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奕的德行確實不怎麽樣,通常喜歡暗地裏謀劃策略。
皇上遇刺一事,傳遍宮內,但好在有白洛瑤事先說過皇帝無礙,這才穩定了整個宮廷的人的心,讓人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在了陷害的刺客的人身上。
北堂嫣兒聽說皇兄遇刺之事,著急的火急火燎的便拉著魏齊修一起,過來探望。
正撞見白洛瑤,北堂嫣兒便追問道:“王妃嫂嫂,我皇兄他怎麽樣了?他沒事吧!”
“公主,你先冷靜一下。皇上暫且沒事。”
白洛瑤給予她一個安慰,與魏齊修交換了下神色,魏齊修便明白了瑤瑤的意思,帶公主離開大殿,不打擾皇上歇息。
北堂嫣兒身子向來不好,這一擔心加上冷風吹,又咳嗽了起來。
北堂煜掃了眼身邊杵著的宮人,眼眸流轉,道:“你去送公主回寢殿。”
宮人點頭,照著王爺的吩咐,把公主殿下送回去了。
原地隻剩下魏齊修,他弄不清楚這其中發生的事情,他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事情是這樣。”白洛瑤長話短說,稱皇上邀請他們去避暑閣,沒想到避暑閣裏提前有人埋伏,於是受了害。
“那些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魏齊修十分不解,換了把手拿刀。
“行了,別問了。”白洛瑤不想透露過多。
魏齊修隻好訕汕,沒有再多問下去,自知她不想告訴。
此番遇刺之事,自然也是傳到了八皇子北堂奕的耳中,他此番慢悠悠的品著茶水,說道:“有人想要把事情算到我的頭上了。”
身後侍奉的紫衣女子,狐疑的看了眼主子,難道,此事不是主子另派人去做的?
“主子,莫非是南陽王殿下所為。”
女子妄自猜測,不由得說道。
北堂奕揚了揚眉,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他慢慢的伸手拐著輪椅,走到了院中的池子旁,看著水裏的那些遊來遊去的錦鯉。
手中的餌食全都拋灑了進去,引得一群魚苗爭相恐後的爭搶著。
魚兒們不惜為了他手裏的那點餌料,在看不見深淺的水裏廝殺著,隻有觀魚的人才能看的一清二楚,並掌控著他們。
院中的風,喧囂不已,似是從未停過。
……
淩王府內,白洛瑤一邊拿過扇子扇動著些,一邊等著霧眠去核查事情。
丫鬟念夏端著冰糕進來,一盤的冰糕,放在她的麵前。念夏說道:“王妃,你讓我去南陽王的府邸打探,我去探過了。借著送冰糕的名義,我看見三小姐了。”
“怎麽樣?她最近想必為了養胎,安生的很吧。”
白洛瑤邊拿起冰糕,咬了一口,頓時一股冰冰的好吃的味道從口腔中溢出。
念夏提起茶壺,倒了杯茶水,說道:“王妃,我把我過去時候看到的事情都跟你說呀。”
一杯清茶遞了過去,白洛瑤沒有喝,剛吃冰糕又喝熱茶水,是要拉肚子的。
她隻是放在一旁,一會兒再喝,索性聽著念夏說。
“我進南陽王府裏的時候,發現府上冷冷清清的,倒是沒有看到什麽妾啊之類的,後來才聽他們府上的下人說,南陽王殿下把府上的妾室們全都給散了,就留下三小姐。可能是怕府上的妾室們爭寵,會把三小姐肚子裏的孩子給害了吧。”
丫鬟念夏經過王妃的準許,拿過桌上的點心瓜子,一邊手剝著,一邊說道。
白洛瑤咬了兩口冰糕,蘊在嘴裏等著熱乎一些,再吃下去,她問:“有沒有看見白樂清?她是不是在安分守己的?”
念夏點點頭,把瓜子米一個個的剝在盤子裏,說:“三小姐的麵色看起來不太好,性子比之前像是收了一些,我過去的時候,正看見她撫著肚子由婢女在府上攙著散步。我刻意躲遠遠的看著呢,之後我把冰糕送過去給他們廚房裏的人,我就走了。其他的就沒有了。”
說著,把盤子裏的瓜子米全都推到自家王妃的麵前。
白洛瑤毫不客氣的接過,全都倒在手心裏,一把瓜子米一口悶了,邊嚼著邊道:“看來她確實挺重視這個孩子的,有孩子在身,自是不敢輕舉妄動。至少這十個月裏,白樂清不會主動的挑事,謀害了。不過也有小幾率的可能性。”
隻要她隔三差五的讓念夏去南陽王府送好東西過去,借著這名義去探探,就能知道白樂清的行動舉止,有機會提前應對。
“白府呢,有沒有送過去冰糕。”
白洛瑤是想讓念夏看看梁氏,梁氏有沒有跟白樂清之間有什麽計劃。畢竟那是她的親女兒,不關心是假的。
丫鬟念夏又開始繼續剝瓜子皮,邊道:“去啦。主母倒是沒有什麽,聽說最近病了一場,正在府裏養身體。國公爺還有老夫人,近日也很安康。隻是四姨娘的病,好似又開始反複,郎中瞧也瞧不好,四姨娘怕叨擾王妃,所以瞞著不肯說。四小姐則是日日都在將軍府,照顧著小將軍呢!”
