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指頭,死死抓住葉子,不在乎葉針勒破肌膚,她的眼珠一動不動,視線掠過蘭博,落到車隊伍中央一輛白車上。
與眾不同的白,在一係列黑車裏,格外引人注目。
安心屏住呼吸,暗自計算著方位,她要保證萬無一失,就在她撥開葉叢,正想飛身撲過去時,車叢速度慢下來,眼睛掃向車隊伍的蘭博,車輪已停止翻滾,阻此蘭博前行的,赫然是一輛線條流暢,而又霸氣布迪加威尼,一番對峙,蘭博忍不住率先發音,一連串的喇叭音衝破天際,布迪加威尼不惱不怒,也不讓,就那樣大刺刺停在蘭博前麵。
白車前後黑車上的黑影,見此情形,手掌暗自摸向腰間鼓鼓。
砰!車門敞開,從車廂走出的男人,身姿挺拔,夾克黑衣、黑褲,黑鞋,墨鏡裏,倒映著前方那無數黑色,蓄勢待發的冷酷臉孔。
嘴角勾出淺笑,男人打了個響指,兩抹人影火速從車裏竄出來,奔向車尾,尾箱打開,拽出來的女人,長發零亂,白衣、白裙,白鞋,渾身的白,顯眼又讓人覺得冰清玉潔。
嘴上的布被人撕開,烈焰紅唇迅速張開,她像瘋了般尖叫出,“唯昭,唯昭……小心,小心啊!”
女人的聲音,讓蘭博駕駛座上的男人眼皮一跳,平靜的心,再也無法安寧,打開車門下車,低著頭,死死咬住嘴裏的煙,“你想做什麽?”
對麵的黑衣男人,神色仍舊寡淡,不變分毫,兩手揣褲袋,步伐走向對麵問話的男子,“你還真是心狠,都這樣了,還能保持麵不改色。”
葉唯昭眼裏掠過譏諷,咬住煙頭的牙齒力道更重了,少頃,拿下嘴裏的煙,夾在指上,並未點燃,就那樣一直夾著,垂下的眼瞼,慢慢抬起,看向對麵那個狼狽落魄,眼睛裏寫滿了驚懼,卻仍能美得不象話的女人,撇了撇嘴,認真地說,“不就是一個女人,玉希,你該了解我,我這個人,向來心狠手辣,女人似衣服,沒了還可以有下件。”
取下墨鏡,昏黃的光線,慢慢顯露出金玉希俊美的輪廓,薄唇彎了彎,轉身的刹那,眼底浮起絕狠,墨鏡砸到地上,粉碎成沫,揚手就是一耳光,指腹卡住女人咽喉,女人的麵色,秒成雪白,眼白向上翻動,模樣扭曲,也痛苦,因窒息而生不如死,即便是這樣,卡住咽喉的指節,力道逐漸收緊,對麵的葉唯昭,黑亮的瞳仁,劃過陰戾,渾身彌漫蕭殺氣息,褲側兩邊的雙手,捏握成拳,指關節到慘白。
“表弟。”
金玉希陰陽怪氣的聲音,穿過稀薄空氣,威懾力足夠。
他手上有籌碼,葉唯昭手上也有。
兩人不相上下,但是,有一點葉唯昭輸了,他手上的籌碼已成是個死人,無法再發揮任何作用,而金玉希手上的,卻能活活逗瘋他。
“你想怎麽樣?”
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們彼此了解,然而,從天而降的金玉希,似乎隱藏得更深,大家都以為他能力不如葉唯昭,倏不知,全錯了,城俯最深的就是他了。
他應該是得到了某人去逝的消息,才會不顧一切攔了他的去路,果然與他猜測的一樣,這些年,為了恐固在費氏的地位,扮演情場浪子,花花公子,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賊人心機的一個人。
暗夜下,金玉希看著葉唯昭的眼睛,慢慢就紅了,發出狼了一般嗜血的光芒,嗷的一聲,他一腳踹中秦木兮腹部,女人應聲而跪,淒慘的聲音讓葉唯昭狠狠攥緊了指尖。
他吞咽了口口水,出口的聲音,首次含糊不清,“玉希,她隻是一個女人,這是咱們男人間的事情,你不需要把事情做絕。”
金玉希根本聽不進去,一個勁兒揣,嘴裏還罵罵咧咧,到底罵了什麽,沒人能聽得清楚,但是,任誰都知道,盛怒如野獸的男人在發泄心中積鬱多年的怒火與不滿。
血,從大腿上滴落,紅色的**,白色的肌膚,兩相對比,怵目驚心。
女人的神情,痛苦到隻剩了最後一口氣,想一槍斃了金玉希的衝動,百轉千回,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
他不能讓事情繼續惡化。
“讓我別把事情做絕,可是,你做絕了呀!這麽多年,我奉承你,將就你,指望著你能讓我過好日子,可惜……”像是歇氣般,他頓了頓,又罵,“你這條牲畜,不配爺這樣對你,你的女人是人,爺的女人就不是人了,你的孩子是骨肉,爺的種就是肉渣子,可以隨便你欺侮,特麽的,爺弄死人,以牙還牙。”
金玉希憤怒的聲音,久久回**在夜空之下。
昔日同盟好兄弟,徹底反目。
見女人已到極限,無法再承受更多,葉唯昭聲音顫抖,“你到底想怎麽樣?”
金玉希停止揣打,仰起頭,掃向葉唯昭的目光,凶狠如頭惡狼,葉唯昭問他,他想要怎麽樣?
“你難道不知道我想怎麽樣?唯昭,知我如你,咱們一起玩到大,你不知道我想怎麽樣?”伸手拎起女人,抵向引摯蓋上,虎軀壓下,女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開始奮力掙紮,抓撓,指尖撓破了他臉頰,他也不惱,反而笑了,大掌撕扯著女人衣物,不顧一切,想要攻城掠池,他要讓葉唯昭嚐嚐,失去摯愛的痛苦,無助與心碎,還有那無法改變現狀的生不如死。
兩抹糾纏的影子,落入眼簾,葉唯昭一拳砸向車窗,玻璃咣當碎裂,以敏捷之姿衝過去。
白色衣裙應聲而裂,女人腰上,密密的一排火藥筒,讓他望而卻步,他咬著牙,拚命咬著,拳頭捏得格格響。
他不敢上前,若再前行一步,火藥筒拉開,所有人,傾刻間,灰飛煙滅。
秦木兮嘶啞的尖叫,在男人沉身而入時,張合的唇瓣,隻能發出連串破音,撲籟籟而落的淚,成了一朵絕世的殤,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麵臨這樣的難堪與絕境,當著這麽多的人,她成了不是葉唯昭之外的另一個男人案板上的肉。
而她最愛的男子,卻在對麵,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欺負,不敢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