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的引擎聲如同薑雲海在宣泄內心無言的憤怒。
這位赤龍關百戰老將,除那幾句豪言過後,就再沒有講過一句話。
沉浸在忘乎所以地飆車中,直至轉過半個南陽,才緩緩停在醫院門前。
楊霖並無追問,下來車後,笑著對薑雲海揮手告別。
薑雲海會心一笑,一腳油門踩出,消失在街頭轉角處。
楊霖臉色微重,輕歎一口氣,轉身走進醫院。
“快看,是他是他!那個神醫!”
“他不是非法行醫被抓起來了嗎?這麽快就能放了?”
“你以為警署還真治他罪啊,那是見義勇為,你當人家謀財害命呢……”
……
值班台幾位護士竊竊私語,不時對他投去打量目光。
楊霖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加快腳步回到病房。
剛剛進門,一陣香風迎麵撲來。
“警署那邊有沒有為難你?一看到紙條我就給外公打電話求助了,你沒事吧?”
薑晴雪滿臉擔憂,眼神不安地打量著楊霖上下。
見此一幕,楊霖心裏莫名一陣感動。
薑晴雪出身不俗,更何況認識才不過兩天,能做到這份上太過難能可貴。
楊霖搖搖頭,笑著回應說:“托老爺子福,平安無事沒留案底,還混了一特職軍醫,每月兩千塊津貼呢。”
說罷,他掏出那張任命書在她眼前晃了晃,微微得意。
見他無恙,薑晴雪長鬆一口氣,露出笑臉道:“肯定是趙爺爺幫忙,地方上軍營的特殊崗位都需要省軍部特批才行。”
楊霖點頭笑道:“老趙這個人看著凶,但辦事挺靠譜。”
薑晴雪白眼一翻,說道:“得了吧,有本事你當著趙爺爺麵這麽喊,他一定能扒了你的皮。”
楊霖想起趙龍飛槍口逼人的一幕,冷不丁地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得,我也就過一嘴癮。”楊霖聳聳肩,繼續道:“答應了請你吃飯,總不能言而無信。”
“你在外麵先等一會兒,我看看我媽情況。”
“行,但是咱可說好了,地點我來選。”
薑晴雪鄭重強調一遍,利落地出了門。
楊霖莞爾一笑,坐到病床前,伸手切住母親的手腕。
過了一小會兒,楊霖臉上忽然露出幾分明喜。
原本氣血極度虧損的狀態,此刻得到了極大改善。
“我明白了,沒有出現瞬間回血的奇效,是因為藥材問題。”
楊霖琢磨一番,藥材好壞,才是藥效的關鍵,既然現在買不到理想藥材,就隻能依靠量變引起質變。
有了思路後,楊霖為母親掖掖被角,便離開了病房。
黑暗中,楊靈素眉宇微微一皺,但很快恢複平靜。
醫院外。
二人碰麵,楊霖正準備打車,卻被薑晴雪阻止。
“用不著打車,跟我來。”
薑晴雪擺擺手,帶著楊霖穿過馬路,一頭紮進了道邊小巷中。
光線一瞬間暗淡,隻聽薑晴雪興致頗高地介紹道:“穿過小巷,就到了一條民國特色的小吃街。”
“昨兒晚上,醫院的一位職工帶我去過,哪兒的杏姑餛飩絕對是南陽一絕。”
話音落下。
楊霖麵色一緊,詢問道:“是不是一個左臉上長紫色胎記的老人?”
薑晴雪嗯了一聲,“就是他,剛開始見他第一麵我還嚇了一跳,但接觸下來,老先生人其實還挺不錯的,除了脾氣有點大。”
聞言,楊霖訕訕一笑,心想著要不要告訴她老人的詭異身份。
就在這時——
本走在前麵的薑晴雪忽然一頓,楊霖一個沒留神,不小心撞了上去。
“咦……”薑晴雪訝然一聲,並未在意身後,繼續道:“奇怪,莫非我走錯巷子了?”
楊霖揉著鼻子抬頭,隻見二人已經穿過巷子,來到了另一條大道上,並不是所謂的特色小吃街。
“我明明記得巷子中間有一條岔口,怎麽……”
薑晴雪轉過身,一臉納悶地貼著牆壁要回走一趟。
忽地,楊霖伸手一把將她拽到身後。
與此同時,巷對麵緩緩走來兩個人,於他們身前一米處停下。
小巷光線暗淡,隻隱隱可見對方輪廓是兩個一米九幾的壯漢。
但楊霖卻能明顯感覺到二人身上流露出來的冰冷殺意。
啪——!
一簇明亮火苗亮起。
那二人盯著楊霖仔細一看,各自露出一個陰翳笑容。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楊霖,有人花二十萬要你一條命,老老實實的別折騰,我給你一個痛快!”
二人先後說完,打火機熄滅,兩把湛著寒光的砍刀出鞘。
薑晴雪愕然愣住,被楊霖護著退了兩步。
“你們可要想清楚,這是在市區,殺了人你們也跑不掉。”楊霖冷冷道。
話音剛落,身後巷子出口又被一輛車堵住。
車門打開,下來兩名拿著砍刀的大漢。
“六子,趁現在夜深人少,趕緊動手!”
說罷,這二人揮刀衝來。
就在這時,薑晴雪轉過身,與他背靠背道:“一人一半,用不著擔心我。”
下一刻。
前後夾擊襲來,楊霖瞬間開啟天眼,四周變的一清二楚。
隻見兩把砍刀向自己頭頂落下,帶著一股狠厲。
楊霖趕忙貼到牆壁避開,砍刀貼著身子落了個空。
這二人一個踉蹌撲向前,顯然沒料到他竟然能躲過去。
楊霖立馬抓住這個空檔,從兜裏針套摸出兩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紮在二人後腰的環跳穴上。
撲通——!
這二人毫無征兆地突然跪在地上。
“六子,怎麽回事這是?”
“臥槽,我腿怎麽不能動了!”
一瞬間,二人臉色變的極為難看。
正砍人呢,腿突然不聽使喚地跪下算怎麽回事?
楊霖伸手握住二人脖子,微微一笑,“這波啊,你們太大意了。”
哢嚓一聲,楊霖猛地一握,二人便暈了過去。
小巷口,薑晴雪以一個漂亮的過肩摔解決了一人,奪過砍刀後,猛地揮向另一人。
嗖——!
一道血柱噴射而出。
那人甚至來不及的揮出一刀,便重重倒了下去。
薑晴雪扔掉砍刀,拍了拍手,一臉不屑道:“就這也好意思學人出來當殺手?不堪一擊。”
一場看似精心布置的圍殺,最終以殺手三傷一死落幕。
就在這時——
堵在巷口的小車上傳來一道子彈上膛的聲音。
下一刻。
一個手拿霞彈槍的中年人從車上下來。
憑借路燈光暈,楊霖看清了那人麵目,驚訝一聲:“紀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