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蕁轉身欲走,被金玉希出手相攔,“不要隻看表麵,進去,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拽著她,一路跌跌撞撞走入聽瀾門庭。
“金少,您來了。”
嗓音如春燕呢喃,又如一縷輕煙。
楚千蕁抬眼望過去,正巧看到一位身材修長,體態阿娜,眉眼精致的女人微笑著向她們迎上來,白色緊身衣,黑色闊腿褲,曼妙身姿襯托得淋漓盡致,臉上妝容極淡,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都是道不盡的風情。
纖細的手臂微微攏開鬢發的一縷秀發,耳朵上那枚鑽石耳墜凸現,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這女人身中風塵,卻全身並無半絲風塵味,渾身上下都飄彌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清純。
看起來特別年輕,然而,眼睛裏迸射的犀利光芒發賣了她真實的年紀,視線在楚千蕁臉上身上兜了幾圈兒,道,“喲,金少,今兒這妹妹看著陌生,感覺與前麵的不同。”
“哪兒不同?”
金玉希唇角含笑,低聲問出。
“怎麽說呢!”女人的目光停留在楚千蕁臉上,腦子裏似乎在想著措詞。
最後嘴裏迸出一個字,“純。”
女人點了點頭,拍了拍大腿,嬌喊一聲,“對,就是純,太純了,金少,你豔福不淺哪!”
女人的目光在楚千蕁身上兜兜轉轉,最後落在了金玉希皎好的麵皮上,“金少,這妹妹與前麵那個是不是有些關係啊?”
前段時間,金玉希帶過來的那女人,眉眼與這個有幾分神似,但是,細看這姑娘五官,眼前這個比先前那個更勝一籌。
她的五官更精致,隻有男人巴掌大,個頭也比較嬌小,可是,渾身卻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屬於是人嬌小,力量卻較大的那種類型,看她銳利的眼神就能瞧出來端倪,而先前那姑娘,顯得更庸懶,無神彩些,而且,眼睛流露出來的東西沒眼前這位幹淨澄明,說白了,眼前這位更惹人憐愛,更能勾起男人保護欲。
身上風塵中打滾,玫姐當然清楚男人都是賤東西,你越上趕子,人家越不樂意,越得不到,越想得到。
金玉希嗬嗬笑著,比玫姐一番誇讚,有點得意忘形。
眼裏噙著笑,開口道,“玫姐,別想歪了,我們純粹是朋友,安排一間上等的,別讓人打擾我們。”
玫姐朝著他眨了下眼睛,一副我懂的眼神,說道,“給我來。”
玫姐把她們帶入一間最靠海的房間,抽身離開,金玉希追出門喊住她,玫姐回頭,輕挑眉眼,“有事?金少。”
“上等的菜,上等的酒,別讓人打擾我們。”
“知道了。”
金玉希湊上前,刻意壓低嗓音,用隻有她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好不容易搞到的,可別給我黃了。”
“明白了。”
玫姐罵了聲‘壞胚子’扭著纖腰離開。
金玉希進去時,楚千蕁站在窗口,雙手舉於頭頂,單腳直立,整個身體麵貼在玻璃上。
金玉希當然知道這是瑜珈的動作,低低輕笑兩聲,脫下西裝外套,將衣服搭掛於椅背,向窗口的女人靠過去。
“剛才玫姐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抱著雙臂,他悠哉悠哉的神情對她說。
楚千蕁沒有睜眼,陌生的男性氣息向她撲來,她不喜歡這男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檸檬香,夾雜著剔須水的味道,那混合的味兒讓她難受,男人擦香水,她最瞧不上。
“聽到了。”
她淡淡回就一句。
“玫姐很少誇人的,她的身材萬裏挑一,剛才,在門外,她又給我誇你了,說你不僅身材好,而且,五官也生得極標準,還說,我前麵帶來的女人,沒一個能及得上你,千柔,你就跟了我吧!為了你,我可以舍棄一切。”
話鋒陡轉,明明在說玫姐對楚千蕁的誇讚,卻一下子又繞到了想讓她做他的女人的話題上。
楚千蕁眼皮晃了晃,緊閉的眼眸,仍然未睜開,她不想看這個男人一眼,她之所以跟著他進聽瀾,是想消磨時間,她在等待,待天一黑,她就立刻回鎏金別墅,拿走行李去找媽媽。
這個時候,費南城應該很生氣,不過,她有點奇怪的是,即然費南城那麽生氣,應該會勒令人出來找她,可惜,都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世界安靜如沒有任何事發生一般。
是費南城願意放她放開?還是說,他派出的人,根本找不到她,想不到她與金玉希在一起到這間休閑會所來了。
她不回應,金玉希也不敢再說話了,怕把人嚇跑,他靜靜地佇立在她身後,視線從她腦後烏黑的發絲,一直慢慢滑下,挺直的脊背,皎好的身段,怎奈何她身上穿著羽絨服,隻能看到身體的大致輪廓,卻不能看到極致,筆直修長的腿,還有那隻站在白玉地磚上,穿著白襪的腳,他好像把那件羽絨服剝了開來,看明白一切,可是,他猶豫……他不敢。
這個女人,總是讓他心猿臆馬,像枚情竇初開的小夥子。
她不同於其他女人,首先,她是費南城的第三任妻,其次,她性子看似溫順,實則小辣椒一枚,幾次交鋒,他都未占上風。
金玉希告訴自己,他一定得小心冀冀。
對於美人,他少有的是耐性。
楚麗對他神魂顛倒,他不屑一顧,而眼前這位美人,他實在喜歡的緊,這輩子,縱觀他二十四歲的生命裏,還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上過心。
好東西要慢慢品,才能品出不一樣的極致口感來。
無盡的沉默裏,門玲響了,開門進來的是身穿製服的服務生,她推著一輛小餐車進來,向開門的金玉希鞠了個躬,“先生好,您們點的酒水來了。”
金玉希微微點了點頭,側開身子走到桌旁。
服務生擺上菜肴、紅酒、一個雜燴大拚盤,退出前說,“先生有需要就打客服,二十四小時在線,謝謝。”
刺激眼皮的強光,隨著一聲‘啪’的聲響而消失,楚千蕁知道他關了燈。
提氣,腹部收緊,再慢慢釋放出胸口的那口氣,做著收尾的動作,瑜伽終於做完,緩緩睜開了雙眼,慢悠悠轉過身,黑暗裏,一抹昏黃的光亮在她明亮的眸子裏跳躍。
兩隻紅蠟已在桌的兩角靜靜燃燒。
牆上的壁畫,一位眼神清澄的姑娘,胸前搭著兩條又粗又長有大辮子,身穿著一件天藍色針織衫,氣質清韻,正落落大方注視著她。
這幅畫是當今最紅畫家冷意最得意的作品,價值千萬,看不出是顏料塗染而成,紅潤的膚色,栩栩如生畫麵,就像是一張真人的照片。
而事實上,她隻是冷意腦子裏想象的人兒,或許,這世間根本不存在的人。
見他拿開瓶器正開著手上的一瓶陳年老酒,她慢吞吞開了口,“我不喝酒的。”
“好習慣。”
不理她的話,金玉希扭頭看向她,笑嘻嘻回答,“知道你是好女孩兒,隻喝一點點,放心,沒有藥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仰頭喝掉了剛倒滿杯的酒。
展示著空杯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