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上作親愁煞人 文 / 我想吃肉
曆經千辛萬苦,赫舍裏氏終於有了身孕,總算是給被壞消息打擊得焦頭爛額的人們帶來了一絲安慰。在這個時候,有了這樣一個消息,無疑是給頗有疲於奔命之感的人們打了一支強心針。
最歡喜的當然要數東宮,休說赫舍裏氏了,便是弘旦,也悄悄往東宮小佛堂裏上了三炷香。淑嘉懷上弘旦那會兒,石家內眷是得以進宮的。赫舍裏氏此番自然也是依例而行,隻是其母並不能像西魯特氏當年那樣可以長期入宮陪伴。
饒是如此,赫奕夫人入宮道賀的時候,母女二人也是覺得心滿意足了。
“加把勁兒,一舉得男才好呢!”赫奕夫人興奮裏帶著些急切,麵泛紅光。
赫舍裏氏雙頰透紅,帶著點兒羞澀又帶著點兒抱怨地道:“額娘!”
赫奕夫人笑得兩眼彎彎:“這才是正事呢,您可不能害羞啊,”湊過頭去,壓低了聲音,口氣已經變得嚴肅起來了,“太子爺……再沒有個屋裏人?”摒住了呼吸,如果這個消息確切的話,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兒餅。就算是放到宮外頭,勳貴之前裏婚前沒有房裏人的,絕對是家風嚴格的了。
赫舍裏氏咳嗽兩聲:“是呢。”
“打從主子娘娘入宮開始,裏裏外外都說這位是最重規矩的,果不其然!”赫奕夫人如今是看誰都順眼。
“額娘待我很好,這幾年要不是她護著,我這……也沒有這麽順心。就是這回,賞了許多東西。我有數兒,比起老四媳婦那時候,貴重了許多。”赫舍裏氏對婆婆也是真心感激了。
赫奕夫人腦袋更往女兒那裏湊近了幾分:“主子娘娘如此愛護你,你也不能恃寵而驕了。”
“這是自然。”
“呃……明年就又是大挑了,你心裏就沒個主意?”
赫舍裏氏想的是,如今自己懷孕了,哪還用得著再指秀女呢?自己的陪嫁丫頭是不要想讓弘旦收房了,但是這宮裏的宮女還是有的。她這也是自己的小心思了,秀女入東宮,必是指婚。頂著“指婚”二字,身份就更超然。宮女再得寵,沒有父母之命這個倚仗,處理起來心理負擔也小。
赫奕夫人想的也是這個:“如今你有了身孕,不能伺候太子爺,你再不上上心,主子娘娘自在眼裏,倒要覺得你不懂事兒了。照我說,今年小選不是新進了許多小丫頭麽?如今規矩也學得全了,你留心看一看,擇一兩個,她們也要念著你的好。主子娘娘見太子爺身邊有人伺候了,明年手裏鬆一鬆,你也好過些。”
赫舍裏氏心裏並不痛快,卻知母親說的是實情,麵皮繃了一陣兒,又鬆下來:“您說的是。”
“還是!你這已經算是好的啦,有婆婆的人,凡事多想一些才好。”
這裏母女兩個討論得熱火朝天,卻不知道她們說的那位婆婆,對於兒子的私生活,壓根兒就沒有什麽興趣。對於給兒子找小老婆這件事情,不過迫不得己(兒媳婦生不出來),她是不會幹的。
她跟她兒媳婦又不是天敵,沒事兒給兒媳婦添個堵什麽的事情,有腦子的婆婆都不會幹。小事情上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遇到了大事,那就不是弄個小老婆能解決的了。
淑嘉在第一時間就去東宮看過了赫舍裏氏,頒下了賞賜,而後卻並沒有在東宮多呆,徑回了坤寧宮,聽取匯報。
趙國士翻著簿子:“今年放二十五歲以上出宮宮女六五十二人,新進使喚宮女七十八人,共有使喚宮女七百零三人……”
後宮佳麗三千,在清代是完全不可能的。因為按照規定,不但後妃是要在旗的,連宮女都必須是包衣籍的,也是旗人。如密太嬪那樣的純漢家女子,實在是特例。
是以整個紫禁城裏,連主子加奴才,算上太妃,女性總人數不超過八百。到了皇後這個級別,才有十個宮女伺候,皇太後十二個宮女,其他人的使喚人手更少。算上各處宮殿當值留守的,住在宮裏的皇子、皇女們的服侍人,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了。胤礽小老婆少,這些人手已是極富裕。
所以淑嘉聽到使喚宮女比去年又多了二十六個,就問:“怎麽又多進了人?難不成這一年有病死遷出的?我怎麽不知道?”
