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挺嚴重的。”
淡斂眉眼,為了逼真,他又不動聲色補了句,“為他補的皮膚,全是從外國引進的高科技人皮,這一摔,臉上的肌膚全破碎不堪,昨夜,我聯係了美國方,美國權威醫學博士連夜送了皮膚來根植,盡管如此,六少那張臉,還是有點……”
見他英俊的麵容,漫上淡然失落與自責,楚千蕁都快懷疑,昨天,她發現的綿墊是不是真的了。
“霍醫生,我……能給你說一個秘密嗎?”
“說吧!”他又吸了口煙,濃烈煙霧的纏繞,讓她幾乎看不清他的麵容與表情。
“昨天,我發現了費南城摔倒的地方,好像草叢下有塊海綿墊。”
煙霧散去,徐徐展露的男性容顏,五官更立體分明,凝著她的眼眸,眸色深深。
“他受傷時,可沒見著你。”
這話帶著點埋怨,然,楚千蕁哪裏知道。
“我……”
楚千蕁垂眸,低下頭,十指相扣,絞了絞手,緩慢吞吐道,“我是傍晚回來的,被小孩叫鬼,費南城覺得被羞辱了,他帶著怒氣就跑了,我一路追趕,跑到那處庭院,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我見白管家都不敢進去,所以,就等在了外麵,後來,那個……金玉希來了……”
金玉希調戲她的事,她不想告訴一個陌生人。
畢竟,她是個大姑娘,這種羞羞的事,她不能講,她還是要點臉麵的。
“他怎麽你了?”
費南城眸裏的沉鬱又深了幾分。
嗓音裹著不易讓人察覺的凜冽冷寒。
“沒有的事。”她趕緊搖頭,連連擺手,唇色有點泛白,“你別亂猜,我怕看到他,就爬上樹去了。”
什麽樹?費南城忽然記起,他坐在閣樓外,欣賞滿院景致時,對麵那株蒼翠的槐樹,有一段時間,樹枝似乎一直在隱隱搖晃,原來是忽然間承截了一個女人的重量。
金玉希來時,她就躲在槐樹上偷窺,他與金玉希之間發生的一切,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甚至還發現了草叢下的海綿墊。
費南城的眸光,倏地變得深沉如海,“楚小姐,你膽子真大,你不怕被人發現,讓你楚家蒙羞麽?據我了解,你的父親正等著費家的八千萬資金救命。”
楚千蕁跑到窗前,探出腦袋四處望了望,速又折了回來,壓低了音量,如春燕呢喃,“所以,我隻告訴你一個人啊,你不能給費南城講啊,不然,我死定了。”
“呃!”
費南城笑。
“也是。”他掐滅煙蒂,把煙蒂裹於掌心,向後退了兩步,與她拉開一定距離,炯炯目光斜睨著她,“你就這麽相信我?”
“相信,再沒第二個人。”
“萬一……我給六少說了呢?”
他嚇她。
楚千蕁愣愣望著他,半晌,俏皮吐了吐舌,搔了搔頭,雖然不確定,她還是對他展露了一張可愛的笑臉,“你……應該不會吧!”
她不會看錯人的,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應該不代表一定……不過……”他刻意把尾音拉得老長,略微遲疑道,“你即然如此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
“是吧!”
楚千蕁對他比劃了個OK的手勢,想了想,秀氣的眉頭輕擰,“我想知道,費南城是真受傷還是假受傷啊?”
她告訴他這個秘密,就是想套他的話。
“蒸的。”
楚千蕁吞咽了口口水,望著他嚴肅認真的表情,“你該不會蒙我吧?”
“我不蒙人,隻蒙小豬。”說著,費南城扔掉掌心早已冷掉的煙蒂,邁步向酒窖大門方向瀟灑走去。
“等等我啊,霍醫生。”
楚千蕁窈窕纖美的身影,不亦樂乎地追逐霍醫生的腳步,她還有話問他,他走這麽急幹嘛?
知道大灰狼這麽多事情,會是什麽下場呢。
隻顧著追人,沒想到人會忽然間停下來,猝不及防,楚千蕁撞到在堅硬如鐵的身軀上,酸澀的疼意,從鼻子尖直竄鼻梁,摸著疼痛的鼻子,尷尬萬分,她抬眸看他,他也正目光冷靜地審視著她。
“不好意思。”
聲音似糯米,她道歉。
“你追我?”
費南城問。
“我不相信費南城受傷是真的,他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她什麽也不知道,像個傻子一樣,這感覺很不爽。
費南城沒有再說話,給她一個愛信不信的表情。
見他又要走,楚千蕁急了,伸手拽住他襯衫衣角,鉑金紐扣轉瞬變形,“霍醫生,你方不方便透露下,費南城的腿真的沒辦法治療了麽?”
“一輩子瘸了。”
看了她片刻,他淡冷回。
他到要看看,這女人能把戲演到幾時。
為了錢嫁給他這個窩囊廢,她到是很享受整日在鎏金別墅裏的生活。
還膽敢偷溜進他的酒窖來。
“呃。”
“是不是很失望?”
見她不應聲,模樣別扭,費南城緩緩出聲了,“你可以偷偷溜走,畢竟,你與他沒舉行過正式的婚禮,也沒領結婚證,算不得真正意義的夫妻。”
“不。”她想也不想就拒絕。
“爸爸說,隻要費家打餘下的八千萬,我就必須成為費南城的妻子,楚家在M市雖算不得豪門,但從小媽媽就教育我,做人要誠信至上。”
“楚小姐才十八歲吧,如果南城這輩子不能給你最起碼的幸福,剩下的人生,你還願意呆在這裏守活寡?”
話鋒犀利,戳到了楚千蕁敏感的神經。
“不會。”她急得跳起來,雙手捏成拳,堅決低低吼出,“不可能的,費老夫人為費南城娶妻的目的,就是想趕緊要一個費氏合法繼承人。”
修長的眉毛下,那雙沉靜的眸子,光亮一點點聚集,他輕輕笑了,譏諷道,“我是醫生,沒誰比我更清楚費南城的身體狀況,當年那件事,不僅傷了他的腿,還傷了他做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這也正是他性格爆躁的原因。”
見他說得如此篤定,楚千蕁果真不敢再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