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揚州城龍舟大賽。

北堂煜提前布置好暗衛,在場地的四周,確保人兒的安危。

宋秀秀親自扶著白洛瑤,跟她一起去場地,說道:“王妃,我們揚州城曆來有很多的活動呢,平日裏一些雜耍的、唱戲的、說書等等,應有盡有。但凡過節,就更熱鬧了呢!”

白洛瑤看這裏一派景象,確實宜人。

宋秀秀扶著白洛瑤坐在一旁,後麵環水。

“前麵的台子是做什麽用的?”

她瞟了一眼前邊的台子,上麵不像是比武的,也不像是唱戲說書的。

宋秀秀見此,對王妃輕聲道:“回王妃,那是用來給女子比試用的。或是隨著音樂舞劍,或是用來展現舞姿。今日端午,是用來助興的。但會有很多世家公子前來,若是看對眼的,台上台下還能成就一段佳話呢!”

白洛瑤沉吟,問道:“那上台的都是些世家小姐?”

她眼神環顧一旁,看見許多鶯鶯燕燕,穿的很得體的小姑娘們,那般好看明媚。

小姑娘們都迫不及待的等在一旁,想要上台表演去。

可她們的目光都被一身墨色衣袍,深邃俊朗的北堂煜吸引,他隻要站在那,便有無數的姑娘芳心跳動,沒有人不喜歡他!

白洛瑤輕咳一聲,喚道:“相公。”

這一聲輕喚,那些個姑娘們臉色慘白,沒想到這麽好的男子竟然已經娶妻了!

頓時,倍感失落!

北堂煜勾唇,走到人兒身邊,挑眉道:“娘子,怎麽了?”

白洛瑤雙手攬住他的脖頸,微微說道:“我有些不適。你坐在我旁邊吧。”

拿著折扇的宋不良笑個沒完,在一旁看著這一出。

真是夫唱婦隨啊!

北堂煜應聲,便就坐在人兒的身旁,手與人兒十指相扣,啞聲道:“娘子,台上的女子半分沒有娘子好看。不看也罷。”

他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台上的女子。

白洛瑤嘴角一笑,說道:“真的?”

北堂煜將她的纖腰摟近,道:“自然是真的。”

天底下的庸俗的女子,盡不如他家的瑤兒。

白洛瑤輕笑。

……

……

三個月過後,白洛瑤胎象已穩,與北堂煜回到京城王府。

丫鬟念夏喜極而泣道:“王妃,您終於回來啦!念夏等您等好久了。”

白洛瑤如今胎穩了,自是不用擔驚受怕,便說道:“念夏,你跟霧眠怎麽樣了?這整整三個月了,有進展吧。”

念夏點點頭,笑說:“霧眠已經說要娶我了,王妃,我們正選好日子呢!”

北堂煜將霧眠喚了出來,淡聲道:“本王會令人在附近尋一處,讓你們居住。”

霧眠叩謝,說道:“多謝主上。”

念夏高興的沒完,瞻前馬後的伺候著王妃。

白洛瑤問道:“宮裏如何?那個王貴人,還安生麽。”

“王妃,現在都不能叫王貴人了。王清兒在這三個月裏,連連晉升。如今都已經是清妃了呢!”

念夏一邊念叨著,一邊說著,隻覺得太快了。

清妃?這麽快麽。

清妃的上頭就是貴妃,貴妃上頭是皇後。沒想到,白洛瑤還是低估了王清兒的本事。既然能爬升的如此之快。

“現如今,宮中有貴妃麽?”

白洛瑤邊將身上的衣裳放下,邊說道。

念夏搖頭,說道:“文武百官,都勸諫皇上立貴妃,管理後宮。後宮現在一團亂呢,那些嬪妃們爭相吃醋。眾臣覺得最適合當貴妃,執掌後宮的人選就是清妃。”

“這個王清兒,怕是貴妃的預定人選了。什麽時候開始選?”

白洛瑤正想要倒水喝,北堂煜先行為人兒倒下一杯茶盞的水。

她便接過,喝了好幾口。

念夏說道:“好像就在這幾日了,現在清妃的呼聲最高呢,應該是穩了!”

沒想到,三個月沒回來,宮裏發生的變化這麽大。

“皇叔呢?近態如何。”

白洛瑤放下杯盞,北堂煜令屋裏的人通通退下。

念夏繼續匯報,說道:“南陽王殿下就好像失蹤了一樣,基本沒有什麽動向。聽說前段時日,去了一趟蘇州,好像說是休養。”

北堂煜冷聲道:“無非借口。”

白洛瑤道:“皇叔肯定去蘇州暗中做什麽事。”

偏偏沒人揭發,要是有人揭發的話,一定能知曉。

北堂煜將燎歌喚進屋裏,囑咐道:“去查蘇州,出了何事。”

***

這日宮廷,白洛瑤進宮。

周遭的宮人們都盯著她瞧,說道:“原來淩王妃有喜啦!要有小王爺了!”

