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清冷哼一聲,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這幫人說得就是她!
她抱著孩子,徑直從她們麵前走過,不打算跟她們這幾個蠢材計較下去。
這廂,白洛瑤從太後娘娘的殿裏走出,她正在想著,蛇骨該怎麽才能拿到手。
“二姐姐,好巧。怎麽碰上你了呀?”
白樂清翹起嘴角,有意無意的抱著孩子,走了過去。
“三妹妹?你怎麽進宮了。不調理調理好身子麽。”
白洛瑤上前去,看著她懷中抱著的繈褓中的孩兒。孩童皮膚雪白,一雙烏黑的眼睛黑溜溜的,一看到她便笑。
笑得如此開心,卻見他生母時,並沒有笑意。
孩子小手朝著她張開,似要她抱抱。
白樂清的目光一變,將孩子的手放回繈褓裏,讓他麵朝自己,說道:“二姐姐,我隻是想,給你看看你的侄子。二姐姐現如今還沒有身孕,可是不想生了?”
白洛瑤一笑,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孩子的腦袋。
可白樂清卻帶著孩子後退,怎麽也不讓她摸,便說道:“二姐姐,這孩子怕生,除了我以外,不喜歡任何人碰他!”
但孩子卻不是她口中所說的那樣,似乎被自己的生母箍的很難受,想要反過去。那臉側過去,就想要白洛瑤抱。
白洛瑤挑起秀眉,笑說道:“可是三妹妹,我的侄子似乎很想讓我抱他。你看他的小嘴,撇成那樣了。而且,似乎在掙紮著。不如讓我抱抱?”
白樂清一點也不放心她,帶著提防與警惕。
可是孩子卻“娃娃”大哭起來,白樂清沒了法子,才將孩子抱給她,擔心的說道:“二姐姐,你可要抱穩了!”
白洛瑤接過孩子肉嘟嘟的身子,便抱著他在懷裏,看著他咯咯笑著的樣子,她也跟著笑,握著孩子的小手手,說道:“等你日後長大了,姑姑帶你買糖吃,好不好?”
孩子烏溜溜的小眼睛睜著,像是特別喜歡看她似的,一直瞧著她。
白樂清偏過頭去,心裏不悅。
白洛瑤一邊輕搖著,一邊問道:“三妹妹,這孩子的名字可起了?”
“北堂月。”
她看了一眼,說道。
白洛瑤沉吟一會兒,道:“倒是個好名字!盼望他日後能夠像清風霽月般的男子。”
白樂清微微一愣,說道:“二姐姐難道不覺得,月兒的名字像是女子麽?”
府上的人,表示並不理解。
北堂墨弦起初也不喜歡這名字,但終究還是依了她。
白洛瑤笑笑,說道:“誰說‘月’這個字,就該給女子用?三妹妹想必是想讓月兒日後,成為可以照亮自身,並也可以照亮他人的男子吧。就像天上的皓月一般。”
白樂清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她望著白洛瑤抱著自己孩子,那副當真像是姑姑疼愛侄子的模樣,有些許的不忍。
白樂清在內心道:二姐姐,莫要怪我!要怪,便怪這時局吧!我們二人,終究會如同皇家的手足一般,為了權勢與名利,自相殘殺!我們之間,有太多的隔閡了。
“月兒,往後姑姑罩著你。不管怎樣,都會讓你平安健康下去。”
白洛瑤輕輕的將孩子的帽子掩好,不讓宮牆裏的風吹到了他,讓他受涼。
白樂清苦澀一笑,道:“二姐姐既然喜歡孩子,為何不打算自己生一個孩子?淩王爺,怕是望眼欲穿吧。”
她將北堂月抱還給白樂清,笑說道:“喜歡孩子,不一定就要養孩子。養孩子,需要承擔的責任與義務更多,在沒有做好當爹當娘的前提之下,我不輕易要孩子。”
或許,等到白洛瑤認為外界沒有任何的危機了,就可以擁有孩子了!
不然,現在便會成為她的軟肋,她被人拿捏的機會。
白樂清有意無意的提起,撫著孩子的臉頰,說道:“聽說,蘇國的公主蘇箬,現在被封為郡主了。真不知道蘇國是什麽意思,二姐姐,你說呢?”