趙國士心裏把內務府給罵了一通,這樣難解釋的問題居然讓他來辦!這多出來的二十六人,其實是內務府擔心明年大挑,宮裏進新人,一旦有名份,就要分拔伺候的人,總要有點餘量的。
趙國士卻不敢直說,隻道:“明年咱們五阿哥、六阿哥就該指婚啦,七阿哥也不小了,總得預備出些人手來伺候新福晉不是?”當然這也是實情。
淑嘉一頓,每回大挑,都是她頭疼的時候。一是擔心胤礽想充實後宮,二就是頭疼這些人該娶什麽樣的媳婦兒。不但是自家兒子,還有宗室裏的適齡男青年們,各展身手都來討情。又有一等戚裏高門,想為自家女兒求恩典的,也是削尖了腦袋把握著機會往上湊。
還是那句話,沒有皇後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有了皇後,怎麽可能不來走她的門路?
淑嘉低頭一算,可不是,弘晷、弘晨、弘早,都到了長大了。最小的弘早是康熙四十五年四月的生日,明年就十四(虛歲)了。雖然趙國士是按照傳統的算法,認為弘早該指側室了,這個可以忽略不計。弘晷、弘晨,一個十九、一個十七,都要結婚了。
“日子真不禁過啊!一轉眼的功夫,我都叫這些孩子給催得老了。”
紫裳聽了她的感歎,掩口笑道:“阿哥們長大成人、成家立業,難道主子娘娘不歡喜?”
淑嘉橫了她一眼:“我歡喜,歡喜得不知道擇什麽樣的兒媳婦。”又有,除了兩個兒子,還有若幹侄子、族子的婚事要操心。
紫裳低頭不語,這一年皇後可看過了不少名門閨秀,究竟是沒有可意的,還是可意的太多了不知道選哪一個呢?
過了一陣兒方上前道:“主子娘娘,慶二爺家的小格格,也到了大挑的年紀了。”慶德的女兒欣樂,明年十五,正在大挑的時候。可是這位主子居然對侄女兒沒有特別關照,隻讓紅袖去慶德家裏教規矩,又讓十五福晉與裕王福晉去指點,隻叫孩子來說了幾回話,一絲風聲也不肯露。
紫裳是石家的家生子,石文炳死後,三子雖還住在一起,實際上卻已經漸漸劃分了勢力範圍。皇後身邊的宮女,也是資源的一種,她們的家人,當然在被瓜分之列。紫裳老子娘都分到了慶德名下,而慶德未來的府邸,大約就是紫裳本人的養老之所了。
紫裳算過了,在坤寧宮她過得很不錯,傍身的銀子也有了。她入宮早,那會兒還是行的三十歲出宮製,當時出宮也沒有太好的前程,不如跟著皇後身邊有前途。
然而,當差當差,當不動差的時候,也不能讓你在宮裏白養著不是?多半是要告老出宮的。這個年紀不會太老,五十歲就頂天了。到了五十歲,淑嘉身邊也不用這麽多老婦人伺候,得進新的、手腳靈便的人,頂多留一二老嬤嬤說話解悶。出了宮之後,要如何生活,這就是紫裳要注意的了。
既然老子娘都在慶德府上,紫裳少不得為自己未來的安身之地進言一二。
淑嘉不覺得這算什麽大事,自家侄女兒就這麽撂了牌子是不行的,指一個過得去的人家難道還困難了麽?欣樂的姐姐已經是未來的郡王福晉了,妹妹的前程稍次一點也沒什麽。淑嘉已經想好了,給她擇一個人口少而富裕的宗室即可。
這年頭,除非出了敗家子,否則宗室大家族的窮困,多半還是因為分家。兒子多了,分到每個人手裏的就少了。孩子多了,皇帝在給你家爵位的時候,除了嫡長子,其他人的爵位就不會那麽痛快,也不會讓你們一家子人人都有差使。這些都是和薪水直接相關的。
