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怔然的表情,他問,“怎麽,不喜歡?”

男人臉上的笑意極淡,甚至一點點從眼角消失,打火機打燃又關掉,如此三翻,空氣裏‘哢嚓哢嚓’響著的聲音,如根鐵錘重重敲在了她心窩上。

不想與他鬧別扭,更不想吵架,她囁嚅著嘴唇,軟如糯米的聲音回答,“喜歡。”

走上前,矮下身子,伸手撚了顆櫻桃送往嘴裏。

甜甜的汁液包了滿口,諸安心不得不讚歎,這是世上最美味的櫻桃。

費南城的目光,從指尖上的打火機上遊移到她臉上,那目光涼嗖嗖的,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不知道為什麽,諸安心就有這種感覺。

他看她的眼神,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溫柔。

看了她半晌,垂下的眼眸,落到了麵前擺放的兩盤水果上。

費南城在生氣,而且,這氣還不小,諸安心吃完嘴裏的那顆櫻桃,後知後覺發現。

不再理她,男人起身,一麵扯著脖子上的領帶,一麵走向浴室,門並沒關,一般男人不會在意被人看光光,何況,屋子裏的女人,是他的老婆。

聽著刷刷水聲,諸安心抬手又拿了顆櫻桃塞往嘴裏,她不明白他為什麽不高興,反正,有能力的男人,總是喜怒無常,更何況,他手下還管理著百年企業費氏集團,總是毀了訂單吧,諸安心隻能這樣自欺欺人的想著。

不一會,男人出來了,腰上裹了條浴巾,男人身材很棒,手臂強健有力,賁起的八塊腹肌,讓她看著,就有點流口水……她成花癡了,呸,諸安心真是瞧不起自己。

男人生她氣,她反而垂誕男人身體。

男人當她是空氣,拿了吹風吹幹頭發,當著她的麵兒,摘掉浴巾,套上黑色睡袍,倒頭便睡。

‘啪’,電燈居然關掉了,四周一片漆黑。

這男人也太狠心點,她都沒洗漱,也沒換衣服,任她站在原地不理不睬。

摸索著找到電燈開關,燈光明澈大亮時,她明顯感覺到躺在**的男人身了動了動,怕他動怒,她趕緊出聲解釋,“我視力不大好,我要洗個澡才能入睡,一會兒就好。”

飛快從櫥櫃裏找了套睡裙,拿著衝進浴室,不到三分鍾,紅撲撲臉蛋的女人出來了。

帶著滿身的清香上床,剛躺下,屋子裏又熄滅了。

在心裏,她把男人臭罵了千百遍。

她盡量往外麵躺,不想占用他太多的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一條大腿毫無預警搭到了她腰上,她想抬起那條飛毛腿,可是,好重啊。

使勁了力氣,居然沒憾動分毫,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整她。

正想說話來著,卻聽到了旁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哎。

即然睡著了,那她也進入夢鄉吧。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男人起床悄然離去,兩個小時後,歪歪斜斜的影子走出酒窖,黑色睡袍衣襟敞開,夜風吹拂過那片古銅色強健胸肌,為他帶了絲絲涼意。

“少爺。”白亮頂著一頭亂發,一看就是半夜被吵醒的模樣,他光著腳,拿著外套追上來。

“別管我。”男人吞了口酒液,回頭看著一步之外的屬下。

“回去。”

白亮站在原地,隻能揪心著,眼巴巴看著他跌跌撞撞穿過梧桐林,步上那片白色的台階,那是他起居室的方向。

待看不到人影,白亮才緊追了兩步,直到看著那抹黑色孤挺的影子推開了起居室那道弧形圓門,他才退回酒窖,看著手上的外套,猛烈搖頭歎息,作孽呀。

半夜,他睡得正香,卻被怒氣匆匆的費南城給搖醒,費南城讓白亮起來陪他喝酒,這頓酒,一喝就是兩個小時,一瓶龍舌蘭見了底,兩個小時,兩人一句話也沒說,費南城很少這樣喝酒,何況還是這樣的悶酒。

若不是有很重的心事,他是不會這樣糟踏自己的,費家很早就立了規矩,身為費氏子孫,絕不可以沉迷酒色,玩物喪誌,當然,金玉希愛泡夜場,也是背著老夫人做下的事。

少爺應該是愛上了諸安心,不知道如何自處,更不知道要拿諸安心怎麽辦,所以,才會這樣痛苦吧。

誰也無法接受一個為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女人。

重要的,那女人還愛著那男人。

諸安心睡意正濃,半夢半醒間,感覺臉頰被貓舔了,對,就是被貓舔了,氧氧麻麻的感覺,不是貓親她,又會是誰敢親她呢。

也,不對,這吻好滾燙,也好火辣,她甚至能清晰聽聞到粗喘的氣流聲,貓兒應該不會有這麽大的聲音吧。

納悶著,安心睜開了眼,黑暗裏,透著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她看到了一雙深邃又幽暗的眼睛,像頭蟄伏在黑夜中的狼。

他的鼻子抵著她的鼻尖,氣息與她的交融,嘴唇咬著她的嘴唇,臉頰上肌膚的滾燙一下又一下傳遞給她,她們的距離隻有零點零一。

反應似乎半了半拍,她咬了咬牙,男人痛呼一聲,抬起頭時,一滴濕液滴落到她唇上,從唇縫裏浸入,她嚐到的是鹹苦的味道,帶著血腥味。

她咬破他唇了,這樣的認知,讓她腦中警玲大作,她想坐直身子,看看……可惜,她的動作終究是慢了一步,一雙鐵臂鉗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讓她無法動彈分毫。

感受到他滾燙身軀下昂藏的滾滾怒意,安心暗叫不妙,她怎麽又惹到他了?

“費南城,別……”

“想為他守著?”冷咧的話音,帶著咆哮,從她頭頂劈下。

啥?

安心還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那顆堅硬的頭顱便傾軋而下,硬硬的顴骨撞疼了她的臉,男人不顧她的哀叫,像匹野馬,不顧一切攻城掠池。

第一次,她感受不到他的溫柔,有的,全是無盡的痛苦,他折磨得她好想尖叫。

掠奪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電燈亮了,男人眼中的盛怒情緒,因欲望的紓解而逐漸消失。

眼眸裏的清亮代替了迷離,理智回歸,看著**如死人一般的透明人兒,費南城懊悔不已,下床,找了藥箱,拿了藥,動手撩開她衣裙,燈光下,膝蓋處的那片嫣紅紅如滴血,沾了藥水的棉花棒,輕輕拂過女人白皙肌膚,女人不自禁輕顫了下。

待棉花棒擦完緋紅,她撐起身,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費南城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