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醫傻包子
393?毒發,半夏身亡~
“舞融——舞融!你快過來,李姑娘——”
張鳳無剛回到自己的房間不久,隔壁的房間就傳來詹揚驚慌的大喊聲。
上官舞融身子一動,人轉瞬之間就消失在自己的房間,下一刻便出現在李半夏的房裏。
“大哥——”
“舞融,李姑娘的毒好像發作了~~”隻見**人事不知的李半夏忽然痛苦地掙紮起來,臉上幾經變幻,一會兒變成青色,一會兒又變成紫色,那樣子十分的駭人。
“青玉丸呢,舞融,你找到青玉丸沒有?”
“大哥,裝青玉丸的錦盒是空的,我沒有動過,我不知道它為何是空的。我把所有可能的地方也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青玉丸在哪裏——”
“什麽?……”詹揚的心一顫,這麽說,青玉丸是被盜了嗎?李姑娘……最後一絲活命的希望都沒有了嗎?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老天會這麽殘忍,連李姑娘最後一絲生的希望也要奪走。
“是小蝶,一定是小蝶!”上官舞融明白了過來,“她在我們身邊伺候了這麽久,房間也是她打掃的,她一定識得青玉丸,也一定知道青玉丸是藥中極品。”上官舞融越說越涼,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情緒瞬間跌至穀底。
他們都很清楚,青玉丸的失竊對李半夏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麽——
張鳳無聽到這邊的動靜,也立即過來查看,還沒走出兩步,腦中一陣劇痛,“嘭”一聲倒了下去,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劇烈的疼痛蔓延著,即使是在昏迷中,李半夏也疼得恨不得死去。她這一生所有的痛加起來,也不及這一刻的多。身體裏就像被萬蟲噬咬。又像是被萬箭穿心,這時候她真的希望能死去,死了就不必受這種折磨了。
“……李……姑娘……”這三個字,詹揚不知道是如何發出來的,望著她被痛苦所煎熬。他竟然什麽都受不了。他這輩子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沒用過!
詹揚想按住她。想要替她緩解痛苦,被劇痛纏繞的李半夏,掙紮得很激烈。幾次都把詹揚的手給掙開了。
“啊——”李半夏忽然驚叫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房間裏一時沒了動靜,寂靜得可怕,詹揚不敢上前,因為他怕發現他不想發現的事情。
上官舞融腳下一個踉蹌,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最終還是忍著心裏的恐懼,走到了床前,探向李半夏的鼻息。
指尖輕顫。上官舞融身體一僵。像是不死心一般,將手貼向李半夏的心口。
“不對,不對,不可能的,不是這樣~~”上官舞融根本就不相信會是這樣,她不相信。她陡然趴到**。將臉貼向李半夏的胸口,仔細地、幾乎是迫切地聽著她的心跳,以此來證明什麽。
詹揚身體卸了全部力道,跌倒在地,靠在床頭。難過地閉上了眼。
李半夏死了。
這個事實,不管他們多麽難以接受,然而,不想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夜風呼嘯,天邊黑壓壓的濃雲滾滾而來,帶著籠罩一切光明的黑暗,整個大地仿佛被兜在一個巨大的黑色帷幕中,看不見一點光亮。
一聲震耳的雷鳴,瓢潑大雨轟隆而下,就像天破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傾盆大雨從黑壓壓的天空中落下,整個世界籠罩在雨霧之中。
這雨不是落在地上,更像是落在許多人的心頭。又似乎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
大楊村,劉家。
劉東山靠在門邊,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在想些什麽。這雨已經下了兩天了,雨勢很大,後麵的牆都被雨水打濕了,他和東山一直在為屋後開溝排水,就怕這場大雨將這個年代久遠的房子給衝洗掉。
家裏這個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還是劉東山和馬氏剛成親的時候做的,很有些年代了。每次下大雨的時候,全家人總免不了要憂心,擔心房子會倒。
