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海波此時麵對管瞳的質問矢口否認:“荊鉻那臭小子胡亂說的,我那晚上是和同事聚會去了。”

荊鉻確實不記得千禧之夜荊海波什麽時候回家的,那個時候他還小。但管瞳仍舊堅持用這個謊言打開另一個謊言的缺口。

“是嗎?可是那段時間你和同事相處的不好,被很多人排擠,不然也不會想和我爸爸出來開公司單幹。”她從荊海波的表情裏找到了“肯定”的線索,於是加重語氣,“荊總,不要說謊,我爸爸在天上看著呢。”

荊海波此時周身發冷,但額頭卻已經沁出冷汗來,下意識的仰頭看了看,被陽光刺痛了眼。多年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那些午夜夢回後的心驚好像來了一次集體刺殺一樣,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刺得他心髒要跳出胸腔。

“所以,你還想說什麽謊話?”管瞳帶著冷笑,盯著荊海波的眼睛,“別掩飾了,我已經知道真相了!”

“你知道什麽!”荊海波多年的恐懼和忐忑終於換來了發怒。他站起來人高馬大,一把抓住管瞳的胳膊,把她拖到天台邊緣的玻璃欄杆旁。管瞳猝不及防,來不及反應,頭已經被狠狠的撞在了玻璃欄杆上。

“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從這裏丟下去?”荊海波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狠戾、絕情。

管瞳捂著頭,忍耐著痛楚:“對啊,我差點忘了,你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怪我大意。你殺我爸爸的時候也是這樣動粗的嗎?”

“沒有,我打不過他,所以我才不會那麽傻去硬碰硬。我隻需要在他值夜班的地方丟下一些引燃的東西,非常簡單……那個傻瓜還以為千禧之夜我專程過去看他。”荊海波的臉上露出獰笑,那些藏在心裏多年的嫉妒和怨恨一股腦兒的冒出來,肆無忌憚。

管瞳愣住,但隨即鬆了一口氣。嗬,原來真相果然是這樣,原來推測真的就是真相。管瞳又有些無力感。

“荊海波,想聽聽我媽媽怎麽說嗎?”管瞳喘息著,卻同樣帶著冷漠的笑。

荊海波更加發狂:“如果不是蘆鬆,管佳一開始就會和我在一起。都是他害我不能和管佳在一起!”

管瞳見他已經不正常,於是凝聚全身力氣,飛起一腳踢中荊海波的襠部,痛得荊海波蹲下來。管瞳抓住時機,從腰後拔出一個小扳手砸在荊海波的頭上。

荊海波坐倒在地上,頭上鮮血長流。

“你真的不想聽聽我媽媽說什麽嗎?”

荊海波捂著頭上的傷口:“你說什麽?”

管瞳從包裏取出手機。屏幕上的管佳一動不動,但是聲音卻是真實的。

管佳:“荊海波,你剛剛說的什麽?!”

荊海波整個人都癱軟下來:“管佳,你聽我解釋,我剛剛跟管瞳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管瞳扭轉手機對著自己:“媽媽我很好,我現在要帶荊海波去報案。放心,這次我一定可以給爸爸一個交代!”她掛斷電話,看著荊海波:“其實我什麽證據都沒有,但是你剛剛說的話,讓我有了證據。剛剛錄屏了,我們去派出所吧。”

荊海波喘息著說:“管瞳,如果你不是一直想要查蘆鬆的死,我有想過把仟和留給你的。”他的臉上充滿了悔恨。浪子回頭金不換,總要給人一點活路吧。

“親兒子你都不考慮,你會考慮我?”管瞳譏諷。

“我真的有考慮你。”荊海波的眼神裏閃著真誠的光,“你忘了你小時候,你要什麽我就給你買什麽,我是真的把你當親閨女。”

“所以這次還放任馬達他們潑我髒水把我逼走,這就是你對親閨女做的事兒?”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查蘆鬆的死,如果你早點放下,就不會有後麵的事。”荊海波竟然有些苦口婆心。

管瞳忍不住笑了:“我爸爸是個多好的人,他對你也很好,你怎麽忍心殺他?更好笑的是,我作為他的女兒,查清他的死因有什麽錯?荊海波,你道貌岸然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正當管瞳要撥打110的時候,荊海波突然站了起來,搶走管瞳手裏的手機丟到樓外,然後掐住管瞳的脖子獰笑:“現在你沒證據了。至於管佳,還是和以前一樣死無對證。”

管瞳想用手抓荊海波,可是夠不著。她感到自己的脖子越來越疼,呼吸越來越難受:“證據——”

聽了荊鉻的話後,鄧青叢竟然有些喪氣。這麽多年她都在幹什麽,竟然還要等一個後輩來把她叫醒。可是她的生活裏要是真的沒有荊海波,那該會是怎樣的天翻地覆?

已經過了這麽久,不知道管瞳那邊進行的怎樣。荊鉻心中估算著進展。他通過辦公室透明玻璃牆,看到孟千鶴在對他打手勢。

難道是管瞳那邊情況有變?他趕緊衝了出去。

“師兄,管瞳沒在這層樓,她上了頂樓。應該上去有一會兒了,我給她發消息也沒回,會不會出什麽事了?”孟千鶴有些焦急的說。

“怎麽會去頂樓?”荊鉻預感到事情不妙。

鄧青叢跟出來:“頂樓?海波在頂樓。荊鉻,你們到底要幹什麽?”她神情凝重,這才意識到剛剛荊鉻似乎一直都在拖延時間。

荊鉻來不及解釋,直接往電梯那裏跑。出了頂樓的電梯,他忘了帶工作證,沒辦法刷卡進入。鄧青叢和孟千鶴追上來,鄧青叢用自己的工作證刷開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