不對。白洛瑤伸手撚起瓜子米,配合著冰糕,緩緩的吃著,四姨娘的病不出意外,隻要按時的吃自己給開的藥方子,沒有什麽刺激或是變故,不會再發作的。
“念夏,陪我回趟白府,我親自去給四姨娘看看!”
左右現在刺殺皇帝的人還沒有找到,她也已經吩咐燎歌去尋那些毒物來,眼下都還沒有落實,不算忙,有空給四姨娘瞧病。
“那我去跟王爺說聲去。”
丫鬟念夏把瓜子皮給裹到自己的身上,兜著些,到外麵的簍子裏去倒了。
再度回到白府時,白府裏已經彌漫著一股藥材的味道,府上的主母梁氏與四姨娘同時病倒,故而府裏都在忙碌著煎藥的事。
“我父親人在哪裏?還有祖母何在。”
白洛瑤走到一小廝的麵前,小廝見了,連忙頓首行禮道:“回王妃的話,國公爺今日去與老友在城外打馬球去了,老夫人正在房中小睡。主母與四姨娘都病著。”
小廝這兩句話,將府上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她擺了擺手,小廝便下去繼續忙活。白洛瑤走進熟悉的院子裏,就見小雲氏又開始咳嗽著,她掩在院子的後麵,隻聽得裏麵傳來一聲劈裏啪啦的碎盤子的響聲。
丫鬟念夏嘀咕著,道:“怎麽還有如此粗手粗腳的婢女,端個東西都端不穩?”
白洛瑤提步踩在院子裏,走近了些瞧,才發現屋裏頭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隻有小雲氏努力的漲紅了連,從踏上跌落,慢慢的爬起來倒水喝。
“四姨娘,我來幫你!”
見此,她上前扶住小雲氏,念夏則是幫忙倒水。白洛瑤將小雲氏扶到榻上去,小雲氏嘴唇蠕動著,很是蒼白無力,道:“洛瑤,你回來看我來了……”
臉上掛著欣慰,小雲氏沒有像外人稱呼王妃一樣稱呼,她知道她不會怪罪。
白洛瑤為她把脈,同時也感受到院子裏的荒涼,與房間裏的陣陣寒意,她收回手,道:“四姨娘,沒事。隻是舊疾發作。”
想必之前的藥材,已經產生賴藥性。
她重新寫了一味藥方子,遞給念夏,說道:“去親自看著熬藥,熬完端過來給四姨娘喝。”
念夏這就去拿著藥方子,去府外的藥鋪抓藥。
白洛瑤見小雲氏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感到十分的寂寥,她問道:“四姨娘這裏,為何沒有人服侍?”
小雲氏微微歎氣,略微的撐起些自己的身子,拿過靠枕放在自己的腰後,坦然道:“所有的下人,都去到姐姐那裏了。”
姐姐?想必說的是梁氏。
梁氏現在作為府上的主母,加上女兒白樂清嫁給了當朝的皇叔,又有了喜脈,自然是受人的巴結,怪不得所有的下人都圍在梁氏那邊去了。
“這主母生的什麽病,風寒麽?”
白洛瑤沒有先去看過梁氏,隻知那邊匆匆忙忙的亂的一鍋粥。
“不太清楚,她病下之前我就已經病倒了。我已自身難保,遂不知她那邊情況如何。”
小雲氏將身上的被褥掖了掖,略有些疲乏的漸漸躺下。
見四姨娘已經疲累,白洛瑤便沒有再多待,隻道:“一會兒我讓念夏去找個手腳麻利的下人,過來伺候四姨娘。”
小雲氏欣慰的緩聲一笑,應道:“好。有勞你了,洛瑤。”
白幼心不在身邊,白洛瑤知曉四姨娘現如今的處境比較難,讓人帶話去將軍府,告訴幼心抽空回來看看四姨娘。
白洛瑤從小雲氏的院子離開,去了梁氏那屋,一屋子的人通通都行禮道:“王妃。”
她掃了眼榻上躺著的人,還有一旁盆裏的黑血。
暗暗的留意一瞬,榻前的郎中撫著胡須,說道:“夫人這體內的毒,已經好了稍許,不過想要徹底的解毒,仍然需要調理一段時日。”
白洛瑤得知梁氏中毒,倒是覺得奇怪。梁氏無緣無故的,怎麽會中了毒?
她叫另一名婢女,跟自己走到屋外,解釋情況。
婢女道:“夫人是前幾日忽然被告知中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