“怪不得淩王妃之前要去揚州城遊玩,一玩就是三個多月呢!”

“這下真是宮裏的軒然大波了!”

白洛瑤不可能在府上一直悶著十個月,隻要前三個月坐穩胎,就沒什麽問題了!

她也終究是要進宮的。

走進皇帝寢殿,王清兒正在陪皇上北堂赫練字,聲音嬌嬌的說道:“……皇上,專心練字,不要看臣妾啦。”

白洛瑤一陣雞皮疙瘩都快起了。

公公尷尬的通報,說道:“皇上,淩王妃回來了。”

北堂赫見此,連忙擱置筆墨,道:“嫂嫂,你來了。九哥呢?”

身後卻不見北堂煜。

白洛瑤笑說:“王爺在府上,沒來。我過來看看皇上。”

她的目光看向王清兒。

王清兒“呀!”了一聲,走到白洛瑤麵前,說道:“淩王妃的肚子挺大了,想是有三個多月了吧?何時有的身孕,我們從來不知。”

白洛瑤挑起秀眉,說道:“懷個身孕,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我跟王爺自己知曉就好。”

王清兒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肚子上流轉,無意間露出一抹陰狠。

“這倒也是呢。”

王清兒回到案牘前,繼續給北堂赫磨墨。

北堂赫讓人把椅子端過來,讓嫂嫂坐下。

白洛瑤坐下後,說道:“聽說,皇上要選舉貴妃。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了?”

“確有。”

北堂赫雙手放在雙膝上,目光帶著愛意看向王清兒。

短短三個月裏,王清兒便將北堂赫拿到手。

“清妃?”

白洛瑤看了一眼王清兒,說道:“清妃如今盛寵,若是擔任皇貴妃,也要記得禮儀。畢竟是要教導底下的嬪妃們的,要拿出皇貴妃的氣質來。”

她之意,便是在提醒王清兒,不該媚主的事情少做。

王清兒靦腆的笑說:“多謝淩王妃,悉心指點。臣妾一定會聽從淩王妃的話,好好輔佐皇上,幫襯皇上打理好後宮之事,解擾他的煩憂。”

北堂赫聞言,隻當作沒有聽見。

畢竟,的確是十分尷尬之事。

“清兒,你先下去吧。我跟嫂嫂有事要談。”

北堂赫看了一眼王清兒。

白洛瑤問道:“皇上喚的是‘清兒’?”

她皺眉,這聲清兒,真像是皇叔喚白樂清的時候。

北堂赫失禮,說道:“朕應該要喚清妃,隻是私下沒人時,便會喚她的小名。”

可見,王清兒在他這兒很得寵。

“臣妾告退。”

王清兒行了個禮,聲音柔軟。

走後,白洛瑤對北堂赫說道:“我三妹妹白樂清,一直都沒有找到。王爺的人最擅長追蹤,卻也沒有半點消息。倒是讓我發現了一個古怪的點。”

“嫂嫂所指是?”

北堂赫有些迷茫。

白洛瑤便道:“我是想說,清妃的來曆,有些怪異。王清兒在五個月前,據說失蹤不見。後來一個月後,又回來了。之後便入了宮,做秀女。短短三個月內,走到了如此的位份。接下來,皇上還要冊封她為皇貴妃。皇上不覺得,其中有蹊蹺?”

北堂赫一愣,說道:“如此想來,的確有些……”

但白洛瑤知道,北堂赫現在已經沉浸在王清兒給的糖衣裏,走不出來了。

皇貴妃的位置,一定歸王清兒所屬。

“嫂嫂,但朕,是真心喜歡她。朕之前,從未有過女人。所以……請嫂嫂不要幹涉此事,就讓我心甘情願的錯下去吧。”

北堂赫不管王清兒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事,但他喜歡便是喜歡。

白洛瑤確實不會管那麽寬,皇上究竟想怎麽樣,她都不會管。

“皇上,王清兒最多隻能做皇貴妃。如果是皇後,我絕對不會允許。因為,王清兒的野心,我看在眼裏。她當上皇後,一定會霍亂朝廷,乃至皇上。”

當了皇後,便與皇上一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王清兒的心思,白洛瑤最會看!

北堂赫接手建議,說道:“嫂嫂放心,朕知道了。”

離開皇帝的寢殿。

幾日後,王清兒為皇貴妃。這日,皇叔從蘇州城回來了。

北堂赫今日壽宴,宴請許多大臣而來。

北堂煜與白洛瑤,就在宴會當中,眾臣紛紛朝拜。

“……參見皇上!皇貴妃。”

王清兒坐在一旁,無比的得意滿滿。

這時,白洛瑤示意一名丫鬟上前,那丫鬟無意間不小心潑到了王清兒手臂,手臂露出的一瞬間。

北堂墨弦手中的茶水不慎跌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皇貴妃上,沒人注意到皇叔。

北堂煜交頭,對白洛瑤道:“瑤兒,這便是你所說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