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惡人之中的好人
麵對軍容嚴整又裝備精良，人數也不比他們少的許家軍，四位當年雄心勃勃的家主，在相視苦笑之後。終於轉身讓各姓的村民，將手上的武器放下，聽候許家軍的發落。至於他們最終會落的何種下場，這些已經變得手無寸鐵的四姓族人，都顯得有些恐懼不安。
好在收繳槍支時，隻要他們老實抱頭聽從許家軍士兵的安排，根據各自的姓氏待在一旁聽候發落。這些看上去冷冰冰的許家軍士兵，倒也不會過份欺負他們。當然，對於那些到了這種時候，還大言不慚的家夥，自有比他們更驕傲的許家軍士兵，讓他們明白什麽識時務者為俊傑。
等到收繳武器的工作結束，許斌立刻安排一個連隊，全部進駐一線天防禦陣地，另外一個連隊駐守淡水湖一側。將村子裏所有船隻收繳，禁止任何人乘船離開練兵山。同時安排船隻跟士兵，進行不間斷的巡邏，發現闖入此地的人一律扣下來。如果敢逃跑或者拒捕，不用請示直接擊斃。
看著雷厲風行下達了一連串命令的許斌，被他請到騰出來充當臨時指揮部的四位大當家，也是一臉的震撼。因為，剛才天太黑他們還看不清，說話的許斌到底有多大年紀。
可現在在燈光的照耀下，露出許斌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龐，卻令幾位想到自家子弟的老族長們，感歎要是他們家族也能成一個象許斌這樣的大才，或許他們也不會坐擁練兵山這麽久，卻還是窩在山裏刨土進食吧！
一切命令發布完畢，許斌才露出一絲微笑道：“按道上的規矩，四位大當家都是我的前輩。不過，有一點我希望諸位前輩能記牢，那就是我許家軍起步於黑風寨。如今軍中的成員，也大多都從事過土匪。
但在我眼中，重新整編成軍的許家軍，並非一支土匪武裝，而是一支擁有理想跟信念的正規軍。雖然現在我們還很弱小，但保一方百姓平安，也是我們的使命。因此，隻要你們的族人，不做出反抗或其它傷害許家軍利益的事情。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活財產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聽到生活財產能夠得與保存，四位大當家無疑都長長鬆了口氣。很快一個顯得跟財主模樣的李家族長李有福，就笑著道：“將軍仁義，我等感激不盡！”
既然許斌不願意承認他們是土匪，而是正規軍，那對於他的稱呼自然不好用大當家，而將軍無疑是個尊稱。
對此，許斌也沒有拒絕笑著道：“如果我沒記錯，這位應該是李大當家吧？聽說李大當家，這些年把控著淡水湖，可賺到了不菲的身家。難道你就不怕，我許某出爾反爾強取豪奪嗎？要知道，我要養活這麽一支軍隊，可很缺錢的哦！”
原本想討個好，結果卻換來這樣一番話，李有福真恨的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幹嘛沒事出風頭呢！要是對方真的抄家，那他這些年幸苦攢下來的家財，不就全部歸屬於許斌了。
望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李有福，其餘三位家主則覺得非常解氣。這個李有福，這些年仗著他們李家常年活躍於河道之邊，村中青壯大多有一身精湛的戲水本事。
以至於這些年，淡水湖內捕撈到的湖魚，很大一部分落到了李家村名下。而做為族長，他每年分到的利潤無疑也是最多的。因此，見對方一番巴結換來如今這個下場，他們三個無疑都覺得心裏很解氣。
四位家主麵和心不和的情況，許斌自然也落到眼裏記在心裏，不過很快他又道：“李家主放心，既然我許斌答應保護你們的安全跟家財，那自然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不過，有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
那就是這些年，你李家霸占這邊淡魚湖，連湖那邊的村民打幾條吃的魚都橫加幹涉。於情於理，我希望你能拿出一點錢來，洗清一點你們身上的罪惡。如果下麵的士兵跟民眾反應太激烈，你又不做出任何悔過的表現，我也不好強行壓製。
畢竟，你們都了解許家軍在處理屠家跟金家兩件事情上，都是民憤大者，殺！身有良民血債者，殺！身為他們的首領，我必須遵守這個先前製定的規定。
