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月,孩子就要臨產了。
諸安心知道,如果在這時候把孩子打下來,是殘忍的,可能會傷害她的身體,讓她落下病根,甚至殘疾。
再說,隨著預產期的逼近,她的心理也在起著一些微妙的變化,她竟然會舍不得。
舍不得的原因,她很清楚,並不是因為費南城,而是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那是她的……骨肉!
或許能感受到她的心理,費南城對她不錯,總是默默與她呆一塊兒,她不說話時,他也默然佇立,沒有隻字片語。
這樣的靜默,直到昨天下午才被打破。
白亮來了,湊到費南城跟前,嘀咕了幾句,費南城麵色暗沉,緊接著,兩人就到書房去了,半天也不見出來。
諸安心伸了伸懶腰,剛打開筆記本,看到湊過來的那抹黑影,有點心煩氣躁:“就不能離我遠點?”
黑影也不理睬,直到看清楚了她是點開王者榮耀的遊戲,才稍稍退開步子。
被監視的感覺,真的不好。
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打了兩盤遊戲,肚子有些餓了,放下筆記本,起身往廚房走,黑影隨即跟了過來,像隻跟屁蟲,她走東,他走東,她往西,他往西,倒了杯水喝,去廁所,那條影子如影隨形,讓她好不厭煩。
她瞪了他一眼,他卻毫不理睬,她點火了。
“不怕我告你騷擾?”
男人抿唇不語,隻是,臉上的墨鏡晃了晃,看得出來,他還是很緊張的。
保鏢這行,不好幹,尤其保護的對象是女性,他們盡量與她保持一定距離,可是,白亮交待過,這女人詭計多端,得看緊點。
出了差池,他沒法向費先生交待。
諸安心見男人不敢太靠近她,利用這一點,腳步往門口走去。
“少奶奶。”保鏢臉色大變,飛快衝上前,想攔住她去路,可惜,諸安心頭也不回,大踏步往樓下走去。
“少奶奶。”不知什麽原因,樓道並不寬敞,再加上保鏢不敢與她有身體上的磨擦,追在後麵,除了叫嚷,並沒其他辦法。
諸安心加快步子,下樓時遇上了臨時聘用的菲傭,菲傭迎上前,恭敬喚了聲:“諸小姐。”
她也沒回答,錯過菲傭,身子飛快向門外跑去。
“少奶奶。”
保鏢差點撞到了菲傭,急中生智,強壯的身體避開,避躲了菲傭,卻‘砰’的一聲撞上了牆壁,忍著劇痛,保鏢一溜煙跑到路口,擋住諸安心的步伐,緊張地勸解,“少奶奶,你要去哪裏?”
“去超市。怎麽,我去買點日常用品不可以?”
諸安心挑眉冷問。
“不是不可以。”保鏢很是為難,見她心意已決,隻得打電話向費南城請示。
“費先生,少奶奶要去超市買日用品。”
“讓她去。”對麵的費南城想也不想回複。
“是。”
得到費南城的首肯後,保鏢載著她去了普羅旺斯最繁華地段高檔超市。
即便是在超市裏,保鏢也是寸步不離。
挑了些日用品,讓保鏢拎著,她說要上洗手間,保鏢隻是擰了擰眉,也不敢阻攔,隻是她剛進洗手間的門,保鏢強健的身影便擋在了入口處,像隻攔麵虎,一副她插翅也難逃的架勢。
她鑽進洗手間,剛伸出手,水籠頭感應到她的需求,雪白水花,嘩嘩流著,從她指縫間穿梭而過。
洗淨手,拿出粉餅,她補了下妝,又補了下口紅,指尖的口紅讓她靈機一動。
揮手在牆上劃了兩筆。
乍然間,SOS鮮紅的字跡,光彩奪目,後麵還緊附著一串聯係號碼。
出來時,她衝著保鏢盈盈一笑,保鏢見到她,緊崩的神經稍稍有所緩解。
“少奶奶,咱們回去吧。”
怕她再有其他的意思,保鏢趕緊出聲。
諸安心四處望望,目光停駐在不遠處的零食區,笑嘻嘻對保鏢道,“我想吃話梅。”
說著,也不管保鏢像死人一般的臉孔,直接朝零食區而去,挑了半天,挑了一包話梅,隨手拿了個紅筐扔進去,又轉去了生食區,左看右瞧,眼珠子在各種食品上滴滴地轉。
保鏢有些不耐煩,但是也沒任何辦法,隻得陪著她在超市裏幹耗時間。
“怎麽回事?”
保鏢剛把電話接起,就聽到白亮質問的聲音飄來。
“白助理,我與少奶奶在超市,少奶奶還在挑東西。”
保鏢欲哭無淚,被諸安心恐嚇,他也不能離得她太近,始終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還沒挑好麽?”
“還在挑。”
“不論如何,你都等著少奶奶。”
聽了白亮的話,保鏢稍稍安下心來,反正,出了問題,他也不可能負全責。
白亮的話就代表著費南城的意思。
掛了電話,保鏢不急不躁,甚至還燃起了支煙。
“這小米不錯。”諸安心玉手往米粒裏一放,一片豔黃的小玉粒從指縫間漏下來,似風沙一飄又落回了原處。
“吃了小米,聽說補氣息的,多買點。”
像是對保鏢講,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保鏢不可能回答她的話,那她就是在對空氣說話了。
今天,她心情不錯,能出來親自挑喜愛的東西,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難能可貴的自由。
抓了幾把小米,又挑了些薏米,再來兩斤大豆。
這還沒完,她又走向生活區,挑了一桶玉米油,還有營養配質比較高的洗發水。
又去疏菜區,挑了兩顆大白菜與一些小菜,這才拿著紅筐往收銀台走。
服務小姐是德國人,五官精致,身才高挑,逞S形,吸引了來來往往男客的注意。
買了單,保鏢自然成了搬運,她隻負責買買買。
她們回去時,已是五個小時後的事了。
剛走到門口,菲傭又迎了上來,“諸小姐,辛苦了,這些菜,是用晚餐麽?”
“對。”諸安心與菲傭一起把菜拿去了廚房。
兩個小時後,一桌豐富的菜肴便擺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