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安心微微眯眼,藥效起了作用,她不帶一絲拖泥帶水的出了門口,這段時間她仔細觀察了這別墅的地形,很輕易的躲過傭人跟保鏢的耳目,徹底離開……

她不曾發覺,自她離開了客廳之後,躺在地麵動也不動的男人緩緩的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詭光閃爍。

費南城從地上起身,臉色陰驁,視線掠過那一桌子美味菜肴,突地,薄唇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好一出美人計。

剛才,他雖然貪戀諸安心的似水柔情,沉浸在浪漫的氛圍裏,不過,想讓他費南城失去理智,不是件簡單的事。

別墅裏的監控跟傭人也都不是擺設,諸安心今天出外采購食材,以及在紅酒裏下藥的事情,自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費南城之所選擇配合諸安心,除了想要知道她費盡心思逃離自己是想做什麽,更有一份屬於自己的私心……

“少爺,少奶奶一個人去了機場。”

陰影處的白亮走出,開口報備諸安心最新行蹤,眼見少爺臉色隨著他的話音落地越來越冷,白亮心底止不住的打鼓,不敢多看費南城一眼,

自從得知了少奶奶的真實身份之後,費南城的性子就比以往還要讓人捉摸不透,陰晴不定的,少奶奶也不是個省心的主,都要臨盆了,還來這麽一出,歎了口氣,白亮秉著管家的本分,猶豫的問了一句:“少爺,要抓回來嗎?”

“不用,讓人暗中跟著。”

費南城清冷的嗓音響起,大長腿交替,闊步上樓。

白亮看著自家少冷沉倨傲的背影,微歎息一聲,轉身下樓辦事。

從費南城那裏逃出來之後,諸安心當機立斷的去了手機店,讓人幫忙在網上購了一張回國的機票。

這段日子一直聯係不到盛荷,她實在沒辦法坐以待斃,根據這段時間觀察,她可以肯定盛荷應該不在費南城的手上,又或者說,人在她手裏,隻是沒帶來普羅旺斯,那張字條也說不定是費南城讓人框她,目的,是想讓她來羅旺斯平安誕下腹中的孩子。

擔心盛荷安危,她們組織是有要求的,如果太久沒有聯係,是會被開除的,因為,組織不清楚她們的去向,就會持懷疑態度,懷疑她會不會背叛。

兩個原因,讓她必須想辦法離開,思前想後,她用了這出美人計。

國內,盛天佑所在的辦公室,助手向他傳達了國際刑警傳來的最新消息:一串緋紅的阿拉伯數字。

拍攝的照片,右下角清晰顯示普羅旺斯下午兩點

盛天佑掀開文件的手微微一頓,旋即合上:“備機,普羅旺斯。”

同一時間,諸安心搭乘的飛機經過四個小時的飛行平安降落國內蕭山機場,她拿出新買的手機,試圖聯係盛荷。

機場人多嘈雜,諸安心專注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未發現身後那抹,自從她一下飛機就緊緊尾隨著她的人。

當她走到一處拐角,正準備伸手攔車時,那抹緊隨的身影,突地加快步伐,從後而來的那隻墊了手帕的手捂住了諸安心的嘴,紅唇微張,白沫嗆入,喉嚨發氧幹澀,渾身軟弱無力,摟著她纖腰的男人,身體一側,巧妙利用角度避開了眾人視線。

將人抱上了機場外停放的一輛黑色轎車。

諸安心艱難呼吸著,她想起身,試了兩下,卻沒能力撐起來,傻啞著聲音,“你們抓我……做什麽?”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瞥了她一眼,冷聲說,“安份點。”

憑著她做刑警的經驗,她深知,綁匪激怒不得,但她不可能坐以待斃,悄然玩弄了下手指,她抬眸正欲要試探這夥人是不是費南城派來的。

後腦勺一疼,眼皮一翻,人昏了過去。

醒來時,入眼的,是一處陌生的屋子。

記憶回籠,諸安心麵色一冷,撐起身就打算走。

手腳自由,她好奇地想,綁人來卻讓人自由,絕不是正常綁匪會幹的事。

她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逃出去。

但,不試又怎麽會知道。

門果然被鎖了,在她意料中,目光往窗口望去,門窗也封得死死的,紅唇輕挽。

即然如此,她也不打算逃了,靜觀其變。

抓她的人,是費南城,還是另有他人?

稍後,有人進來了,是先前敲暈她的人,把她帶到了別墅後麵一處獨棟的小房間,把她塞了進去就閃人了。

房間不大,家具破爛,微眯的眼睛適應了屋子幽暗的光線,一眼便看到了那個被綁了的女人。

那張臉,諸安心熟悉到骨子裏。

曾不止一次給她唱過催眠曲。

“荷媽。”慌亂上前。

盛荷抬頭,見了諸安心,眼睛張大,隨後,便是急劇地搖頭,嘴裏貼了封條,到底說了什麽諸安心聽不清楚。

大約應該是讓諸安心離開之類的話。

諸安心跌跌撞撞跑上前,撕開盛荷嘴上的封條,一把扯去了她手上的繩索。

語氣慌亂道,“荷媽,你受苦了,什麽也不要說,我們先逃出去。”

再呆下去,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諸警官,想要從這裏出去,你恐怕還得問問我的意見。”

一道熟悉的聲音進入,諸安心抬頭,看向門口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姿,費家老宅的保鏢頭,鬱飛。

心中一窒,看向鬱飛那張粗獷的臉,正不苛言笑向她步步而來。

“你想做什麽?”

在她的印象裏,鬱飛冰冰冷冷,永遠一張死人臉。

可是,今天,滿身蕭殺氣息,他奉旨要滅了她,這樣的訊息,讓她心裏湧起恐慌。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地義天經。”

鬱飛的回答,簡潔明了。

說話間,人已來到諸安心麵前,從兜裏摸出繩索,試圖將她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