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雨前夕
自珩在獵場被救已過三天，珩在太醫院的搶救之下已脫離危險，令人擔心的是仍昏迷不醒。朝堂上也應此事動**不安，伏王黨羽開始蠢蠢欲動，全靠文丞相等一幹老臣維持才得以保持表麵上的平靜。
而已被伏王黨羽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我，也經此役被他們借題發揮，在珩昏迷，暫由伏王攝政文丞相監國的情況下，因保護不周傷了聖駕，而革去了近衛軍統領一職。同時，也在文丞相的竭力保全之下，留住了監察禦史的職位，負責調查此事，查出主謀，以將功抵過。
我為此忙得焦頭爛額，毫無閑暇進宮探望珩，連向元昭打聽消息的時間也沒有，隻能在夜深人靜得喘息之機望天上明月，暗暗祈禱珩能吉人天相，渡過此劫。
“又是你？”眼前之人似在自家宅邸般悠然踱進書房，卻不說話，僅是眉眼含笑看著我。
我見狀臉色一沉，“閣下是否太過囂張了？如若無事，請閣下自行離去。”
“你的箭法不錯。”他讚賞的評價。
當時他在現場？我竟未發覺？是我彼時太過心慌，還是他的武功太過高強？
“閣下此次造訪究竟所為何事？”
“你不想找出凶手，扳倒伏王，讓慕珩蘇醒安穩當皇帝嗎？”
“閣下到底是誰？有何居心？”我皺眉盯住他的一言一行。
“關於這點，蘇大人無需知道。”他微一笑，眼神尤是嚴肅的，“在下隻有一言相告，三日之後、夜晚、皇城、伏王、逼宮、叛亂、弑君、奪位、天下、大變。”
心登時亂了，姑且不論他如何知道此等理因是機密中的機密大事，珩和元昭尚在宮中，伏王將反，他們此刻不是等於處於虎穴裏嗎？！不知他們現況如何，珩有否蘇醒。珩，你可千萬不能有事。珩……
“話已帶到，在下告辭，後會有期。”他轉身便要離去。
“且慢！”我喝到，“無論閣下所言是否準確，我暫且謝過閣下的提醒，希望閣下不會是朝廷不會是我的敵人。”
“這世上不會有永遠的敵人，也不會有永遠的朋友。勝者王侯敗者賊寇，不過為己為利罷了。我們還有再見麵的時機。告辭。”
望著空****的書房，心中的疑惑千萬重，我究竟是怎麽招惹到這麽厲害的人物時常造訪的？最為關鍵的是，言行、品貌、武藝等等諸多方麵均可得見他的身份不凡，若與我為敵，則必為勁敵；若與我為友，則必為一大助力。
現今再無時間顧慮心中的疑惑，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還是與文丞相商量做好準備預防伏王叛亂為上。
再不敢耽擱，駕著驌驦向丞相府行去。
伏王慕延是先皇寵妃吳姬的獨子，是為大皇子，一直以來品德出眾，深為先皇所喜愛，奈何皇後所出二皇子即慕珩隻比伏王小五個月，且與其於聰慧間不相上下。先皇為此再三猶豫，終是遵祖宗先法立嫡皇子為儲君，為補償慕延，遂封其為王，並將朝廷四成的兵力交予他。四年前，先王駕崩，慕珩登基，伏王對此頗為不滿，朝堂折書間諸多不敬有目共睹，其更是結黨營私，遍植勢力，隱隱有犯上作亂之勢。
若說最佳時機，現今珩病重，我被革去了近衛軍統領一職，實在是於他最利的機會，他斷不可能放過。由此可見，那個人的提醒可信度十之八九。同時，也更加增長了我對那人身份的猜疑。
沉思間，驌驦已帶著我來到了丞相府。驌驦是難得的名馬，任何方麵都非同一般。
剛下馬，竟見丞相府管家就在門口。管家見是我，迎上來，作了個揖，便徑自領我進了府，邊走邊道：“蘇大人來的真是巧，老爺方才還說要老奴把蘇大人找來。還沒出門，蘇大人您就來了。”
難道說丞相也得到伏王將亂的消息嗎？想想也是，伏王叛亂絕非一昔之事，若說毫無風聲絕無可能。
進的屋去，文丞相正坐在桌前等我。
恭然行禮，還未等我坐下，文丞相歎息的聲音已經溢出口：“這天下，又要亂起來了。”
“丞相請放心，”我幹脆站起來，不坐了，正色嚴肅道，“遠卿定會助丞相一起防這天下大亂。”
“遠卿啊，你和你爹當年還真是一個脾氣。”文丞相看著我，歎了口氣，忽然收斂起所有的不妥所有的歎息，神情變得嚴肅，“罷了，無用多餘的廢話就不提了。現在，還是想想伏王將亂之事如何應對吧。”
“丞相是如何得知此事的？”雖然早就想到丞相知道此事，我還是不由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文丞相也奇怪的看我，“昨日伏王將其封地各處共十萬兵馬駐紮在京城外，早已引起百姓惶恐諸臣誹議了。鬧得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啊？遠卿一直忙於查探皇上遇刺一事，無暇顧及其他事宜。”我汗顏的低頭，忽的想起什麽，猛地抬頭，“伏王是以何理由將其兵力駐紮在城外的？無緣無故的舉兵遷至京城，怎可如此行事？”
“先不去追究此事了，與其讓其隱在暗處，不如待他叛亂一網打盡。”文丞相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遠卿你可有何退敵之法不如細細說與我聽。”
“是。”
………
與丞相商量好最基本的應急對策，待我出得丞相府，天際已有明亮之光，晨曦中的京城還在沉睡。
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伏王，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既已商量好了對策，則免不了要去布置，唯一可以與伏王十萬大軍抗衡的隻有少數駐紮在城內的士兵以及近衛軍，雖然我已被革去了近衛軍統領一職，但是，由於文丞相的施壓，慕延也沒有能力將自己的親信提拔為近衛軍統領。所以，現在近衛軍統領一職不過暫由副統領代職。
待得伏王叛亂，近衛軍仍舊是對抗伏王軍隊的主力。盡管隻是杯水車薪亦不能放棄。而且，我還有最後的武器。
伏王，你必敗。
心裏實在擔心珩和元昭，顧不上先去布置，匆匆帶著珩給我的令牌趕往皇宮，我卻沒想到，伏王竟連宮中侍衛都已控製。所以，我隻是在宮門口就被伏王的人攔了下來。
“讓開！”怒氣洶湧，如此一來，完全可以預見，珩的處境會有多困難。
“蘇大人還是請回吧。”不知死活的侍衛還妄想用武力攔下我，漸漸將我圍在了中央。
長劍未出鞘，橫掃千軍，隻是打到打傷幾人，就將包圍圈破開。
“無論你們受了怎麽的逼迫和**，如果你們還是邑國的士兵，如果你們還遵於邑國的君主，就給我讓開，我可以既往不咎，繞過你們！”長劍不停，我邊用安撫的語氣引降他們。
他們都是邑國人，他們的父母都在邑國，所有的人都懂得去想象自己的未來。
不多時，他們已經漸漸散開。
我留下一句“你們永遠都是邑國的將士！”就跑向珩的寢宮。路上所有的阻攔都不再是阻攔。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