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勒死爸爸?”唐允把她的小手拽開,“乖乖,爸爸去給你買洋娃娃,好不好?”

她小嘴兒一撅,“我要會握手的泰迪熊。”

一疑惑的看著黃渝凡:“那是什麽玩意兒?”

“她喜歡鄰居家的小狗,茶杯泰迪。”

“那不就是小號的貴賓犬嗎?沒問題。”

黃母插話進來,“不許養狗啊,孩子還小呢,要是咬傷了怎麽辦?”

小丫頭一陣大鬧,把家裏折騰的雞犬不寧。唐允逃到洗手間洗漱,收拾好了拉著黃渝凡就走。“媽,您把她搞定啊,我回家給她買一隻玩具熊。”

寶寶哭的直抽氣,眼淚在眼眶上掛著。長睫毛濕漉漉的,好不可憐,“壞姥姥,壞姥姥!”

唐允陪黃渝凡到超市購物,給小丫頭喝的奶粉,用的尿片,塗的防曬油都快用完了。他一手推著購物車,一手攬著愛妻的腰,邊走邊逛。

“凡凡?”

“啊?”

“要不我們再生一個吧?”

“啊?有魔王一個,你還嫌不夠鬧?”黃渝凡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看唐允像看怪物。

“不啊,小孩子多可愛。”

“那你又嫌她礙事。”

小丫頭有一個毛病,就是見不得父母鑽一個被窩睡覺。每一次都要把她哄睡了,唐允才能偷偷摸摸的上床,又怕把孩子弄醒了,又要發脾氣。總之,要多受折磨就有多受折磨。

“再生一個,有伴,兩個人愛怎麽玩怎麽玩,省得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多好!”

“萬一又是一個折騰三郎呢?”

“你怎麽當娘的,居然說女兒是折騰三郎?”唐允護犢子。

“行!你不嫌她折騰,以後你帶著,別推給我媽。明天我就給她訂機票,讓她去大溪地。”

他訕訕的笑,大手在她腰上一掐,“別啊,孩子離不開姥姥。”

“切!”

走到圖書區,唐允扔了兩本雜誌到購物筐裏。黃渝凡看著一本世界時裝雜誌,翻到內頁,裏麵一個新晉的模特。好像是什麽仙女姐姐來著。

唐允把頭伸過來,瞅一眼,道:“誰啊?”

“不認識,要不咱們回國去看看吧。”

“怎麽了!”

“就是想回去看看,離家這麽久了。”

番外之顧扶蘇

顧盼盼坐電梯從住院樓層下來,往門口走,遠遠的就看到顧扶蘇靠在車門上。左腳疊著右腳低著頭站著,他肩膀開闊,很是帥氣俊挺,隨隨便便擺個姿式,就比男模特還要有型。

他一抬頭就看到她,瘦瘦高高的女孩子,身子有點單薄,好像風一吹就要倒。所以,她最適合停泊的港彎就是他寬廣的懷抱,溫暖的臂膀,他抬起腳向她走去,一步一步的靠近。兩人間的距離越縮越短,盼盼的發絲被風揚起,像個頑皮的小孩。扶蘇伸手去挽,指尖剛剛要碰到,就被她一閃身躲掉。

“走吧。”

她低頭往前走,他手插在褲袋裏跟在後麵。盼盼繞到右邊副駕室,一拉車門沒拉動,他“哧”笑了一下,唇角一勾,把她的肩扳過來。壓在車門上,將她困在懷裏,低著頭慢慢湊近,睫毛蓋下來,長長的幾乎擦在她臉上,就停在還有一厘米的位置上。

她覺得汗毛都豎起來,整個人變得高度戒備。他的呼吸清晰可聞,這樣近的距離,讓她的觸覺神經變得格外敏感,心“咚咚咚”的狂跳著。

顧複蘇的眸色加深,嘴唇有意識的尋著她的貼過來。

“你要幹嘛?”她緊張的問。

這個男人不會想在外麵就對她動手動腳吧?

“還能幹嘛?”他在她唇上啄一下,“瞧你嚇得,我有那麽可怕?”

扶蘇為她拉開車門,盼盼坐進去。他繞到另一邊上車,拿過她的小手,摘下護腕查一下傷,發現恢複的不錯。

“跟我去一個地方。”

他看向後方,打火到車,方向盤一扭,把車子駛出醫院。

一路上兩人都安靜的過份,他的側麵看起來像雕像一樣生硬朗,石化一般,她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麽。

而讓盼盼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帶她到療養院看一個女人。

“你說,我能相信你嗎?”他在下車前莫名其妙的說,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這個問題顯然不是要她現在就回答。扶蘇把她帶到療養中心,來到視野最佳的頂層。那一個樓層唯一的病房裏,它寬敞、明亮、安靜、舒適、擁有最先進的醫療儀器。病**躺著一個女人,蒼白、消瘦、皮膚和嘴唇都是晦色無光的,她的身上連接著各種管子,用以維持著生命跡象。而她的人,就好像陷於深深的沉睡中,眼皮都不會掀動一下。

原來植物人就是這樣,她在心裏麵想。

“你坐。”顧扶蘇搬過一把椅子。

“嗯。”

