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我收留你吧!”我大喊一聲。
這回男子不閃了,直接走到我麵前對我笑眯眯地。
我要求他帶我去晌午見麵的那個地方,他按著我的要求帶我去了。
遠遠兒的,就能瞧見我和風先生建築的小屋內點燃著昏黃的油燈。
才進入,就瞧見風先生坐在椅上,臉色慘白慘白的,空茫的眼睛筆直地瞧著門看。
直到我走到他的麵前,他才像是找到了焦距一般,黑眼球迅速地收縮了下。
“你去了哪裏?”他從椅上跳起來,緊緊地抱住我。聲音裏帶著痛苦。
我有些不解風先生因什麽而痛苦,為什麽而看起來很陰鬱?不解歸不解,我還是緊緊地回報住了他。
“今天有好多好多的官兵到這兒來抓人,所以就躲起來了。”我悶悶地對風先生說。“倒是你,去了哪裏?”
風先生放開抱住我的手,臉色依舊慘白:“他們已經找到這兒來了嗎?”
我搖搖頭,臉蛋撇向一邊兒看向男子。“他們是來抓他的。”
男子看到我的目光,尷尬地笑,說:“這個,我爹娘年歲已有七十好幾,病弱在家,可是我少年時不學無術,隻好做偷雞摸狗之事。”
我嗤之以鼻,七十好幾的人能有二十來歲的崽兒?年少時不學無術,難道你現在不年少?撒謊都不會撒。
風先生以不屑的看著他,眼中有著嘲諷,言中處處可見諷刺之意:“這官府還挺閑,閑到派大把大把的官兵過來抓宵小?”說著,風先生冷笑出聲。
“這,我誤盜了舒影城首府的家傳玉佩,雖還回去了,可人家還是懷恨在心。唉。”男子哀歎了一聲,長長的哀歎,顯示著他的無奈。
風先生依舊在笑:“夜深了,如果沒事請回吧。”
這回男子的目光看向我,一隻手伸出來捏捏我的衣裳:“龐緋秋!”
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見風先生的瞳孔再次收縮了一下,眸中立時閃入了陰狠,在我看來,隨時有著殺人滅口的感覺。
我甩開男子的手,對風先生說道:“他救了我。”
風先生挑了挑眉,眸中的厲色依舊沒有減少。
男子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立馬說:“我確實救了他,從官兵手上!”
“如果你沒有把官兵招來,緋秋用得著你救?”風先生眼睛微微眯起。
男子搔搔頭,先是不知所措地看著我,瞳眸骨碌碌地轉了兩圈兒,說:“那個,他今天迷路了,如果不是我代他回來,他沒準兒就被野獸啃得屍骨無存了!”
“如果不是你把緋秋帶走,他會屍骨無存?”風先生一手把我拉近懷裏,一手輕輕撫摸著我的發。
我斜眼看著男子,看看他這回還能找什麽借口。
男子眨眨眼,最後說:“今天他被野豬追殺,我救了他。”
這回風先生不說話了。可是男子的話也把我想問的事情給找出來了。
我想要掙開風先生的懷抱,可是他抱的太緊,緊到我睜不開,皺起眉頭問:“你今天去哪兒了?”
等了半晌,也不見風先生回答我的問題,他隻是抱著我不說話,可是他的手及身體微微地顫抖著,與他緊密貼近的我能感覺到。
良久後,他說:“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如果沒有發生什麽意外的話,我不會離開你。”什麽是以外?這時候我想到的隻有外遇之類的詞。
“什麽是意外?”風先生問。
我說:“例如,我很討厭纓筱,如果你還和他見麵,我會拋棄你。”
“例如,你不再愛我了。”
“例如,你對我不好了。”
“例如,你看上別人了。”
“例如,你讓我失望了。”
一連串很多很多的例如,這都屬於意外裏。
風先生說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他要我永遠在他的身邊。我雖疑惑於他今天言行舉止的詭異,可看著他奇怪的樣子並沒有再詢問他關於他今天去向的問題。
男子的名字叫寒兮堯,因為我嘴賤的承諾過要收留他,他遍臉皮厚的住下來了。
這日夜晚風先生和寒兮堯一同料理著可憐的野豬,晚上就吃到了野豬肉。
野豬事件是有驚無險,官兵事件也是有驚無險。
吃過晚飯後大家有說有笑的。可以說寒兮堯是個很有魅力的人,才沒過多久就與風先生勾肩搭背了。或者說,風先生個很厲害的人,可以對自己不慎喜歡的人還能又說有笑,看起來就像是兄弟。
與風先生搭建的是木屋,木屋隻有兩間臥室,畢竟搭建之初誰也沒有料想到會收留一隻長期食客。
不得已,我隻好把我的房間讓出去,自己則與風先生同居。
心裏有些緊張,雖然不是第一次與風先生睡在一起,可是這是和風先生交往後的第一次。
我坐在風先生房間的木椅上,眼睛就瞅著桌上的茶壺,沒敢看向床鋪。
忽然,茶壺被放到一邊兒,桌麵上出現了小巧玲瓏的糕點。精致而漂亮的糕點,碟盤上有著白色粉,從糕點上飄散著香甜的氣息。
我猛然抬頭看向風先生,此時他的唇角掛著一絲笑容,很溫柔的笑容。
眼眶瞬間蓄滿了熱熱的**,我眨眨眼,想要把眼淚吸進眼眶去,可是卻做不到,反而讓淚水瞬間滾落了。
我喜歡吃甜點,可是我知道這深山裏離城鎮很遠,故此沒有要求風先生為我買糕點。可是,我總會看著天空上的漂浮的雲總會一臉的垂涎樣,昨日正好被風先生瞧見了。
我沒想到,他今日就為我買了來。
我問:“很累吧?”
風先生以“還好”二字敷衍了我。
這日夜晚,我也不知是怎麽滾的,就是被風先生拉上床單一起滾了。
他對我說當看到淩月隱和我在一起是,他後悔了,悔的腸子都青了,後悔上次被纓筱攪和到而沒有做到最底。
他說他喜歡我,起初和纓筱在一起隻因為想讓我表態罷了。
隻是遠遠不夠,他說我向是一片楓葉,隨風四處飄**,可卻總有停留的時候,到時候,楓葉就不再屬於風了。
他說楓葉很花心,起初屬於樹木,但是時間一長楓葉就會拋棄樹選擇風,而總有一天楓葉會選擇拋棄風,選擇大地,最後,或許會與大地融化在一起。
很奇怪的比喻,我隻是笑笑。
他哪裏知道,或許楓葉很花心,可是風是最為虛無的,隻能感受,卻沒有形狀、味道,這樣的風,又有誰能抓牢呢?
我對他說,敢情的事不是那麽容易就放棄的,所以即使被你傷害,我依舊選擇了你。
口中如是說著,我心裏卻很嘲諷。
真的沒有那麽容易就放棄嗎?可是我當時是確實放棄了你,也確實選擇了淩月隱。不管是出於什麽心裏,那個時候我確實放棄了風先生,而隔日就打算放棄淩月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