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睿給你說的?”
見他不置可否,楚千蕁揪住他睡衣領子,卻在下一刻,接觸到他微微閃耀的冷寒目光而鬆手。
心有不甘,實在有點氣憤,被人當猴耍了。
忍不住出聲追問,“是不是啊?”
費南城睨了她一眼,冷哼道,“他畢竟是我聘請的醫生,跟了我這麽多年,豈是你用美色就可以迷惑的?”
說什麽呢?
他在指責她用美色**霍希睿。
楚千蕁那張溫柔婉約的臉,刹那就紅豔豔一片,鼓著腮子反駁,“才沒有呢。”
“沒有,你讓你媽住他的房子?沒有,你一回來就迫不急待跑去見他?”
問題過於犀利,讓楚千蕁毫無招架之力。
“他……我……”由於心急,楚千蕁語無倫次,腦子裏迅速捋著邏輯思維,“即然你知道史湘不是我媽,應該也知道有些事情。”
這事是她擱在心裏許久的秘密,自從來到鎏金別墅,她一直小心冀冀過著每一天。
“啥事?”
眸色深深,他問。
“我媽叫古心蘭,是楚清泉的原配妻子,而史湘,是我爸楚清泉在外麵養的女人……”
費南城斂了眉眼,淡定也鎮定,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在我五歲那年,我爸把我媽與我趕出了楚家。”
痛苦的章年記憶,這麽多年來,她一直不願意回想她們母女被冷血楚清泉趕出楚家的一幕。
“你不是楚千柔?”
對於費南城的問題,楚千蕁並沒立即回答,而是轉了話峰,“我想你能設計金玉希,把他整到低穀,應該也知道容恩是誰了。”
楚千蕁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是一個心思相當細膩的女孩。
她隱隱有種預感,所有的一切,都在費南城控製之中。
即然如此,她就沒必要與他玩捉貓貓的遊戲了。
對她的話,費南城不予置評,沉默了半墒,方才緩緩啟唇,一字一句慢悠悠問出,“你是誰?”
楚千蕁的心口如響雷在重敲,一下又一下,她猜得果然不錯,所有的事,都逃不過費南城的法眼。
從她來到這座別墅的那天晚上開始,她就一直覺得費南城不是一般殘疾的人。
“楚千蕁!”
誰曾想到,保守了許久的秘密,是她自己親自在他枕邊說出來。
以為他會發怒,可是,低垂著頭的楚千蕁遲遲未接受到狂風暴雨的訊息,抬眼,沒曾想,正巧對上了那雙燦亮卻也幽深的黑眸。
似乎隱隱帶著笑意,他在笑?她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他不怒反笑,是她看錯了嗎?
這不合常理呀!
“你不……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長指握住她下巴,拇指輕輕在她唇畔磨娑,帶光的眼神久久凝在她臉上,溫柔又略帶著幾分的癡迷。
癡迷?她再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金玉希擺了我一道,我還給他了,我與他扯平了。”
原來高興的是這個。
楚千蕁心尖湧起淡淡失落,她還以為,她對於他來說,到底是不同了,嗬嗬,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敢迎視費南城犀利又深邃的目光,楚千蕁吞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了下,吐出字句,萬分艱難:“如果孩子不是你的,你……會……”
“我會殺了他。”
毫不猶豫回答的話音,殺傷力極強。
英俊冷硬的輪廓,也彌漫了一股子蕭殺氣息,他雖然身體殘疾了,可是,楚千蕁知道,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無論智商,還是身體,就像是一頭生病了卻躲在暗處,窺視一切的草原雄獅。
楚千蕁心兒咯噔咯噔連續跳了好幾下,眼皮也蹦躂的慌,怕自己露了破綻,俏麗的容顏,硬是擠出一絲免強的笑容,嚅嚅道,“不會,放心,我這個人,借一千個膽子,也做不出背叛出事。”
她是個教養良好的孩子。
隻是,那件事,真的不能怪她,若不是金玉希給她下藥,她也不會失貞,讓一個陌生的男人碰了身體。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雙手捧住她的臉,在她麵容上印下深淺不一,大大小小不同的吻,食指在她鼻尖上輕刮了下,把她納入懷裏,啞聲警告,“量你也不敢。”
那夜,費南城是抱著她睡的,她醒來好幾次,想把他枕在她腦袋下的那支胳膊挪開,可是,每次稍稍有點動作,費南城似乎就會蠢蠢欲動要醒來似的,她怕驚醒了他,索性隻得放棄。
楚千柔是容恩,費南城即然知道,那他會對楚千柔做什麽事嗎?
大清晨,楚千柔醒來,去洗手間洗涮,鏡子裏,白皙的脖頸,到處一片暗紅草莓,在她的記憶裏,似乎並不曾記得他親過她脖子啊!
她哪裏又知道,趨她熟睡之後,費南城抱著懷裏溫玉軟香的身體,不知道躁熱了多少回,不知道想入非非了多少次。
要不是礙於她有孕在身,他不可能委屈自己。
今天刻意戴了白色圍脖,遮住那暗紅的草莓,她梳洗完,打扮好自己入餐廳時,喻媽笑著臉迎上來,“少奶奶,早。”
早毛線!
喻媽八成是昨晚回來的。
她們一起被盛天佑抓去警局放出來時,記得喻媽還給她說過要回老宅那邊,現在回想著整個事件,喻媽對費家,對費南城忠心耿耿,不可能什麽也不知道。
楚千蕁麵無表情越過喻媽,直接走到餐桌邊,拉了椅子一屁股毫不客氣地坐下,被人當猴的慈味不好受,像個跳梁小醜。
見楚千蕁整個人氣鼓鼓的,喻媽燦笑著靠過來,“少奶奶,莫生氣,少爺防的不是你,這兩天,少爺一直打電話來詢問你的情況,他可著急了,尤其是聽到你懷孕的消息後,他按奈不住了,差一點就不顧一切奔回來了……”
喻媽還想說什麽,卻被費南城掃過來的冷咧目光製止。
喻媽的話不全是假的,也不全是真的。
費南城擔憂楚千蕁處理不了費家人的威逼,這不假,但是,他絕不可能在聽到楚千蕁懷孕後不顧一切地奔回來。
楚千蕁懷孕,他高興這不假,可是,他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而毀掉全盤計劃。
喻媽話峰轉向了別處,又說了幾句奉承話,見楚千蕁始終不予理睬,悻悻然拿著托盤下去了。
以前那麽多的下人,此次費南城回來後,喻媽隻留了一兩二個貼心的,其餘的全部被喻媽譴散了,喻媽不可能有那樣大的權力,應該全是費南城的意思。
楚千蕁也不太喜歡別墅裏人太多,人多嘴就雜,以前別墅裏留那麽多的人,費南城目的應該是想混淆視聽,麻痹敵手。
如今,敵手鈔除,自是沒必要再留那麽多的人,又可以為費氏省筆開銷,何樂而不為呢!
“楚千柔,你打算怎麽辦?”
這是她憋在心尖一整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