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給他一個眼色: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我?

她把具體的設計圖紙,遞給少年北堂晏,道:“這是要密,最好給心腹的人去辦,找個私密的匠人,把這些東西炮製出來,數量越多越好。這一局,我們一定能扳回來。”

“知道了嫂嫂,我一定能做出來!”

北堂晏將圖紙收好,放在自己的衣袍裏,拍了兩下。

白幼心柔柔笑了一下,說道:“幸得有二姐姐在,將軍才能度過此關。”

白洛瑤對他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兩人,什麽時候成婚?某人之前說要比我要早些成婚的,結果沒想到。”

沒想到還是她比四妹妹先。

北堂煜修長的身形微立,隻是淡淡的看著幾人。

“九哥那是等不急了,先娶了嫂嫂吧。我當時本想先娶幼心過門的!隻不過臨時被調去邊疆駐守。這下確實得空了,不過這良辰吉日就暫且交給幼心去看。”

北堂晏難得的恢複了些,算是因禍得福,要不是這一次的戰事暫且敗了,沒個三年五載的回不來,別說娶幼心了。

白幼心有些羞怯的低下頭去,臉上紅紅的。

幾人都在,恰好管家從外邊帶著事情走進來,在北堂煜身邊低聲道:“回王爺,皇上明日午時想邀請王爺與王妃,以及皇叔太子一幹人,一起前去城中的避暑閣。皇上宴請了西洋的箜篌樂師,供以欣賞。”

北堂煜麵帶寒霜,幾分不悅。

“九哥,怎麽了?”

北堂晏掀袍坐了下來,信手扔了個點心吃下去。

白洛瑤就在他的身邊,所以能聽到,她道:“皇上邀請我們去避暑閣,聽西洋樂師演奏箜篌,就在明日午時。”

她是不知道皇上為什麽這麽閑情逸致,宮裏的箜篌聽聽不好麽,非要去城裏的避暑閣,請西洋那邊的樂師過來。

那邊的人想必不熟悉南漠的箜篌吧?

“瑤兒可想去。若是不想,本王回絕。”

他向來不喜這等邀約,能推則推。

白洛瑤尋思了下,說道:“還是去吧,沒準有意外的收獲說不定。畢竟皇上還邀請了皇叔與太子等人,若是我們不去,豈不是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麽?”

不知道八皇子在不在受邀的名單裏,若是在的話,那麽倒想看看聚在一起會是什麽場麵。

少年北堂晏附和道:“嫂嫂聰明!”

白幼心疑惑,將軍之前還跟二姐姐水深火熱如仇人一般,現在怎麽改崇拜二姐姐了。

白洛瑤看向他,道:“十弟,你這樣我倒是有些不習慣,這一段時日的休養,想必讓你收收心了吧。”

既然他改了對自己的稱呼,那麽她也改改。

北堂晏握住白幼心的手,說道:“本將軍承認,以前是有些殘暴,但自從有了幼心,我的確收斂了些!放心,我不會再亂打人鞭子了!”

他的鹿皮短鞭,也都已經收起來,不會再隨意拿出來了。

白幼心好生欣慰,說道:“將軍,你會越變越好的。”

白洛瑤認為,四妹妹在十弟身邊,確實能夠左右他,提醒他克製並收斂自己的脾氣。

幾人嘮嗑了一會兒,最後北堂晏拿著圖紙回去,去找合適的匠人去打造這些。

……

夜裏,白洛瑤悄悄的潛入王府的酒屋,拿出一壇子十年的桃花釀,正好被丫鬟念夏當場發現,念夏驚訝道:“王妃,你怎麽在這裏……偷,偷酒啊?”

“噓,念夏。你不是不知道,北堂煜不準我喝酒,今夜的月色正好,沒點兒酒豈不是很沒有雅興?我就喝一點點。”

白洛瑤懷中抱著酒,走到王府的穿廊處,木板幹淨,她坐了下來,仰望著頭頂的月兒。

丫鬟念夏見此,隻好幫忙隱瞞,說道:“沒辦法,誰讓是我家的王妃呢!”

就算是瞞著王爺,也要幫王妃才是。

念夏雙手抱著膝蓋,坐在自家王妃的身邊,天真的托腮捧臉,白洛瑤一口桃花釀,無比的美味,發出盡興的聲音。

“哎,那邊好像有人影……”

念夏忽而看向不遠處,月光之下,男子的身形修長。

呀!那不是王爺嗎?

念夏慌忙的起身,說道:“王妃,王爺來啦!我先走一步了。”

白洛瑤望向院子裏,沒人啊。她繼續喝,這丫頭肯定是在逗自己呢!

飲了半晌,身後忽而有一股寒意襲來,她慢慢的轉過頭去,對上北堂煜深邃俊美的臉龐,被他忽然的出現嚇了一跳,大半夜的,手中的酒壇子頓時一鬆。

“啪。”

很幹脆利落的就摔在了地上,頓時撒了一地酒。

白洛瑤欲要去撿,道:“我的酒!十年的桃花釀啊!”

