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捅那寶和齋掌事時不可一世的模樣,仿佛又一次重現在眾人的腦海中。

“姐姐,你這是要幹什麽……”

程晚怡也有些害怕了,這次說話的聲音是真的有些顫抖。

隻見程十鳶微微抬眸,分明是笑著的,但卻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她邁著穩當的步伐,緩緩走向跪在地上的丁香。

“三小姐,莫不是想殺了我?”

丁香的語氣滿不在乎,畢竟人人都知道程十鳶的性子懦弱,又無法修煉。

寶和齋掌事出事的時候,丁香也不在現場,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是憑借平時對她的印象,一個連靈力都沒辦法使用的廢物,如今拿著匕首又有什麽用?

但是除了丁香,在場的人都為她捏了把汗。

“這匕首用在你身上,倒是有些浪費了。”

程十鳶的嗓音很清,如擊玉般泠泠,唇角彎著的弧度滿是嘲諷。

“你……”

丁香自然是不服氣的,她雖然隻是個丫鬟,但好歹也有靈力,不向程十鳶這個廢物一般。

她抬眸看向程十鳶,但和後者狠戾的眼神對上,卻被嚇得一瞬間躲閃。

丁香發現這次三小姐給她的感覺和以往有所不同。一向都溫聲細語的三小姐不光會說出這種話,還有這樣的眼神。

“你說有丫鬟看見我偷了?”

程十鳶聲音清冷,又是和之前一樣的問題。

這事情接連不斷地過來,本來她隻想安安靜靜地解決掉,沒想到現在是逼著自己出手。

“是,小蓮說您一直在夫人的房間外麵徘徊,甚至還看見您趁著沒有人直接進去了。”

丁香沒想到程十鳶會問這樣的問題,趕緊把自己一早就想好的說法說出來。

“那為什麽不製止我?”程十鳶似乎覺得有點好笑,直接笑出了聲。

“您是小姐,我們哪敢製止您。”丁香理直氣壯地說著,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原來是這樣啊。”程十鳶的嘴角勾了勾,突然用手捂住了丁香的嘴。

丁香隻感覺到一個什麽東西被自己吞了下去。

就在她想問的時候,程十鳶慵懶地看向她:

“剛才那個是攝政王給我的吐真丸,據說隻要吃了這個,如果說謊的話,就會七竅流血。更嚴重的,可能會死哦。”

丁香頓時嚇得驚慌失措,但還是顫抖著強裝鎮定:

“我從未聽過吐真丸這個東西!”

程十鳶微微挑眉,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順勢伸出手挑起了丁香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向自己。

丁香能看出她眼裏的戲謔和篤定,這讓她對吐真丸也猶豫起來了。

“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靈丹!”

“我竟從未聽過,原來是攝政王的東西。”

眾人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功能的靈丹,若是攝政王給的倒也算正常。

“是與不是,有或沒有,問問攝政王自然就能知曉,這種話我說了可不算。”

程十鳶回頭看向了沈辛玨,都不需要使眼色,後者自然就懂了她的意思。

“嗯,是本王給的。”

他語氣慵懶,玩味的聲音性感清洌。

聽到了肯定的回答,丁香的臉頓時嚇得一片慘白。

現在的她話都不敢說了,嘴唇也是顫顫巍巍地在抖動著。

當然一樣害怕的,還有在一旁的程晚怡。

丁香吃了吐真丸,到時必然無法說假話,她可不相信一個丫鬟會真的對自己那麽忠心。

程晚怡見丁香的表情已經十分的恐懼,心下也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攝政王也已經說了是他給的,這靈丹的真假便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丁香會不會說出程十鳶想知道的答案。

不過在程十鳶先問出口之前,程晚怡也意識到自己需要說些什麽,當即說道:

“丁香,既然你已經服下了吐真丸,那必須得實話實說。若是不小心說了假話,你的爹娘怕是就等不到女兒養老送終了。”

“三姐姐,我知道你也是想趕緊知道真相。但是萬一丁香不願意說實話,那姐姐豈不是要背上罔顧他人性命的壞名聲?”

“若真是姐姐做的,盡早拿出來便是。我也不會把這件事情鬧到協會去,畢竟還是我的姐姐。但是父親那邊是一定要說的。”

“但若真的不是你做的,我們大可以回府之後徹查,何必要堵上自己的名聲呢?”

程晚怡的這一番話,可以說得上是義正詞嚴。同時再配上她梨花帶雨的神情,又有多少人會不相信呢。

不光是用丁香的父母威脅了她,還讓人覺得她是一個為姐姐著想的好妹妹。

當真是朵會說話的白蓮花,博得了眾人不少的好感。

順便還提點了他們一番,意思是程十鳶這樣做的時候完全沒有顧忌到這是一條人命。

果然,聽了這話的丁香本就不太好的臉色直接就變得煞白。

這哪是提醒,分明就是**裸的威脅。

但是眾人卻不這麽覺得,反而認為程四小姐是個識大體的。

就連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程家四小姐都能不計前嫌,不把自己的姐姐交出去。

程十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這麽無恥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真是好一個“名聲”。

明裏暗裏都在敲打丁香,威脅她一定要咬死了是程十鳶。

就算程晚怡現在說的是不把她交出去,但是誰又能保證,程晚怡之後不會去用其他的手段,讓協會的人“不小心”知道這件事呢?

煉器師協會的事情程十鳶知道的並不多,但在青玉國也是有分部在的。

宋懷玉他爹就是煉器師協會在青玉國分部的分會長,就衝著他剛才的樣子,誰都知道心裏怕是巴不得她死。

都有了這樣一個絕佳的理由,怎麽可能還會放過她。

“妹妹,這麽明顯地威脅人,多少有點不禮貌了吧?”

程十鳶輕笑著看向了言辭鑿鑿的程晚怡,後者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容注意的狠厲。

“姐姐,我是怕你越陷越深,怎的成我威脅人了?”

程晚怡掩麵哭起來,好像受了多大冤枉一樣。

真是一朵白蓮花,跟她還廢什麽話。

想到這裏,程十鳶也不再搭理她,轉而看向跪在地上愣住的丁香。似乎是在想自己到底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