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海哭訴著,挽起秦衛國左臂衣袖。
露出了一條長達半條胳膊的猙獰傷疤。
“當年若不是你替我擋這一下,小子我腦袋早就搬家了。”
薑雲海擦擦眼淚,多有悲傷。
“後來聽說你退伍了,但整個就業辦都沒你報道的信息,沒想到老了老了,咱們終於見著了。”
秦衛國說道:“受傷太重,沒法戰鬥了,總不好留在赤龍關當個累贅,丟不起那人啊。”
“老哥哥,你這是又何苦呢……”
轉眼間,薑老爺子再次哭成淚人。
都說人生三大幸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
於薑雲海來言,秦衛國猶如再生父母。
能在垂暮之年活一天少一天的日子裏再遇見,則屬於第四大幸事:暮年逢新生。
這個新生是秦衛國給的。
自戰場上被救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此後還能呼吸的每一天,都是命運之外額外撿來的。
所以,見到秦衛國後,由不得他不激動。
……
見此情況,沈兵對其他人使了個眼神,趕緊退出了辦公室。
李凱旋鬆了一口氣,從剛才到現在他愣是沒敢喘一口氣。
“李署長,咱們長話短說,我來是為了楊霖。”
沈兵說著,從兜裏拿出一份蓋有省區軍部紅章的文件,“楊霖是我南陽市青兵營特職軍醫,由省軍部軍長趙龍飛親自審批並任命,所以不存在什麽非法行醫的事實,請你明晰。”
李凱旋心裏咯噔一下,接過那份任命書。
可見紅章油墨還未幹透,明顯是剛剛印章不久。
看到這裏,李凱旋算是徹底明白了,這是軍部要保楊霖啊。
“真是不好意思了,沒想到最後鬧了一場誤會,我這就放人。”
李凱旋帶著幾位來到審訊室外,徑直走了進去。
此刻,正在交代“作案”經過的楊霖愣了一下,看著來人,驚訝道:“沈指導員,你怎麽來了?”
李凱旋示意巡捕出去,他則將那份口供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裏。
沈兵笑道:“別提了,當時我們正開會呢,沒想到小雪那丫頭哭著給老首長打了個電話說你被抓走了,這不兄弟們一著急,全都過來了。”
身後那五個營長笑嗬嗬的看著楊霖,說道:
“這我們要不過來,不得被那些手下那些小崽子們戳脊梁骨啊,你現在在營區的地位,可僅次於老首長。”
聞言,楊霖麵帶愧疚,但心裏卻非常感動。
沒想到自己這件事,會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李凱旋為他解開手銬,笑著拍了拍他肩膀,“你小子,明明有軍部任命在身,咋就不說呢?白白鬧這麽一出笑話。”
“軍部任命?”楊霖露出一臉不解。
沈兵立刻把那份任命書遞給他,說道:“你現在是南陽市青兵營特職軍醫,有了這層身份,你就可以合法行醫了。”
“雖然不在編製內,但每個月都可以領兩千塊的津貼補助,唯一要求是青兵營需要你,必須得過來,獎金另算,這可是趙軍長特批蓋章時的原話。”
說罷,沈兵又遞給他一張卡,“這是津貼卡,無論你在華夏什麽場所,隻要走卡消費,通通享受七折優惠。”
楊霖一手拿任命書,一手拿津貼卡,臉露靦腆,不好意思道:“這怎麽好意思呢……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心翼翼地將津貼卡揣好,手裏揮著任命書,笑盈盈道:“不如我請大家吃個飯吧,這麽折騰你們怪不好意思的。”
“改天吧,你來營區我們做東,好好喝一杯。”
沈兵擺擺手,“老首長還等著你呢,趕緊過去吧。”
“還有,你那天救的老人身份可不簡單,是赤龍關一代守衛軍,還是老首長的救命恩人呢。”李凱旋補充道。
“嗯……嗯?”
楊霖一愣,事竟然還能這麽巧?
緊接著,他就被帶進了辦公室。
見到薑雲海淚流滿麵的樣子時,楊霖神情與李凱旋幾乎一致,也都忘了呼吸。
這是我一個普通人能看的畫麵嗎?
楊霖心裏震驚,可沈兵他們都在門外。
“小神醫!”秦衛國見到他後,激動著起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就讓老頭子給你磕一個吧!”
“別!千萬別!”
見著秦衛國馬上要跪,這可嚇壞了楊霖,趕忙跑過去扶住他,苦澀道:“您要給我跪了,我可就得天打五雷劈了。”
讓一代守衛軍給自己跪下?他自認沒這個命能兜住。
薑雲海在旁解圍球說:“老哥哥,你就別為難這小子了,要是讓跪,我早就跪了。”
聞言,秦衛國愣了一下,問道:“他也救過你的命?”
“何止啊,若不是有他出手,青兵營的小崽子們得死一半……”
“那我更得跪了!不為老頭子我,單小神醫救了這麽多赤龍關的苗子,值得我這一跪。”
楊霖欲哭無淚,死死扶住秦衛國。
“別!求您了,我真不想被雷劈啊!”
薑雲海露出笑臉,樂的開心。
半小時後。
三人出來辦公室,楊霖滿臉悻悻。
此時天已大黑,薑雲海本想派車將他和那群毛頭小子送回去。
但被秦衛國拒絕,“我開的福利院離這不遠,我隻是老了,又不是殘廢了,幾步路還能走得,你們忙你們的吧。”
說罷,秦衛國招呼孩兒們離開了警署。
其餘戰士也在沈兵帶領下乘車返回營地。
唯獨薑雲海親自開車載著楊霖在市區裏閑逛。
車上,薑雲海嘴角勾起,哼著小曲,時不時打量一眼楊霖。
“老爺子,有事您就說吧,別老這樣看我,怪滲人的。”楊霖為難道。
薑雲海哼笑一聲,笑嗬嗬道:“我發現你小子不僅醫術了得,追姑娘那一套也很在行啊,我家小雪才認識你沒兩天吧?怎麽就這麽擔心你呢?”
楊霖恍然大悟,感情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老爺子你可別誤會,我和薑小姐清清白白……”
“得了吧。”薑雲海打斷他,歎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會管,但小雪和婷婷可能得麻煩你照顧一段時間了。”
聞言,楊霖立馬嚴肅起來,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薑雲海神情淡然,一臉無所謂道:“這你別管,痛快點一句話,能還是不能?”
盡管他是笑著說出這句話,但楊霖明顯感覺到了一股沉重之意。
他沒有片刻猶豫,堅定點頭道:“能!”
話音落下。
車子駛入郊區一條無人道路,速度陡然加快。
薑雲海臉上露出興奮笑意,速度飆升到一百八十邁!
楊霖抓緊把手,這突如其來的老年版速度與**讓他心裏一驚。
引擎呼嘯中,他隻聽到薑雲海放聲豪言道:
“那群兔崽子妄想在華夏大地上胡作非為,這能慣著?不能!得大嘴巴子狠狠抽他們娘的!”
“小子,我知道你非常人,也有這個能力保護我那倆孫女,並且整個南陽,我也隻還能相信你一個人,那就拜托你務必盡責!”
“記住,這是你答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