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朵眼一亮，心中倒是對這位二殿下越發感興趣起來，“有九五之姿態，當真了得。”
什麽樣的人才是最恐怖的，平日裏，看起來人畜無害，並不出手。
可是一旦出手，那便是一擊斃命。
秦宸顯然就是這類人。
“可惜，大乾皇帝似乎並不喜歡他，甚至可以說很是厭惡，將這樣的人送給咱們當人質，多少有些自毀長城。”
說來著實諷刺，大乾滿朝文武自詡眼界寬廣，可是看待秦宸的態度，倒是不如哲也看得清楚。
但，這也無可厚非，畢竟順帝不喜歡秦宸，他們這些當大臣的，也不過是投其所好，紛紛輕視秦宸。
“對於我們而言，這倒是一個好事，至少證明，這個秦宸確實有當人質的價值，不過，此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雖然我們輸了，但在後續的談判中，你要為我們戎族爭取更多的利益，錢財，糧食一絲一毫都不能少。”
述律朵繼續說道，“就拿秦宸不討順帝歡心這件事當做由頭，若是給出條件不滿意，就讓大乾換人，順帝喜歡誰，就讓誰來我們這當人質。”
“主母英明！”
哲也連聲稱是。
與此同時，天闕書院內。
玉公子也同樣收到了戎族失敗的消息，得知此事的她顯然有些意外，“當真是稀奇，文鬥能勝就算了，沒想到這個二殿下在武鬥上也能大放異彩。”
按照她的料想，大乾肯定能贏下文鬥。
一方麵，大乾本就不缺有才華的人，另一方麵，賣給哲也的詩，乃是秦宸所作，能贏下這一局，在她的意料之中。
“據說是和戎族第一勇士巴圖魯比力氣，誰料這位二殿下竟然用一根鐵棒，一塊石頭，就撬起了千斤巨鼎，那巴圖魯不服氣，還想比試，結果卻被巨鼎壓死，實在唏噓。”
隨從江叔提起此事，也是錯愕連連，他話鋒一轉，“公子，老奴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您要幫助大乾，幫助那位二殿下呢？按理來說，大乾敗了對咱們才更加有利啊。”
“幫大乾，幫二殿下？”
玉公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本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我們自己罷了。戎族和大乾的比試關係著燕雲十六州，這地界是個好地方嗎？戎族想要，大乾想要，你來我往，打了不知道多少仗，可是誰也不能徹底掌控。”
燕雲十六州對於大乾的版圖來說，就是個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哪怕是大乾輸了，給了戎族，戎族也無力經營。
“公子的意思是，一開始戎族的目的就不在此？”江叔有些不太明白了。
“這場比試說白了，也就是大乾求和的由頭僅此而已。”玉公子將此事看得清清楚楚，“大乾是為了尊嚴，戎族是為了試探，誰也不敢真的撕破臉皮。”
述律朵的目的確實如此，就是為了讓戎族的將領能夠認清自己。
順帝想要的更加簡單，也就是維護自己的臉麵，大乾的尊嚴。
這樣的結果，可以說雙方都是滿意的。
江叔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公子神機妙算。可......還有一點，那位二殿下......您又是為何......”
“秦宸不過是順帝的棄子，頂著先皇後嫡長子的名頭，便讓他身處險境，今日又在比試上大放異彩，他的那群兄弟們，哪個是省油的燈？”
玉公子微微一笑，“秦宸不會任人宰割，他那些兄弟們也不會任由著秦宸越發出色，越是如此，他們鬥得就越凶，對我們越是有力。”
“複國之誌，常在心中，本公子片刻不敢忘記。等他們鬥得魚死網破，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天闕書院就是玉公子經營多年的結果，被大乾文士看做聖地。
不要小看文士的作用，他的嘴有時候比士兵手中的刀劍更加能殺人於無形。
玉公子的底牌可還遠遠不止於此。
“公子妙算，老奴佩服，先帝若是能夠拋開男女之見，讓公子繼承大統，大乾又怎能......”
提起陳年舊事，江叔不由地紅了眼，明明有這般算計，偏偏是個女兒身。
若非如此，前朝怎可能如此輕易的滅亡？
“公子，眼看著他們不打了，那咱們又該如何？”
“他們不打是他們的事情，與本公子無關，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玉公子收起折扇，臉上浮現出一抹陰冷的神色，“召集人手，準備刺殺戎族主母！”
大乾和戎族雖然已經和談，但是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此處。
她需要做的，便是徹底攪亂這一攤渾水，大乾的水越渾，她的機會越大。
此刻，秦宸已經帶著石連山回到了府上，看著眼前的十萬兩白銀，聞倩高興地合不攏嘴。
“銀子，銀子，哈哈哈哈，好多銀子......”
看著聞倩那副財迷模樣，秦宸的嘴角忍不住一抽，他從前怎麽沒發現，聞倩竟然如此愛錢。
“聞管事，越發財迷了。”
“廢話，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是不知道這府中開銷一日有多大。”
提起這事，聞倩就來氣，秦宸出手太大方了，無論是老鬼他們，還是府上的侍衛丫鬟等等，他們收入幾乎都是同類職業的天花板。
秦宸當了甩手掌櫃，根本不管這些，聞倩隻能擔負起管家婆的重任，每日府中花錢如流水，擋都擋不住。
“這十萬兩，我有用的。”
秦宸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行，這十萬兩動不得，醉香樓要錢進貨，馬上老鬼他們也要發月俸了，沒有多餘的錢交給你了，要用錢自己想辦法去。”
“不是，這錢不就是我想辦法想來的嗎？”
“那不管。”聞倩叉著腰，“要不，錢你自己管，我不管了。”
秦宸苦笑著搖頭，當真是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可是頭疼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剛剛和聞倩說清楚了錢的問題，劉大力便來到了府上。
“殿下，小人有要事稟報。”
“礦山出事了？”
秦宸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