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那日,魔界的黑暗之樹璃桑竟破天荒的開了一朵七彩色的花。
這是魔界千古的頭一例,魔界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老們紛紛說這是吉兆,所以,他便被認定是下一任魔祖。
父君對他期望甚高,深怕他被七情六欲擾了心性,不管他願不願意,就對他刻苦教導。他從小認識的人少得可憐,隻知道沒日沒夜的增強修為,養成了他古怪又冷漠的性情。
三萬歲的時候,他成功登上了魔祖之位,堅決力排眾議立了新護法和三個新長老。
大長老玄景與他交情不錯,卻生性風流。有一次在魔宮中,他正巧看到玄景在調戲一個姑娘,幾句話便把那姑娘說的滿臉嬌羞。那姑娘走後,他蹙眉問道:“女人能給你帶來什麽?還不如名利來得實在。”
玄景風流倜儻地搖著扇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古人雲:愛,隻叫人生死相許。通俗一點兒的講,就是你想抱著她,抱到天荒地老。魔祖,你看你現在什麽都不缺了,就缺個女人。”
他被玄景誇張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一直抱著就是愛?”
玄景對他這跟木頭表示無奈:“跟你是說不明白的,還是讓你切身體會一下吧。”
當晚,玄景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女人侍寢。那女人一聽能侍候魔祖,高興的不得了,使勁全身解數勾引他,最後還湊到他身邊。他被惡心得不行,一腳把那女人踢出門外。過後,玄景還嘲諷他不懂得憐香惜玉,他想起那晚都連連作嘔,此事便再也沒有人提起。
又過了一萬年,他聽聞邪君長簫出沒於忘川湖一帶,急忙趕去。
到達之後,連個邪界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卻被眼前時而翻湧時而平靜的湖水吸引了,他情不自禁地吹起了曲子。他素來冷漠,連吹出的曲調都是毫無感情的生硬。
這時,從天宮的方向飛來一個女子。他認得她,如此絕色姿容,當屬上神非玉。她不似魔界女子的妖嬈嫵媚,不
似冥司公主的傾國傾城,但她出現的一刻,漫染了他半個世界的昏暗,為之動容,為之光明。
忽然想起玄景與他談的那個“生死相許的愛”,他心頭微動,對她說:“做我魔後可好?”
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年,曇花一現。可他們的生命卻無限,他想,如果在這無限的生命中有她相伴,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後來,他們相愛了。
他的話很少,一般約會時,都是她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他在一旁安靜地聽。
聽聞她與神祖成婚,他挑起了神魔大戰。
戰爭如火如荼時,他不曉得,非玉從大殿出來,在幻境中看到的另一番景象:魔界使詐,致使神界潰不成軍,親人、朋友都被他屠之殆盡。他看到她的一刹那,卻被她一劍刺中,墮入輪回。
陶言原身是洪荒獸,無論輪回多少次,都不會失去記憶,即將下凡界的一刻,他對陶言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在凡界的非玉平安,除非他死。
而他也不曉得,那日的成婚,不過是邪界製造的騙局。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呢?三界眾生,誰能敵的過邪君,他們在世,本就是夢,是浩劫,是陰謀。
一千年後,羅迪亞帝國,京都。
情人節那天,他被一群女子纏的心煩,忽然,從腳邊被這些可惡的女人踢過來一個人,她的出現,仿佛是豔陽,仿佛是他心頭許久的空缺。
他抱起她,微微一笑:“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重子墨的未婚妻。”
她很孤獨,從她的眼中,總能看到憂傷。
以後有他的陪伴,他不會讓她感到孤獨。
她很喜歡聽曲子。
以後他的笛聲,隻給她一人聽。
時光飛逝,距離正邪大戰,已過了五百年。
這五百年來,再也沒有一個
人,會把他的名字叫的溫柔婉轉,**氣回腸。
他願用餘下的時光來等她,等她度化完邪君的一日,不管多少個日夜、多少個春夏,他總能等到她回來。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她忽然出現,輕喚他:“子墨。”
他走在忘川湖畔,他與非玉初相識的地方,也是玉兒封印邪君的地方。
湖畔對岸,隱約有笛聲傳來,這笛聲婉轉悠長,百轉千回,是他與非玉的定情曲。他匆忙飛身掠過那彎沿的湖水,模糊中,看到了非玉的身影。
她放下笛子,朝他微笑。刹那間,他的世界從陰暗的低穀,變成霞光萬丈的天空。
她,回來了。
後記:
我看到這個時代極端的溫暖與黑暗,見證過那麽多的悲歡離合,有著最瘋狂的執念。
這塵世裏——
出現過一些光鮮亮麗的娘娘,她們每天不厭其煩地勾心鬥角,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隻為求得聖上的垂憐。
出現過一些金戈鐵馬的統帥,他們引領千軍萬馬在沙場奮力拚殺,一統四方,為君效忠。
出現過一些執著於愛恨的女子,她們為情所困,終其一生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愛情,哪怕萬劫不複。
出現過一些輕歌曼舞的貴女,她們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靠美貌與才情,追求自己想要的未來。
出現過一些血氣方剛的帝王,他們威震九州,殺伐果斷,犧牲自己也要保全百姓與土地。
當三界恢複和平,夢想如願以償。
驀然回首,誰為誰的笑容停留,誰又駐足在原地,苦守執念?誰又辜負了誰的一往情深?
天下再大,終是抵不過你的笑容。
我願付出所有,生生世世,與你相伴。
這是我對你的誓言,也是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