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踢累了,就憤憤的坐在一旁,說道:“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霧眠見她如此,反而主動走近她,道:“對不起。”
這是這段時日以來,念夏聽到霧眠說的第一個對不起。
“我之所以拒婚,是因為我不忍心娶了你之後,讓你受到傷害。這些年,我為王爺辦事,在外麵樹敵不少。像我們這樣的暗衛,本就不該娶妻生子。讓妻兒被他人抓住把柄。再者,這是我的職責,我不能夠卸下重擔。”
霧眠對念夏認真的說著,坐在她的身旁。
丫鬟念夏一直聽著他說,忽然流下眼淚,說道:“那你可知道,倘若真喜歡你的人,根本不會在意這些?我像是不能夠跟你一起吃苦,並肩作戰的人嗎?王妃不也陪在王爺身邊,共患難,共扶持嗎?每次探案都是生死關頭,可他們二人仍然在一起麵對。霧眠,難道你要我懦弱嗎?”
念夏說著,便站起身。
霧眠道:“……不是這樣的。”
“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好好想想吧。”
念夏毫不猶豫的離開,霧眠喚道:“念夏!”
她沒有再回頭,仍然頭也不回的走。
霧眠站在原地,有些難過。
白洛瑤正在屋裏養胎,北堂煜親自命人切好溫性的蔬果送過來,拿起一個水果,便送到人兒的唇邊,淡聲道:“瑤兒,你喜歡吃的車厘子。”
“這幾日,我總想著胎教的重要性。”
她看向北堂煜,或許應該請一些樂師過來,可是又怕消息暴露出去。
北堂煜道:“瑤兒想聽琴曲麽?本王會撫琴。”
白洛瑤這才驚詫了一下,說道:“我怎麽不知道,你竟會撫琴?”
細細想想,初見他的時候。第一次進王府,她好像的確聽見了一些琴聲,難道就是傳自他之手?
北堂煜將塵封的琴弦拿出來,淡聲道:“已經多年不彈。撫琴本是本王曾經雙目失明時,時常會撫琴來聊閑暇之事。”
但是自從他的雙目,被她治好之後。
每一日,他都想要見她,見到她之後,便不會將愁思寄於琴弦之上。
白洛瑤一笑,說道:“那我想聽十麵埋伏!”
北堂煜聞言,劍眉微蹙,道:“十麵埋伏,會驚了我們的孩子。本王彈一曲,梁甫吟,如何?”
“梁甫吟?也好!”
清新淡雅,白洛瑤也愛聽。
北堂煜一身漆黑如曜的墨袍加深,他青絲垂泄,劍眉長入鬢,俊美不已。
白洛瑤靜靜的聽著,他就那樣彈著。
思緒回到了當初她與他第一次相見時候的場景,那時在白府的宴會上。
一曲聽罷,她竟覺得十分困意,便就撐著腦袋睡過去了。
***
第二日,白洛瑤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是在王府的榻上,而是在馬車裏!
她心裏一驚,卻對上北堂煜的眸子,帶笑的唇角,心裏安定了許多。
“我們在馬車上?這是要去哪兒。”
“去揚州。”
北堂煜勾了下人兒的鼻尖。
白洛瑤詫異,道:“好端端的去揚州做什麽?難道揚州又出了人命關天的案子,要我們過去破案了?”
她實在是多想,但耐不住猜想。
北堂煜將人兒摟在懷中,讓她躺的更舒服一些,說道:“不是。本王不願意讓瑤兒因為身孕的緣故,困在王府中,整日哪裏也不能去。本王想帶你出去,散散心。”
白洛瑤聞聽,一雙秀眸灼灼的看著他。
他的眸子是那般的深邃,她不知不覺竟看癡了,說道:“你待我這樣體貼。我……”
北堂煜俯首,堵住了她的唇兒,道:“你是本王捧在心尖上的人,本王除了你,還能待何人體貼?”
白洛瑤不免露出一抹燦燦的笑容,便擁住了他。
揚州上一回去過,她還曾感慨過那裏的瘦西湖風光之盛,若是要修養那裏最適合不過!
人傑地靈,都是極好的。
“那宮裏的事情,不打緊吧。”
白洛瑤關心的問詢北堂煜,北堂煜說道:“不打緊。本王已經張羅下去。”
“我之前進宮的時候,發現一個疑惑的點。對於王清兒此人,我一直覺得古怪。後來聽蘇箬郡主一直在暗示著什麽,越發的就覺得怪異。”
她不免抬起腦袋,說道:“你覺得王清兒,跟白樂清身上是不是有什麽相同之處?”
北堂煜道:“本王未曾見過王清兒。但燎歌已經去查過。”
白洛瑤問道:“對了。這事兒我倒是忘了,查的怎麽樣了!”
