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忍俊不禁,“你呀,今後可千萬別見誰都和人跑,萬一要是遇見壞人怎麽辦?”

費亦言抓住沈妍的手,一臉認真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可不是見誰都和人跑的,隻有姐姐,才能令我這樣。”

“為什麽?”沈妍有些詫異。

雖然她從第一眼見到費亦言,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可是那也僅僅隻是親近感,費正謙那個男人戒備心這麽強,他難道從來沒有教過兒子,不能隨便喝陌生人走麽?

費亦言扣著她的指甲,低下頭,神情變得有一些扭捏起來,“這個理由,我可不可以以後再說?姐姐猜的沒錯,我願意和你走,的確是有原因的。”

沈妍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頂,“好吧,那姐姐等你。亦言,姐姐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件事?你看,你的年齡都能做我兒子了,可不可以以後不要叫我姐姐呢?”

“那叫什麽?”

“叫阿姨吧。”

沈妍想了想,她覺得還是暫時先別和小家夥說起自己是他生母一事,畢竟眼下她連自己都還沒搞清楚怎麽一回事。

如果貿然說出真相,萬一孩子早熟,記恨她了怎麽辦?

沈妍承認自己有些軟弱,她心裏沒有底氣。

“不太好。”費亦言噘起了嘴巴,似乎不太喜歡這個稱呼。

沈妍有些奇怪,“為什麽?叫阿姨不好麽?”

“我不喜歡叫你阿姨,我寧願叫你姐姐。”費亦言蹲坐在地上,小小一個奶團子,用著小孩子的思維說著天真的話語,“因為爸爸身邊有好多阿姨,他們都讓我管她們叫阿姨,可是我沒有姐姐,姐姐是獨一無二的,就像……”

就像媽咪一樣。

沈妍不理解費亦言的思維,但是還是從他笨拙的話語中大致明白了什麽。

小家夥想說,對他而言,她是獨一無二的。

沈妍心裏感動,可感動的同時卻是更深的愧疚,她蹲下來,溫柔地將小家夥抱起來,馱上肩膀,“那好吧,寶貝,你暫時先叫我姐姐。”

母子倆邊聊邊走,竟然忘記了自己是在被追捕當中。

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朝他們張望。

一個打扮中性化,留著短發的帥氣女生,帶著個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姑娘,如此養眼的一幕,叫人看了不想多駐足幾秒?

沈妍以為自己的變裝技術已經夠到家了。

隻需要一次簡單的性轉,就能完美避開追捕,可是她還是輕視了費正謙的嗅覺。

“費亦言!”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冷沉的嗓音。

母子二人的身形猛地僵住,這聲音雖然聽的次數不算多,可沈妍還是一下就認出來,那便是費正謙。

費正謙追上來了!

“快跑!”

她抱緊了費亦言,就要往人群中衝去,可是費正謙的腳步很快,三兩下就追了上來,一把扣住沈妍的手腕,將她拉到跟前。

隻見,眼前的女人戴著短款假發,白色短袖搭配藍色襯衫,西褲運動鞋,脖子上是潮流的骷髏項鏈,耳朵上帶著黑色的耳釘。

任誰見了都隻是個模樣俊俏的美少年。

可是這個身影,對於費正謙而言,即便化成灰他都能認得出。

在一眾嘩然的**中,他僅僅攥著沈妍的手,然後低頭看向她身旁的小蘿莉,嘴角狠狠一抽,“費亦言,你真是長本事了!跟別人跑就算了,還好意思穿女裝?!”

費亦言一張稚嫩軟萌的小臉瞬間漲的通紅,他拽了拽身上的洛麗塔裙擺,小臉冷酷,很顯然,被自己的父親當場拆穿身份,讓他感覺十分的丟人。

他氣不過一拳砸在費正謙身上,“你放開姐姐!她不是壞人!”

“她拐走你,還不是壞人?”

費正謙將沈妍的手腕捏得生疼,卻壓根不顧女人臉上吃痛的表情,從一旁的警察手中奪過手銬,直接銬上她的手腕。

“費先生,這件事,您打算怎麽處理?”

“私了。”費正謙言簡意賅地說了這兩個字。

這是人家的家事,看這孩子的態度,似乎和這個女人也認識,當事人同意私了,警察自然不想多管閑事。

沒多久,人群便散了。

費正謙寒著臉,將沈妍連拖帶拽,朝著機場外麵的停車位走去。

“放手!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裏?”

沈妍奮力掙紮,可費正謙絲毫不為所動。

“爸爸,你別凶姐姐。”一旁的費亦言雖然心裏格外不爽,卻還是忍不住服軟說好話。

費正謙本就心中有火,聞言,他不由冷笑了兩聲,“姐姐?她是你哪門子的姐姐?沈妍,你有膽偷孩子,沒敢認?”

沈妍頓時語塞,她被費正謙言語羞辱的無地自容。

她是不敢認,可那也是因為她失憶了。

如果她能想起過去發生的一切,她此刻就不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方向了。

“費正謙,我不知道我們之前有過怎樣的積怨,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誤會,影響到孩子。”

沈妍低下頭,她的手腕被手銬緊緊銬著,五年的時間,白家將她養的越發嬌貴,皮膚細膩,吹彈可破,隻不過才戴了這手銬沒一會兒,腕脖兒上已經有了淺淺的紅痕。

費正謙瞳眸深邃。

五年時間,消磨了他對她的感情,卻依舊沒能消磨他對她的欲望。

他回頭吩咐助理,“帶少爺坐另一輛車。”

“是,先生。”

費亦言又踢又踹又鬧,費正謙根本不管他,他將沈妍塞進車後座,自己則是繞到另一邊。

勞斯萊斯的中空隔板降下,費正謙打開淨化器,點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熏的味道在狹小空間裏彌漫開來。

沈妍的體質一直不太好,白家幾乎無人抽煙,她忍不住開始咳嗽起來。

費正謙抿了抿唇,冷冷地看了眼嗑到滿臉赤紅的女人,默默掐滅了煙頭。

他張開五指,捋了一下頭發,短而硬的發絲從指縫間漏出,正如他桀驁的脾氣,“嗤,五年不見,你可真是變得越發嬌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