人口少,就代表著分家產的少,也代表著爭爵位的少、當差的機會增加。
“這個我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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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泰朝的習慣就是,凡是家庭糾紛,都由皇後作主。指婚也算是家事之一,縱有政治因素,比如選太子妃又比如在與準部交戰前夕拉攏蒙古,也是胤礽說一個大方麵、大範圍,具體操作還是淑嘉來辦,胤礽最後掃一眼,就簽定蓋章的。而且這掃的一眼還是隻看比較重要的,再往下都是他老婆寫條子,他照著發上諭。
習慣了,淑嘉也習慣了。如果說充實後宮她不好說話的話,那麽,其他人的事情,她篤定自己能做主的。給自己侄女兒的安排,她也是覺得十拿九穩了的。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胤礽突然有了意見。
“慶德家的丫頭,朕要留給自己兒子!”
“嘎?給誰?”
“誰都行!不再便宜旁人了。”
淑嘉目瞪口呆:“這怎麽行?”他們是近親啊!雖然弘晰跟格根塔娜兒子生了兩個,也沒見有什麽毛病,但是淑嘉對於近親結婚還是接受無能。
“怎麽不行?”
“這孩子的姐姐已經給了弘晟了,她再給咱們兒子?恩典太過啦!”
胤礽擺擺手:“這個我心裏有數兒,本來就有些委屈了那兩個孩子,我原是想把慶德的女兒給顯王的,沒想到……”他要是想對誰好了,真就是皇恩浩**,享用不盡。
“都這會子了,還說這個做什麽?傳出去了不好聽。”
“我就這麽一說,慶德的閨女就給弘晷,這事兒,我說了算!”
“……”淑嘉想死的心都有了!這情況比弘晰兩口子還危險啊!胤礽跟三公主還是異母,淑嘉與慶德那是實打實的一母同胞,基因更近。
她不知道的是,胤礽正是為子嗣計,才要把欣樂指給自己兒子的。弘旦挑的太子妃,各方麵來說,條件都算不錯,隻有一條——很長時間懷不上孩子!別說赫舍裏氏自己發愁了,胤礽都是一肚子火。
左看右看,太子妃姐妹幾個都是能生的,太子妃的侄女們也是能生的。在赫舍裏氏沒懷上孩子的兩年裏,他不知道多少次悔青了腸子,石家那兩個女孩子,該咬咬牙,不怕忌諱地留一個當太子妃的!
現在又到了大挑的時候,怎麽能不弄一個有“多子”傳統的兒媳婦進門呢?
一錘定音,胤礽心情好了許多,開始調侃淑嘉:“你不要這樣小心。本朝不比前朝,什麽外戚,越是親戚才越親近呢!有什麽可忌諱的?你就這樣壓著娘家,他們心裏也不受呢。你就大著點兒膽子又怎麽著了?照樣是我的賢後。”
淑嘉哭笑不得:“我還真是謝謝你給我開解了。”
“就是!”胤礽一點頭,又想起一件趣事來,“你很該跟四川巡撫年羹堯學一學的,他也是斯文人出身,膽氣一點也不弱呢。”
“啥?年羹堯怎麽了?”從哪裏算,年羹堯都算是親戚了。
“上一回他督糧有功,這一回依舊讓他總管糧道,你猜他上了道什麽折子?”
“他不想幹?”
“你這就猜不著了吧?”胤礽略帶得色地道,“他求我給他節製之權,又要雙眼花翎,以鎮諸路。”
“這也太大膽了。你準了?可是有什麽緣故?”
