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奶奶。”

“外婆。”

所有人大驚失色,失聲叫嚷。

玉清與官叔衝在第一個,將老夫人從地麵扶起,老夫人嘴歪倒地的鏡頭,被記者們迅速捕捉,人群團團圍攏來。

官叔已迅速將老夫人背出靈堂,從後門直奔香憐院而去。

金玉希站在後門口,眼角眉梢,盡現春風得意,暗忖,東風來了。

強壓下即將要崩出嗓子眼的那顆心,轉過身來的那張臉,如裹了層薄霜,渾身的氣息,冷妄又深沉,抬手攔住記者們想要追逐老夫人而去的步伐,“各位請止步,望各位別捕風捉影,如果報道不屬實,我會讓費氏法律顧問追究其責任。”

堅硬的語音,夾裹的威脅,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偏偏有人膽兒大,麥克風遞到了他麵前,“請問金少,在這之前,老夫人身體有什麽異樣嗎?”

“無可奉告,各位請回。”

金玉希冷著臉下達逐客令。

眾多黑色身影,從各個角落湧出,記者們見狀,隻能拎著攝像機,個個紛紛往外退了去。

堅不可催的老夫人終於倒下,中風、偏癱,很有可能從此後都在**度過了,這些話從醫生嘴裏出來的那一刻,屋子裏所人費家人,個個麵麵相覷,都不敢說半句話。

楚千蕁垂首立於床尾,聽著醫生的話,心口像是堵上了千萬噸棉花一樣難受。

餘光瞟到那抹纖細的影子,似乎正在向門口的方向龜速移動。

不管費家亂成一鍋粥的局麵,楚千蕁悄悄跟了出去。

女人沒有去靈堂,而是走回了她房間的方向,楚千蕁躲在暗處,親眼見她溜進了門去,不一會兒,人又溜了出來,手上拎了個行李箱。

站在門口,左顧右盼,然後,步伐匆匆向費家大門方向而去。

楚千蕁一直尾隨著她,與她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見她伸手攔了輛的士,待她上車的士開走後,她同樣立刻跳上了一輛的士車。

車子緊緊跟在容恩坐的那輛車後。

半途,一抹高挺的人影從黑暗處鑽出,將車子攔下,透過車窗,楚千蕁看到那男人穿著一件黑色長風衣,衣擺飄袂,同色係的長馬靴子,臉上戴著墨鏡,並不能看清楚那臉的輪廓。

男人從錢夾裏抽出兩張鈔票,彎腰,遞給了司機,腳步繞到後麵,打開門,將女人從車廂裏拽了出來,動作麻利,絲毫都不拖泥帶水。

的士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傳來,轉眼,車子便迅速消失在了街頭,融入前方車流。

楚千蕁付了車錢,下了車,悄然藏於他們身後。

被男人拽出車廂的那一刻,容恩對著男人拳打腳踢,花拳繡腿絲毫傷不了男人,男人連眉頭也沒皺下,扣住她的手臂,筆直往前麵拽去。

“放開我,你個臭流氓。”

楚千蕁依稀聽到女人的怒罵聲,還說要報警之類的話。

不論她怎麽掙紮,怎麽怒罵,然而,男人緊箍她手力道絲毫都未鬆懈。

男人拽著女人,想把她塞進路邊的一輛豪車,女人不幹,劇烈掙紮的同時,抬手一巴掌揮在了男人臉上,墨鏡掉落,楚千蕁看到了男人那張不算俊美,卻帶著北方男子粗獷氣息的臉。

楚千蕁認得這個人,費家老宅的保鏢頭,鬱飛。

他與容恩怎麽會有牽扯的?

雪白的手指摳住車壁,死活不上車,男人或許是怕傷了她,也不敢強行亂來,兩人隻能僵在原地。

“楚小姐,別讓我為難。”

“讓他來見我,他不來,我不走。”

……

兩人的對話聲,一字不漏入了楚千蕁耳朵。

楚小姐?

楚千蕁敢肯定她聽得十分清楚,鬱飛剛剛喊容恩喊的就是‘楚小姐’。

恍惚時,她看到鬱飛劍眉微蹙,拿了手機打電話,也不知道是打給誰,掛了電話後,他對女人說,“楚小姐,別為難在下,在下也是為他人辦事,他……沒空。”

聽了鬱飛的話,容恩扔掉了手上的箱子,不知道罵了句什麽,跌跌撞撞瘋了似地往前跑去。

鬱飛撿起地上的箱子,趕緊上車,追逐而上。

楚千蕁扭頭,隨便攔了輛車,讓司機再次悄悄跟在她們身後。

容恩窈窕的身影,歪歪倒倒,像是喝醉了一般,而鬱飛開著車,就那樣一直龜速地跟在她身後,糾纏一段距離之後,女人的步伐停在了間賓館前,扭過頭,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鬱飛,回身鑽進了賓館。

鬱飛無奈熄火靠車,順手拿下行李箱,跟在女人身後進入賓館。

五分鍾後人出來了,按了下手裏的車鑰匙,坐入駕駛座,發動車子,車身悄無聲息鑽入車流,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楚千蕁下車後,直接進入賓館,怎奈何賓館吧台工作人員怎麽都不願意提供容恩住房信息。

楚千蕁隻得在賓館門口守株待兔,寒風冽冽,吹在臉上,像刀子剜肉。

本以為白耽擱了功夫,沒想半個小時後,容恩出來了,手裏仍然提著那個粉紅色的行李箱。

她去吧台結賬後,直接走向了賓館門口,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會碰到楚千蕁。

看到楚千蕁的那一刹那,那張嬌美的臉蛋上,寫著震驚,還有淡淡的惶恐。

“楚千柔,你在這兒幹嘛?”

眼眸裏的驚詫,一閃而逝,容恩玫紅的嘴唇開合。

楚千蕁挑眉,嘴角扯出同樣美麗的淺笑,款款迎步向前,話音不高也不低,拿捏得恰到好處,“楚千柔,還真是巧,咱們到底是有血緣的姐妹,心有靈犀一點通。”

容恩的臉色急劇變化,由白轉青,再由青變得黯淡無光,白了楚千蕁一眼,嘀咕了句,“不知道說的啥。”

轉身欲走,卻被楚千蕁一把抓住了手臂,不顧她的叫嚷,楚千蕁蠻橫地將她拖出了賓館。

“你要幹什麽?弄疼我了。”

甩開楚千蕁那雙像鐵鉗子的手,容恩倚在一處欄杆上,左手握著右手手腕,手腕不斷地左右轉動,像是真的被楚千蕁弄疼了手,必須要活動筋骨一般。

楚千蕁看著近在咫尺,這張美豔絕倫的臉,仔細地打量著她的臉型,的確,這臉型與楚千柔一點不像,楚千柔的臉橢圓形的,而這張臉下巴太尖,說不出來誰更美,各自有不同的風韻。

“大姐,這場遊戲夠久的,該結束了。”

“你叫誰大姐?誰是你大姐?楚千蕁,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高燒燒糊塗了,連人都不認識了。”

聽了楚千蕁的話,容恩非常生氣,氣勢洶洶質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