風拂過,吹起華貴的衣裙。
白洛瑤道:“不過是為了鞏固兩國的友情。”
白樂清沒再多問。
可這時,說人人剛好到。蘇國公主蘇箬,正穿著他們南漠的宮人準備的郡主衣裳,頭戴著華貴的釵飾,踱步而來。
蘇箬向二人行禮,道:“見過淩王妃,見過白夫人。”
白洛瑤回禮,道:“郡主。”
隻見蘇箬手裏拿著兩對金鐲子,像是小孩戴的,還有一個珍貴的金鎖。她拿起來,遞給白樂清,說道:“白夫人,這是我的一點點小小心意,請你接納。”
白樂清有些訝異,看著這價值連城的一對手鐲,推辭道:“郡主,太客氣了!我不能收。”
“拿著罷。我很喜歡這孩子,他生得漂亮可愛,日後,一定能成大業。”
蘇箬站在白樂清的眼前,對她暗示著什麽。
白樂清一瞬間便明白了,眼底藏著一絲了然,默默接下手鐲,道:“多謝郡主。”
白洛瑤便知道,這個蘇國公主,不是什麽善茬。
她首先,先進入南漠,假裝作為人質,實則就是想留下來,攪亂南漠的朝局。
可蘇箬現在沒有依靠,她必須要找個可以跟她成為幕僚的人。這一次這手鐲,就是她想討好的人。
“淩王妃,這是我從家鄉蘇國帶來的靈玉。夏日戴在身上,會很是清涼溫潤。現在雖然是入秋了,可是至今炎熱。尚且還有秋老虎在。不如你佩戴起來罷。”
蘇箬纖纖素手,白細不已,遞給白洛瑤。
伸手不打笑臉人,白洛瑤自然會接下。她說道:“隻是,我沒有什麽好東西要給郡主的。郡主最近可有什麽需要的東西?我盡可能送你。”
蘇箬心思靈巧,便赧顏說道:“倒真是有。淩王妃若是執意要回禮的話,隻需要贈我一根簪子便好,我喜歡淩王妃的簪子。”
白洛瑤的秀眸微微一眯。
貼身之物,怎好送給她?倘若蘇箬要是利用她的簪子,去做壞事,豈不是自己就要受到牽連?
她笑說:“這樣吧,郡主是蘇國人,沒吃過南漠國的冰糕。可以試試!我出宮以後,就讓小廝送到宮裏來給你。”
蘇箬勉強一笑,見她不肯也不敢多說,便應了。
白樂清見此,便拿下自己頭上最寶貴的簪子,遞給蘇箬,說道:“郡主,我沒有什麽可以給你回禮的。這根簪子,我今日才戴。你要是喜歡,我贈予你。”
蘇箬看到她的簪子的一刹那,本意是有些排斥的。
誰想要她這簪子?
但為了表麵上的平和,蘇箬隻好接下,說道:“那就多謝白夫人了。”
白洛瑤搖了搖頭,白樂清怕是根本沒想到那麽多,要是蘇箬真心想要害她,白樂清怕是一條命都不夠死的!
為人行事,還是要謹慎一些才是。
蘇箬低低說道:“我如今在這宮裏,孤苦無依,沒有人可以依靠。隻能有二位姐姐,今後多多扶持了。再次拜謝。”
她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低了低身子。
白樂清就將她扶起,看見蘇箬這樣,倒想起了她自己的遭遇。兩個人,惺惺相惜。
蘇箬與白樂清對上眼,像是注定要成為姐妹一樣,彼此都有相同的遭遇與感觸。
“郡主,我現在正好沒事呢。”
白樂清看了一眼白洛瑤,說道:“不如,我們跟二姐姐一起到禦花園走走?”
白洛瑤心想:你想要去作死,也別帶上我。禦花園那是皇帝準許才能去的地方,那裏沒人,要是想做壞事,誰都看不見,沒有證人。
她當即便婉拒道:“不用了,你們去吧。我有事。”
白樂清便翹起唇角,拉著蘇箬,兩人一起肩並肩的就去禦花園了。
白洛瑤等她們走後,就喚出燎歌。
燎歌問道:“王妃,請問有何吩咐屬下?”
“你去跟著她們兩人,暗中監視著些。聽聽她們在一起,都說些什麽。最近也要格外的留意此二人!”
白洛瑤絕不會允許她們兩人狼狽為奸,形成幕僚。暗中的謀劃。
燎歌不解,但都聽王妃的話,便應下。
“對了,王爺人還在朝堂?”
“在。”
燎歌留意著附近,他不好停留原地太久。
白洛瑤說道:“蛇骨的事情,有線索了麽?”
“回王妃,蛇骨在鬼部。有人從鬼部訂了蛇骨,他們的人才拿到手不久。”
又是鬼部?
白洛瑤陷入思索,如果鬼部的人不單單隻聽太上皇的命令,那麽誰又在暗中找尋蛇骨。
絕對不能讓那人先一步拿走。
“可查到是什麽人訂的?”
“是……南陽王殿下。”
燎歌警惕的看向四周,便低低的湊近說道。
白洛瑤皺起秀眉,皇叔怎麽現在才知道蛇骨的事情,太突然了。以前不去拿,偏偏現在拿。而且,他竟然也知道鬼部的存在!
難道,他這是擺明要跟太上皇爭搶麽。
要是蛇骨落到北堂墨弦的手裏,這對她跟北堂煜是無利的,必須要拿過來。
“有探到皇叔今夜什麽時候去拿?”
白洛瑤知道,出宮需要一段時間,有準備。
燎歌道:“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