“是有緣故。你想,大軍出去,多少宗室隨軍,前頭為了糧草扯皮,少不得派一二黃帶子過來與他‘商量’。他不忍氣吞聲地周旋,倒真向我請勢壓人,實是出乎我的意料。這樣倒好,勇於任事!”
胤礽頗為欣賞年某人的這種強勢呢。淑嘉已經不想說什麽了,隻能說,有本事的人,到什麽環境下都能闖出一番事業來了,不會因為他妹子是不是當了某人的小老婆而改變。
淑嘉訕訕地道:“那還真是好。”
“瞧你這個樣兒,那是誰來著?跟我說‘唯立功德可以不朽’的時候倒是很有氣勢的。你那股子狠勁兒哪裏去了?”
“上回用掉了。”
胤礽大笑。“唯立功德可以不朽、唯立功德可以不朽!”
隻要不太混的皇帝都有抱負,胤礽初立,想的就是繼承父業,把國家治理好,把弊端都消掉。這“不朽”二字卻是沒有明確提及的,然而一經入耳,便日夜不能忘懷。他已經想了,今年祭天、祭祖、謁陵,他都要親自去禱告,他要當一聖主,他要當一個完美的帝王典範,他要不朽。
胤礽其實是一個內心頗具浪漫主義色彩的家夥,興趣愛好的廣泛隻是表麵色,內裏實有一股子執著的精神。簡單地說,一條道走到黑,他認準了的事情,就會做下去,不管後果如何。自己改了主意倒還罷了,反正不會因為別人的強力而轉彎,除非你把他打折了,折了也不肯彎的。
眼下他急於有了綱領性文件:唯立功德可以不朽。應該說,正是這樣的想法,讓他跳出了前輩們的局限。個人層麵上小心眼兒依舊,大局觀卻改變了很多。
淑嘉懶得理他一副老小孩兒的樣子,兀自發愁:侄女兒要嫁兒子了,這可怎麽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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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打仗,卻隻是“邊疆”的“癬介之疾”,對京城的影響並不大。這不是東南半璧江山震動、財賦之地行將不保、大家就要吃不上飯的三藩之亂,也不是屢敗屢戰、快要打到古北口的葛爾丹,不過是在遙遠的藏地的一場戰爭罷了。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對手還是之前的手下敗將,曾經“望風而逃”的準部。
京城的貴婦們一麵抱怨笑著抱怨:“今年又沒在家過年,真是討厭。”一麵商議著:“新年入宮朝賀,回來之後到哪家看戲。”心裏還暗想,這一回丈夫、兒子,能立什麽樣的功,得什麽樣的賞。丈夫再立功,級別是不是能升一點,還是把小兒子也能給蔭封一下,從此有了出身?
竟是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貴婦們的丈夫不是小兵,危險有限,還是去撈功勞來的。當然,親人遠征,擔心還是有的。擔心的無過於:吃得肯定不好、上次回來都瘦了,那裏日頭毒,人都曬黑了,不小心還病了一場,上次傷到了胳膊,回來還將養了一個月呢……
沒人認為家裏人會回不來。
家中有人沒得機會上前線的,還滿眼的羨慕嫉妒恨。頗令人啼笑皆非。
眾人帶著這種情緒到了坤寧宮,也把坤寧宮的氛圍炒得火熱。傅爾丹夫人屬於開心的那一組的,她的丈夫這次又被委以重任,心情一好,就可了勁兒地誇別人。
慶德之妻覺羅氏也在,就被傅爾丹夫人連同妯們一起誇了:“有氣度,教養出來的孩子有出息。老夫人(西魯特氏)真是會挑兒媳婦,是有兒孫福的人。”
西魯特氏的孫子們確實頗有出息,本身水平就不差,人品還真是不壞,又有外戚這一重出身,升遷起來格外省力。這一回,富達禮依舊沒能上前線,長子明禧卻與叔父同赴青海,同行的還有慶德第三子崇安。
在大家看來,真是一次十足十的組團鍍金。
西魯特氏謙虛道:“夫人客氣了,不過是各人恪守本份罷了。”