雖然今晚你們配合許家軍和平解決兩軍對抗，有一些功勞。可功是功過是過，怎麽選擇就看李家主的誠意了。放心，你們不要以為我貪婪你們的家財，又這種借口搜刮你們的財富。如果你們去保豐鎮打聽一下，就知道我對普通百姓可謂秋毫無犯。
如果你們看到許家軍，有任何仗勢欺人，欺壓良民的行為，隨時給我說。牽涉到誰，我同樣毫不留情處罰。嚴以律已，寬以待人，這就是我對手下官兵的八字決！”
說出這番話，四位家主也不知心裏是怎麽想，但他們不得不承認，從許家軍麵世到現在。他們還真的沒聽說過，許家軍有任何擾民的事情。當然，今天他們進攻練兵山，對於四姓之村肯定有所驚擾。
不過，在練兵山外的百姓跟官兵眼中，他們同樣不是種地勞作的百姓，而是占山為王的土匪。對待土匪，許家軍自然不用遵行什麽不擾民的規定。
知道不管許斌這錢到底用來做什麽，李有福清楚他想逃過今天這場劫難，不破財消災估計是不成。
因此很快忍痛道：“許將軍，不知道我要拿多少錢，才能洗清身上的罪孽呢？雖然這些年，我確實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你也知道。做我們一行，真正手上不沾血的有幾個。我承認淡水湖的事情做的不對，不應該橫行霸道，你說個數，隻要我拿的出手，一定雙手奉上。”
對於李有福的服軟，許斌卻淡淡的道：“這個數目我不好說，還是李家主自己說個數為好。畢竟，給多給少是你的心意，能不能平息民憤那也要看你這些年到底惹了多少人的記恨。對吧？”
麵對這個穩坐釣魚台的年輕人，李有福有種麵對老狐狸的感覺，想到自己這些年積攢的財錢一咬牙道：“行，那我就當花錢贖罪，我願拿出五萬龍洋，當做贖罪之用。這已經是我所能拿出來的極限，還望許將軍看在我出錢的份上，放我李家一村人一條活路。”
五萬龍洋，不算多也不算少，至少這次出來的開銷有了。隻是當許斌沒說話，眼神卻瞅了瞅其餘三個也在盤算什麽的家主時，這些個老狐狸也相繼提出花錢消災。
最窮的孫家，隻拿出了二萬龍洋，其餘趙家五萬、錢家三萬，一起加起來今晚的收獲也有十五萬。有了這十五萬，再擴充一個新兵營相信沒什麽問題了。
麵對這些人都顯得肉痛萬分的表情，許斌卻繼續淡定的道：“諸位都是前輩，也無需在我麵前裝出那付肉痛的樣子。我說過，出多出少是你們的一番心思。
其實你們應該慶幸，當年拿下練兵山之後，你們就不怎麽打劫商旅欺壓良民。否則，剛才我就不會列陣勸降，而是直接大軍平掃了。相信你們都聽過一句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這年頭大家都說好人不長命，但在我看來，要是這世上好人沒人當，那我許家軍就當一個惡人之中的好人。
這錢我收下了，我也象你們保證，隻要你們的村民老實聽話，我不會放縱任何一名部下去做出騷擾或者欺壓你們的事情。當然，你們也不用給我玩什麽心眼，畢竟惹急了我也會殺人的。現在，我就跟四位好好商討一下，接下來對你們的安排吧！”
惡人之中的好人，這算惡人還是好人呢？
許斌的話無疑讓四人都有些理解不了，但聽到許斌開始討論對他們的安排時，四位家主都顯得有些緊張。這可關係到四個村子，男女老少近上千號人的命運，說不緊張是根本不可能的。
隻是聽完許斌的話，四位家主一時間卻顯得有些猶豫了起來。因為許斌給他們的條件就是，四個村子必須合並，由許家軍統一在山中建立一個新村。這練兵山的地，也同樣根據各家各戶人口分配。每年他們隻需要向許家軍，上交三成收益，其餘的全部歸屬於他們。
如果他們村中，有想參加許家軍的，許家軍在考核一番過後，也會視情況予以接收。對於有子弟在軍中服役的，許家軍可以額外多給予一些照顧。
如果許家軍的駐軍，需要在山中進行基礎建設時，也會跟外麵一樣付給他們相應的工錢。隻不過，在四姓村人沒有得到許家軍的同意，他們任何人都不允許自由進出練兵山。
如果這個條件他們不同意，那許斌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等兵工廠的生產線抵達，將他們全部遷出練兵山另尋一塊地界居住。如果擔心以前的仇家報複，也可以搬到保豐鎮去定居。有許家軍的保護，相信也沒人敢大膽到，得罪許家軍去找他們的麻煩！
兩個條件無論那一個，都令這些習慣了當家做主的四姓家主，有些猶豫不決。對此，許斌也沒有強迫，而是給他們一天的考慮時間。想走想留，一天之後都給個痛快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