北堂煜掃了一眼,便淡淡的走下樓。

霧眠看了眼周遭,低聲對北堂煜道:“主上,我們的人發現在街上的一處巷口,死了一個波斯人。”

北堂煜的眼眸微緊,瞳孔漆黑一片,啟唇道:“把屍體帶過來。”

樓上的屍體,便交給了竇德,白洛瑤便跟著一起到了底樓,便見霧眠等人正抬了一具屍體過來,放在了地上。

那老鴇從二樓上看下去,幾乎是驚叫一聲,手指顫抖指著道:“這不就是芥怛嗎?”

……芥怛?白洛瑤去探人的鼻息,儼然已經沒有氣息了。

而且芥怛的死法是,他的口舌裏含著三粒白米,脖頸上是一道血痕,觀察這傷口,發現此人是自刎而死。

白洛瑤抬眼問霧眠道:“凶器在哪?”

霧眠便讓自己的手下去把凶器拿了過來,她仔細看了一看,這是一把很特別的小刀,刀柄用皮毛包著,刀口與傷口吻合一致。

她開口道:“芥怛是自裁死的,但是他自裁的很奇怪。他的切法並不是痛快的切法,而是從耳後順著慢慢到大動脈,這極像是一種儀式。而且他口中含著的三粒生米,讓我覺得很是怪異!”

這是頭一遭碰到死的這麽有儀式的,他為什麽要自裁?難道僅僅是因為殺了人,所以自己必須要死?

恐怕沒有那麽容易!

北堂煜道:“瑤兒,在北邊的巷子口,發現的此人。”

白洛瑤遲疑的想了一會兒。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有捕快匆匆忙忙的要上去通報竇德什麽,看起來火急火燎的。

霧眠阻攔住了捕快,北堂煜啟聲道:“什麽事,先告知本王。”

捕快便連忙頓首道:“回王爺,城中的風小姐失蹤了。風府前來府衙投案。不僅如此,還有其他的陸續的幾家普通百姓的女兒丟失,總計已消失八名女子。”

白洛瑤皺眉,道:“都是什麽時辰消失的,怎麽消失的?那些女子都有什麽相同的特征麽,比如年紀之類的。”

捕快一時半會兒的解釋不清楚,他道:“要不還是請王爺王妃,還有我家大人一起過去看看吧!”

捕快親眼見識淩王妃精湛的驗屍技術,以及她斷案的本領,便希望能夠相助到衙門。

“走。”

北堂煜提步,不忘牽住人兒的手一起,白洛瑤由他握著自己,回頭對捕快叮囑道:“讓人上去通知你家大人。”

捕快便對同僚說了句,讓同僚上去通知,自己則是帶著王爺跟王妃一起回到衙門去。

竇德聽說事情之後,頭都大了。

“真是天要亡本官,今日真是出門不利啊!”

竇德頭疼,這一出門就撞見兩位惹不起的權貴不說,還碰到兩個死人和八個女子失蹤案,真是要命了!

“快快回衙門去!”

竇德什麽也不說了,趕緊的留下一部分在現場看守著,剩下的人跟自己回衙門。

……

白洛瑤出現在衙門門前的時候,就見已經有很多百姓圍堵在前麵了,甚至有人擊鼓喊冤,場麵十分之亂。

葉一跟著兩人過來,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北堂煜的眼神瞥了葉一一眼,道:“葉公子,倒是氣定神閑。對於此景象,不感到驚訝麽。”

葉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對二人解釋道:“王爺、王妃,你們息怒,千萬不要怪罪我。之前我之所以聽說洛陽城很安寧,波斯人都很好,就是不想你們過得不安穩。但沒想到還是碰到了這些人命案子,我也沒想到王妃竟會驗屍破案。我隻得實話告訴你們,洛陽城近月頗不安寧,而且那些波斯人喜歡製造暴亂。他們的行為舉止挺古怪的。”

白洛瑤早就知道了,不過念在葉一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了。

“你說他們的行為舉止古怪,具體是怎麽古怪法?”

她比較感興趣的站在百姓之外,看著葉一。

葉一便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就在三日之前,還有一對波斯夫婦,忽然在城外的湖裏,兩人手拉著手,一起沉塘自殺。兩人死後,發現他們的嘴裏都含著三粒生米。王妃,你說這可不可怕?”

白洛瑤沒說話,不遠處,竇德匆匆的趕來,皮笑肉不笑對著他們,而後便就讓捕快們讓百姓們離開,不讓他們聚集在衙門前。

“讓開讓開!通通都讓開!”

捕快們上前去,將百姓們推開,其中一位老婆婆甚至被推倒在地。

白洛瑤幾分怒意,對捕快道:“住手!百姓想留想走,都是他們自己的權利,你們若是真想遣散他們,也不能動用武力!”

她緩緩將地上的老婆婆攙起,老人家滿眼淚水的握住她的手,道:“姑娘,你真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你幫幫我,幫我找找我的孫女,好不好。”

白洛瑤問道:“各位,你們家的孩子都是怎麽失蹤的?每個人都排好隊伍,詳細的告訴我。包括你們孩子的年紀、相貌、以及失蹤時所穿的衣裳顏色之類的有什麽特征,都事無巨細的告訴我。”

百姓們便像是見到了活菩薩似的,連忙答謝她,道:“姑娘,你是這府衙裏的人嗎?我們告訴你,可以找到我們的孩子嗎?”

竇德卻從中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看到王爺跟王妃還不行禮?!”

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可是聽此言之後,便紛紛的跪倒在地,要行大禮。

白洛瑤轉過身去,對竇德道:“竇大人,我看你才是好大的膽子吧?本王妃還沒有讓百姓們跪,你倒是先越俎代庖,代替本王妃的命令了?”

百姓們麵麵相覷,但都知道王爺與王妃都是好人,唯獨這個竇大人,總是這樣嚴厲對待他們。

北堂煜冷眼看著竇德,走近他道:“日後,若無本王與王妃的命令,竇大人不得擅自越俎代庖,可明白了?”

竇德嚇得冷汗涔涔,連忙點點頭,道:“下官明白,明白了。”

白洛瑤踏進了衙門裏,在公堂中,她讓百姓們排成一條隊伍,身邊有文書在記錄,她道:“衣著打扮,姓名,一切詳細的告知。”

百姓便將自己女兒出去時,穿的什麽,有什麽特征都告知。

文書在飛速的記著,白洛瑤在傾聽的時候,就已然發現了一些共通點。

竇德老實巴交的站在兩旁,一聲都不敢吭。

等所有的百姓都說完了之後,霧眠也跟文書也都記完了,文書將記好的遞給白洛瑤,道:“請王妃過目。”

白洛瑤看著,便分析的對百姓道:“你們的女兒或是孫女,年紀都是在十二到十五歲之間,而且每一個人都提到,自家女兒的臉上有三顆痣。”

這是一種巧合,在場的百姓有至少八人,八個女子的特征一樣,幾十萬人的洛陽城根本不算什麽。

“而且,都是在午時正刻的時候,去街上時,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白洛瑤認為,午時正刻是人最少的時候。

“我問你們,你們的女兒為什麽都這個時辰去街上?這很可疑。”

旁人都不會選擇這時辰上街,而他們丟的八個姑娘卻偏偏都是這個時辰,不排除她們是相約好的。

底下的人都不明白,他們也想不通。

“她們去哪做什麽,告訴我。”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