眾夫人都說,這可不一定,老實頭常有,而能幹的人卻是不可多得。赫奕夫人與西魯特氏坐了個對臉兒,笑言:“這事上要是人人都能守得住本份,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事兒了,可見守本份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眾人一笑。心裏都在想著傅爾丹夫人說的“教養出來的孩子”。這孩子可不止包括男孩子,還有女孩子呢!最突出的,就是已有風聲傳出來的,慶德次女要配皇子。
親上作親,實是一樁美事。大家卻又都克製著自己,不能多嘴,因為官方並沒有承認。實是痛苦不堪。
小道消息最終得到了證實,大挑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明顯地表現了出來。欣樂幾日一次進出坤寧宮,甚至得到了皇帝的召見。與她有同等待遇的,便是馬齊的侄女兒,李榮保之女富察氏【1】。
其父米思翰乃是康熙朝名臣,米思翰諸子皆有才幹,咳咳,李榮保算是比較不出挑的那一個。然而馬齊、馬武、馬思喀等這回是沒有合適的女兒了,唯有李榮保,本是馬齊之弟,又恰好有適齡之女,家教也很不錯。
在淑嘉看來,這家人家與皇室沒啥血緣,至少她不知道,同時這小姑娘也生得一副標準像,簡單地說,看起來挺順眼,也像是能生的樣子——她再不想為孫子的事兒發愁了。
在胤礽看來,滿洲親貴是需要籠絡的,但是隨著承平日久,原來的軍功貴族集團的勢力有些大了,他很不喜歡這樣,他需要抬高一點文治貴族集團的勢力。比如太子妃赫舍裏氏,她的娘家祖上就是文化人。再比如米思翰大家族,也是以庶務見長的。
再說得直白一點,治國需要。當然,人不能免俗,比如偏袒一下母親的娘家,即使出挑的人不多,也酬以高爵養著。比如老婆的娘家,有能幹的人,都拿來用。
最終的結果就是,察哈爾總管李榮保之女為皇五子弘晷嫡妻。慶德的次女也成為了淑嘉的六兒媳婦兒。
其餘諸適齡皇侄也是各得嬌妻。
曆次大挑,情形差不多,這裏便不一一描述了。
當然,眾人還驚奇地發現,本次大挑,上次大挑,皇後本人都不給人指側室。皇帝這個被老婆操縱了的家夥居然也想不起來,秀女們要麽當大老婆被指婚,要麽就是撂牌子。
由此形成的社會風氣,就是不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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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嫁女兒的人家都是歡欣鼓舞的,被指來都是正室啊!石家自然也不例外,一家子盤點著嫁妝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一個壞消息——
皇後娘娘的寶貝大侄子明禧小朋友,被準部人馬偷襲。力戰負傷,險些掛掉,準備將養一下,能移動的時候就送回來,家裏準備好了病房,等他回來吧。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明禧小朋友,石家的嫡長孫。鑒於石家從他的曾祖輩開始就是由華善一係承爵的,於是可以稱他為“宗孫”了。他傷了,還傷到不能挪動,這個問題就嚴重了。
整個石家都處在一片不安之中。
富達禮還囑咐觀音保:“都約束好家裏人,不許漏一個字給老太太知道。她老人家上了年紀了,經不得事兒。且看明禧情形如何,如果養得好了,就不要告訴老太太,省得擔心!”
又對兩眼含淚的溫都氏道:“上戰場不是郊遊也不是隨駕避暑,有親叔叔照拂著,不會有事的。”
溫都氏固自傷心,卻已是當家主母,再多的難過也隻能自己忍了。一麵約束家人不許告訴西魯特氏,一麵讓明禧媳婦兒把屋子收拾好了,等人回來。
【1】這個不是史上的孝賢皇後,李榮保不止一個女兒。富察家的女兒不一定非要是皇後,但是以他們家的情況來看,出個福晉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