心疼,她快要心疼死了。

“瑤兒,你在此悄悄飲酒,嗯?”

北堂煜微微彎身,將白洛瑤的身子橫抱起。

白洛瑤不由得被他輕巧的抱在了懷中,她狡辯道:“我隻是看今夜月色甚好,想對酒當歌,品鑒下詩人的那種意境,嗯!”

“與其在此品鑒詩人意境,倒不如隨本王回房,我們慢慢品鑒品鑒閨房意境。”

北堂煜的唇角溢出一絲笑意,眼眸灼灼。

白洛瑤的耳廓紅了下,推著他,道:“我要去再拿一壇子酒來!賞月!”

“屋裏也能看見窗外的月光,而且方向正好。”

他循循善誘,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她卻是從他懷中掙紮著,要下去,北堂煜不容她繼續飲,抱著她一路不顧她的大喊大叫,就帶著她回到閨房,以腳推開房門。

白洛瑤轉而落在溫暖的床榻上,隻見北堂煜對上頭的霧眠淡淡道:“開。”

霧眠便將屋頂上的東西拿開,形成一個天窗,為主上做完這浪漫的舉動之後,霧眠就下去了。

“天窗?”

白洛瑤躺在榻上,側睡著,微微仰起頭,能看見漫天璀璨的繁星,以及朦朧的月兒。

他怎麽這麽懂。

“此後,不必在外吹冷風,賞月。瑤兒在屋裏,便可以看見月兒與繁星。”

北堂煜纖身立在她的榻旁,低啞的說道。

白洛瑤頓時感覺到了幸福,她仰著,看著那繁星,說道:“這些星星,亙古不變,一直就在那,也不會掉下來,也不會更高。”

隻覺身邊一沉,男人已經睡在了她的身旁。

大手摟過她,兩人手交握在一起。

“北堂煜,你覺得最亮的星星是那一顆。”

白洛瑤翻過身去,問道。

他隻是灼灼的低低看著她的眼睛,道:“繁星不及你。”

她的心頓時跳動著,他就會說這些情話,而且每每都讓她感到小鹿亂撞!

世間繁星,都不及彼此。

白洛瑤在他的懷中安睡著,沒有什麽比此刻兩人相擁而眠,來的更加幸福了。

夜濃如水,丫鬟念夏親眼看見王爺將王妃抱進房裏,不由得偷笑幾聲,當她想要自己悄悄的溜進屋裏的時候,迎麵撞進一人的懷裏。

“哎呀,疼——”

她捂著自己的腦門兒,揉了揉額頭。

霧眠瞟了她一眼,說道:“半夜三更不睡覺。”

丫鬟念夏頓時來氣了,指著他道:“你也不是嗎!哼,還說我,我看你是不是夜裏做賊呢。”

“那你怎麽在這裏。”

“我就是隨意散散,睡不著啊。你也睡不著?”

念夏舒展著雙手,偷偷的看霧眠。

霧眠點起了一根火折子,照亮了兩人,眼睛雪亮。

“王妃說,今夜的月色不錯,要不要一起看看?反正,你也睡不著嘛!”

念夏咯咯的笑著。

霧眠沒說什麽,隻是抬頭看向月亮。

確實,挺美。

***

次日,皇帝從宮中微服私訪,出來街市上。

本就已經定好的避暑閣,在今日開啟。

白洛瑤一睡睡到快午時,這樣的鹹魚王妃的日子,別提有多慵懶了。主要是之前辦案子,起的太早了,難得的才能睡到自然醒。

她坐起身來,一看日晷都這個時辰了,喚了聲:“念夏,北堂煜人呢?”

丫鬟念夏匆匆端了洗漱的水進來,早膳一並端進,說道:“王妃,王爺在大堂招待皇上他們呢,皇上親自上門邀請咱們去避暑閣,都在等你起榻。”

白洛瑤將自己隨身之物帶好,說道:“我一會兒就來。”

大約是頭一個,讓皇帝等人一起等的王妃。

念夏過去通稟,說王妃馬上就起了,已經在洗漱之類的。

太子北堂修的眼神有些黯淡,她這樣好睡,想必在王府過的很安逸吧。

“女子大多嗜睡。”

北堂墨弦輕笑著放下杯盞,說道:“清兒因為身孕,最近也嗜睡的很。”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看向北堂煜。

隻見北堂煜從容的飲茶,淡淡道:“本王與王妃,暫且不打算要孩子。”

皇帝鬆了口氣,莫名的不知為何會鬆氣。

在場的幾人都各懷心事,直到北堂墨弦問道:“為何不想要孩子?難道是淩王妃的原因,還是煜兒你……”

誰都聽得出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在說他們兩人是不是有問題。

北堂煜冷淡的說道:“瑤兒想生便生,這是她的權利。不想要孩子,不是我們彼此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