之前要查皇上宮裏的龍涎香的事,她忘記問燎歌要結果。
“今日結果剛查出。安排侍寢的姑姑,的確說沒有過先皇熏合歡散的先例,當日進去寢殿安排的,乃是張公公。”
北堂煜的眸光幽深。
白洛瑤皺起好看的秀眉,說道:“我就知道這個事情不簡單!如此說來,張公公被人收買了,而且還是王清兒。我昨日剛讓燎歌去調查王清兒,想必現在結果還沒出來。”
實在是太可惡了,要是王清兒查出來,跟白樂清有什麽關聯。
那整個後宮、皇宮,都要大亂了!
“皇叔近日沒有動態,著實可疑。保不準在憋什麽大招。”
白洛瑤認為要處處留意一些才是。
北堂煜道:“瑤兒,一會就到揚州了,本王提前命人打點好揚州的一切。住在酒樓客棧,不方便。本王在揚州買下了府邸。”
“……又買府邸啊。”
雖說王府現在富可敵國,有錢的比當今國庫還要多。
但四角吞金獸可燒錢了,日後孩子出世後,又多了許多的開銷!
白洛瑤勤儉持家,自是能不需要就不需要,她道:“我不久住在揚州,不需要直接買吧。我們之前在其他地方,也買了幾個宅子。”
現在四海之內,恐怕都有宅邸了。
北堂煜道:“需要。”
白洛瑤敗給他了,得,需要就需要吧!
……
馬車一路抵達揚州的府邸,管家跟府上的下人已經提前恭候。這些都是王府曾經的下人,都是值得信賴之人。
北堂煜不想缺少照顧白洛瑤之人,遂將以前更換的老奴都邀了回來。
白洛瑤笑說道:“眾位,你們不用忙活了,下去歇息吧。”
府上的下人們齊聲笑道:“是,王妃。”
揚州城的光景好,她也很喜歡四處遊逛。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聲音,響起說道:“……淩王爺,你們來了!”
出現在白洛瑤麵前的,是兩位麵生的人。
一個男子生得俊逸出彩,另一個女子生得鍾靈毓秀。
男子主動介紹,笑說:“在下宋不良。這是在下的妹妹,宋秀秀。我們兄妹二人,是淩王爺的好友。今日聽聞淩王妃要來揚州城,特意過來接迎。”
白洛瑤納悶,之前她來揚州城,怎麽沒見到他們?
“宋不良?公子這名字,倒是特別!”
白洛瑤嘴角一笑,哪裏有名字這麽凶的,不良人?
宋不良一揮折扇,笑著扇風,說道:“王妃謬讚了,在下就是不良人。”
妹妹宋秀秀解釋道:“王妃莫怪。這不良人,王妃想必不熟悉。這是先皇封的職位。專門是做暗探的。當有什麽縣衙不能解決的案子時,不良人就會出手相助。我們不良人齊聚在各城,我與哥哥是前一個月才從蘇州城回來。”
白洛瑤倒覺得稀奇,也是第一次聽見有這樣的官職。轉過頭去,她看向北堂煜,問道:“當真?”
北堂煜道:“宋公子與宋姑娘知曉瑤兒探案的能力,一直都想見一見。”
“算不得什麽能力,隻是爭取能夠找到線索,公正的斷案。”
白洛瑤謙虛,對他們兄妹二人一笑。
宋不良說道:“恰好,衙門裏有一宗案子,王妃可否能跟在下一期,前去比試比試?看看我們誰能第一個斷案,找到線索。”
宋秀秀帶著幾分希冀,也希望她能夠出手。
白洛瑤有些尷尬,說道:“這,就要看王爺的意思了。”
她還不知道北堂煜有沒有把她懷有身孕的事告訴他們。
北堂煜道:“本王的王妃身子不適,此番特意來揚州城調息養身,衙門的案子,一概不參與。兩位還是自行斷案吧。”
宋不良頓時覺得有些可惜,說道:“既如此,那我們就不好打擾王妃了。不過,我們會時常進府來,討教王妃。”
白洛瑤說道:“自然可以。既然是王爺的友人,便是我的友人。我在府裏也著實閑悶,你們天天來找我都行。”
宋不良眼睛微亮,笑說:“那就這樣定了!多謝王妃的賞識。”
宋秀秀在看見北堂煜的時候,臉上浮現出赧意,北堂煜裝作沒有被看見,直接無視。
白洛瑤說道:“你們可知道揚州城有什麽好玩的去處?之前我來的時候,因為案子在身,實在匆匆忙忙。”
宋不良扇子一揮,笑道:“王妃此話是問到重點上了。近日揚州城正好有龍舟比賽,已近端午,揚州城非常熱鬧。期待王妃能夠跟我們一起同遊。”
“那我正好趕上!”
白洛瑤倒是想看看這兒的過節氣氛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