前一陣,半夏還在家的時候,他們也曾商量過,等來年天氣暖一些的時候,把房子給蓋起來,每天住在這樣的老房子裏總是有些不穩妥的。
說也怪了,這個天氣,很少會下這麽大的雨,這次一下就下了兩天,直到今兒早上雨水才小了一點兒。
不知道是怎麽了,這場雨下得劉東山的心裏是沒著沒落的。
轉眼間,半夏走了都好多天了,一點音信都沒有。前兩天鄰村的牛哥要去江州,說是去走親戚,他有一個妹妹嫁到了江州,他過些日子要娶媳婦兒,許多東西都還沒著落呢,就想著讓妹妹給他想想辦法。
劉東山聽到這個事兒,就特地到牛哥家走了一趟,拖他到江州的時候到知州府去一趟,幫他看看半夏。這牛哥上麵有一位老母,常年多病,李半夏無償給他開了不少的藥,老人家身體也是大有起色,對李大夫那是感恩戴德。再加上劉東山在村裏人緣不錯,和他又熟,即便會繞一些路,牛哥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牛哥走了兩天,這一兩天可能就要回來了,等天晴一些他過去走一趟,看看牛哥回來沒有。
“東山,門口風大,別老是在那杵著,別凍著了,到房裏坐,房裏暖和。”馬氏將兒子給拉了回去,又遞了一爐火給他,讓他捂得暖暖的。
馬氏向來就疼這個兒子,再加上劉東山之前腿傷得那麽重,受了不少的苦,對這個兒子更是疼到了骨子裏。也正是因為上一回事,馬氏對劉東山的身體也非常的著緊,雖然他都三十歲的人了,可是在娘的心裏,自己的兒子永遠都是個孩子。
劉東山笑著接過火爐,又囑咐他娘回房中休息,別在廚房忙上忙下了,天氣可冷了,還是躺在**暖和。這半夏不在家,無法時刻照應著兩老的身體,他們這些做兒子的也不大放心。
馬氏又“嘮叨”了幾句,帶上門出去了,想想還不能回房休息,還有西山她媳婦兒馬上就要臨盆了,要準備的東西多了去了。譬如接生那天需要些什麽東西,是不是要請一個更有經驗的穩婆,小孩子出生後要穿什麽?
這些可都是問題。馬氏自己也是生過孩子的,東山他以前的媳婦兒也生過孩子,都是她接生的,這一塊她應該能應付。就怕年紀大了,做事沒記性,別到時候壞了事,苦了她的小孫子~~
劉東山一人坐在房中,實在是悶,便打開床頭櫃,一方上好的石硯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硯中行家,若是看到這塊硯台,定得大呼一聲,“天哪,這是端硯!”端硯,素來便是硯中之精品,乃中國“四大名硯”之首,名貴已極,即使中等之家,想得一塊上好的端硯,都是力有未逮。而劉東山,這位連幾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的年輕人,如何能得到這名貴之極的端硯?
劉東山拿起那塊硯石,細細端詳著,在硯石的上麵,有一些還沒有成形的圖形和雕刻。然而,從那硯石的一角,那勻致細膩的雕工、一絲不苟的細刻與細刻,無不顯示著雕刻者匠心獨運和高明的雕刻技巧。
劉東山雙手磨搓著這塊硯石,眼裏有著興奮和欣喜,那是一種伯樂看到千裏馬、俞伯牙得遇鍾子期的欣喜。也隻有他在看著這塊硯石的時候,不安了幾天的心情才得到了片刻的平靜——
這是端硯,是硯雕者可遇不可求的最好的材質。現在的劉東山,就是一位硯雕者,雖然他自己從來不這樣認為,但他的技藝已經比許多的硯雕師還要出色!
接觸到了硯雕以後,劉東山才明白,什麽才是他畢生的興趣與追求。他喜歡硯雕,喜歡看著一塊天然樸實的硯石經過他的手,變得生動有趣,傳達出硯雕者特有的精神世界和靈魂——
據劉東山所知,端硯以石質堅實、潤滑、細膩、嬌嫩而馳名於世。用端硯研墨不滯,發墨快,研出之墨汁細滑,書寫流暢不損毫,字跡顏色經久不變。好的端硯,無論是酷暑,或是嚴冬,用手按其硯心,硯心湛藍墨綠,水氣久久不幹,古人有“哈氣研墨”之說。是以,端硯自古便受到無數文人雅士的追捧和喜愛。
在大楊村的山區,也盛產一種硯台,乃江洲血硯。江州血硯也十分的名貴,隻是比起聞名已久的端硯,始終少了些名氣和底蘊。
生活在大楊村的人,不可能對這大楊村的招牌和驕傲沒有了解。在村裏,就有不少人在硯山做過工。采石這等高深的學問和技藝,許多人都不清楚,但是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硯山附近的人再清楚不過。
劉東山去過那裏,也做過一些采石的活兒。那個時候,看著巴掌大的一塊硯石能換來幾百兩的銀子,他們都十分的震驚。都說這硯石是個好玩意兒,要是能有這方麵的手藝誰就發財了。
劉東山倒沒想過要發大財,隻是覺得這種石頭真不錯。他決計沒有想到,以後會因這些石頭,成全他一世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