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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聲帶發梗,如被人掐住喉嚨,竟吐不出半個字,心似被壓著一塊大石頭,從未有過的堵塞,比之往昔得知她的背叛,來得更加沉重。

也正因為這份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沉重,他驟然發怒,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還在說的雪海踉蹌的跌倒在地,臉頰紅腫,牙齒鬆動。

“你給本王閉嘴。”楚淵厲聲吼叫,冷漠的臉有了些許扭曲,這或許就是他的方式。

“我一個賤婢,王爺口口所說賤人,當然可以閉嘴,但寶寶可閉不了,聽到沒麽?寶寶想王爺猜猜,他或她到底是男是女?”雪海笑問。

“閉嘴。”楚淵麵容**,黑如包公,全身戾氣彌漫,上前一腳踩下,踩到她臉蛋,把她死死的踩在腳下。

“你個瘋子,是你自己打的,不是本王。”楚淵厲說,似乎在逃避什麽。

臉頰一陣陣疼痛,雪海卻已分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會不會心痛,或許他更愛的是自己。

她淡笑,“是啊,是我,不過我也是幫王爺除掉所謂的孽種不是麽?且瘋子總比冷血好。”

“秦雪海。”她愈說,楚淵愈怒,收腳一把揪起她,手第二次掐上了雪海的脖頸。

“王爺,又想殺人了吧,也是,自己的親子也能如此狠心,我一個小小賤婢,何足掛齒。”雪海淡笑依舊,滿不在乎。

“你別以為本王不會殺你。”他眸色赤紅,聲音發戾,拖近她,手中加重,“秦雪海,你信不信,我會讓你們秦家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當然,冷麵閻羅淵王有這個本事,可謂輕而易舉。

秦家,也就她們倆人而已!

“很好啊,一起死多好。”雪海笑說,伸手指了指眾人,“還有他們,王爺一起殺了吧,多好啊,大家一起下地獄,還可以見到未出生的寶寶。”

“秦,雪,海。”一字一頓,楚淵咬牙切齒,雪海卻是一笑,忽然一扳楚淵手腕,身形急速朝顧翩翩掠了過去。

楚淵眸瞳一收,身影也同時呼嘯而去,一掌落在了雪海胸口,打不得重,但也蘊含了內力,她摔落在地噴出一口鮮血,已然輕微內傷。

“你沒事吧?”楚淵神色緩和,顧翩翩驚魂未定,搖了搖頭,卻見雪海望著她笑,笑容中極具深意。

顧翩翩心頭一跳,雪海扭頭微笑,“我幫王爺除掉另一個孽種。”

“你……”楚淵真被氣到要抓狂,冰冷麵容都變換了好幾種顏色,而他卻壓根再也吐不出一句話。

他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怪物?

手段狠辣不說,她還如此作為,更說得如此平靜,如此,如此……

楚淵起伏不定,雪海淡笑依舊,顧翩翩眸色沉重,眾人戰戰栗栗,梅苑此時形成了更加詭異的景象。

未開的雪梅枝條,隨著晚風搖搖晃晃,在月光下落印著零星的樹影。

他和她,就這般對視著,一戾一靜,不言不語。

良久,楚淵深深吸氣,極為艱難的才忍住了要殺死女人的衝動,冷冷看了一眼雪海,沉聲吩咐道:“把她關起來。”

把她關起來。

這麽一句話,也證明了他還是下不去手。

對這個唯一愛的女人,他做不到。

雪海默笑,有點諷刺味道,但沒人看得懂,因為隻有她知道,他愛著的女人已死,她非她,隻是傷卻真。

他的冷血,真正的傷害了她。

他與她不同的是,他對她即愛又恨,她對他隻有恨,無愛。

很好,真的很好。

楚淵,這個名字,這個男人,她通通記下了,深刻的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