她應一聲,想到了這人的身份,不由得多看兩眼。女人很白淨,看不出年齡。眼緣線長長的,睜開的時候應該很大很精神。鼻子很挺直,頭發有點枯黃,但是發量挺多的。整整齊齊的紮成一束,躺在她左胸上。

她覺得,這個女人,在沒生病的之前,應該是個美人。可是,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

扶蘇到病房配套的洗手間擰了一把熱毛巾,細細的幫這個女人擦臉。就像在精心嗬護一件藝術品,避免它蒙塵受汙,他一邊擦一邊道:“知道嗎?她年輕的時候,甚至比你現在還要漂亮,可是她活的很痛苦,一輩子都不能脫離別人的桎梏。”

盼盼靜靜的聽著,扶蘇又拿出潤唇膏在她唇上點一點,讓她看起來有些光彩,然後接下去說:

“她太寂寞了,所以一找到機會,就去尋死。”顧扶蘇說到這裏有點激動,盼盼看到他背過身去,半天也沒有轉過來。

她終於想起來了,為什麽覺得這麽熟悉。**的女人,和自己的媽媽多像啊。如果沒有猜錯,那是她外婆吧。

她的心霎那間變得異常柔軟,酸酸的竟然很憋悶。她不知道她躺在這裏多久了,但是一定夠久了,久到她的兩腮都已經深深的塌陷下去,胳膊細得可憐,手背上布滿針眼。

“顧扶蘇?你還好嗎?”她輕聲問道。

他一下子轉過來,狠狠的抱住她,抱得她背脊發痛。“為什麽要選擇死亡?我從小就跟著她一起長大,她是我最親的人!”

盼盼拍拍他的背安慰,扶蘇扣住她,埋首在她的發間。她感覺一滴**流進衣領,燙著她的皮膚,似乎有千斤重。再順著毛孔滴到她心裏,瀝瀝的升成陰霾的天空,憋悶得透不過氣來。

而他接下來的話,卻更讓她窒息。

“所以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永遠不會。”

“你……”原來他還是這麽想的,“顧扶蘇,我是什麽身份,你很清楚!你……”

“你聽著,不管你以前怎麽想的,怎麽做的,那時你不認識我……”他捧住她的小臉,眼圈發紅,但是眼神堅定,“還是做我的女朋友吧,你逃不掉的。”

盼盼一把推開他,眼睛裏盛滿悲哀,“不可能的。”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超出我自己想像的喜歡你。盼兒,我是認真的。”

她的看著他逼近,往後退去,搖著頭嘲笑,“顧扶蘇,我可憐你,可憐你。”

一個連愛人都不肯相信的男人,居然還口口聲聲談愛,這太可悲了。

“你還要我怎麽樣?”他用手指頭梳著發頂,一臉煩躁。這個女人怎麽這樣敏感,他明明是在示好,她居然有台階都不肯下來。

“是你要我怎麽樣才對!”顧盼盼的聲音也大起來,“你折磨我,傷害我,罵我打我,軟禁我,你還要我怎麽樣?!”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們不吵了。”

顧扶蘇衝過來摟住她,盼盼拚命的掙紮,又踢又打,咬著他的胳膊。又聽他說,“噓,她感覺的到,我們不要吵架,我們要好好的在一起。”

“不可能了,我們不可能。”

“可能的。”

“不可能!”

“不許說不!”

兩個人,一個想把她困在自己懷中的一方小天地,一個隻想要逃脫。對困住自己的一雙鐵臂又抓又咬,顧扶蘇吃疼,“嘶”的一聲手鬆開。顧盼盼趁機鑽過空檔跑開,又被他腳一勾絆倒在地。他追上來壓住她,騎到她腰上,看她狼狽的掙紮,“現在還往哪兒跑?”

“我恨你,恨你!”

“我也是,我也恨你。”

顧盼盼緊抿的香唇,盈淚的眼瞳,纖長的睫毛,都是那麽**,無時無刻不在的**。扶蘇知道自己完了,這個女人的毒,他已經中的太深。

“你聽清楚,不管你怎麽恨我,你都是我的,必須是我的!你的心,還有你的人,都是我的,我扶蘇的,這輩子都是,直到你死!”

“對不起,我做不到!”

“別跟我講條件,你沒得選擇。”他扳過她的臉,手握著她的小下巴。“你滾!你惡心!”

“好了,好了!以後都不提了,咱們好好的就成了。”他放軟了語調,摟著她亂動掙紮的身子。愛也不是恨也不是,除了妥協給這個小女人,又能怎麽樣呢?

得到了他想要的,顧扶蘇心情大好,開著車帶著她回家。對安靜的過份的她示好道:“別再和我生氣了,乖。”他伸手摟了她的腰一下。

“放開我……”

“嗯?”

“我們分開吧。”

這種相互折磨的日子該結束了。

他的汽車,吱得一聲停到一邊。

“盼兒,我說什麽來的,不許提分手,一次也不許!”

“我們這樣算什麽?”

“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你說算什麽?”

“我是你的妹妹。”顧盼盼大哭起來,她快瘋了。

“那又怎樣,”他想了一下,手一拍方向盤,發出一聲巨響,懊惱道:“即使這樣,我還是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