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艘小船在江麵上疾馳,劃破了平靜的水麵。

方昳澄一臉疲憊地守著昏迷不醒的顧山白。

顧山白麵色蒼白如紙,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血跡已經幹涸,凝固在破爛的衣衫上。

方昳澄輕輕為他擦拭著額頭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關切和焦急。

何耀則默默地掌著舵,目光堅定而專注,他的雙手因為長時間的用力而微微顫抖。

鳴鴉蹲在船舷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他的眼神如同黑夜中的鷹隼,銳利而警覺,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顧山白身受重傷,氣息微弱,而船上的藥物根本不足以治療他的傷勢。

“快到桐城縣了。”鳴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害怕驚擾了這寂靜的夜。

方昳澄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大家小心,老連王的人隨時可能追上來。”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給眾人帶來了一絲安心。

船靠岸後,一行人匆匆抬著顧山白,找了一家名為“回春堂”的醫館。

醫館的郎中見他們神色匆忙,傷者傷勢嚴重,也不敢耽擱,連忙將顧山白安置在一間病房內診治。

郎中仔細地檢查著顧山白的傷勢,每一處傷口都讓他忍不住搖頭歎息,“傷者傷勢太重,多處筋骨受損,又失血過多,需要好好調養,這幾日萬萬不可移動。”郎中皺著眉頭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方昳澄等人無奈,隻能在醫館住下。

何耀一臉悲痛,想起死去的何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何嬴與他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又一同在楚家軍出生入死多年,如今何嬴卻犧牲了,這讓他心如刀割。

楚君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何耀,何嬴的犧牲我們都痛心,但現在我們必須振作,安全回到京城,不能讓他白白犧牲。”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眼中閃爍著淚光。

何耀咬了咬牙,強忍著悲傷:“小姐放心,我知道。”

他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老連王付出代價。

這幾日,眾人都不敢有絲毫鬆懈。

何耀四處打聽消息,他穿梭在桐城縣的大街小巷,與各色人等交流,試圖探聽到老連王的動向,每一個眼神的交匯,每一句言語的試探,都充滿了警惕和謹慎。

鳴鴉則在醫館周圍暗中監視,他如同幽靈一般隱匿在陰影之中,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身影,他的輕功讓他能夠在屋頂和樹梢間自由穿梭,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楚君如去買了一些趁手的兵器來防身,方昳澄不會武功,可以用弓箭。

方昳澄守在顧山白的床前,細心地為顧山白換藥,她的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這天夜裏,鳴鴉發現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在醫館附近徘徊,他們身著黑色的夜行衣,藏頭露尾,行為鬼祟,鳴鴉心中一緊,立刻通知了眾人。

大家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看來老連王的人已經發現我們的蹤跡了。”方昳澄麵色凝重,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決絕,“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好在經過三天的治療,顧山白的傷勢稍有好轉,雖然還很虛弱,但已能勉強行動,於是,眾人決定立刻動身,乘船回淮州。

當他們趕到渡口時,卻發現氣氛異常詭異,原本熱鬧的渡口此刻空無一人,隻有幾隻海鳥在空中盤旋,發出淒厲的叫聲,烈風呼嘯著,吹得眾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方昳澄心中暗叫不好,“恐怕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話音未落,一群黑衣人從四麵八方湧出,將他們團團圍住,這些黑衣人個個手持利刃,眼神冷酷,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跟他們拚了!”楚君如抽出佩劍,率先衝了上去,她的劍法淩厲,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寒芒,瞬間就刺倒了幾個敵人。

何耀和鳴鴉也不甘示弱,何耀揮舞著大刀,虎虎生風,每一刀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鳴鴉則利用自己的輕功,在敵人之間穿梭,出其不意地攻擊敵人的要害。

方昳澄則扶著顧山白,邊躲邊退。

然而,敵人眾多,且訓練有素,他們漸漸陷入了困境,敵人的攻擊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們應接不暇。

在混亂中,顧山白和方昳澄與其他人被衝散。

他們拚命地跑著,身後的敵人緊追不舍,顧山白的傷口因為劇烈的運動而重新裂開,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但他依然咬緊牙關,不肯停下腳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方昳澄喘著粗氣,“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就在這時,他們發現了一個偏僻的山穀,山穀中樹木叢生,雜草密布,仿佛是一個天然的屏障。

兩人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希望能借此擺脫敵人的追捕。

進入山穀後,他們小心翼翼地隱藏在一塊巨石後麵,方昳澄仔細傾聽著外麵的動靜,心跳聲在寂靜的山穀中顯得格外清晰。

另一邊,何耀和鳴鴉也在奮力抵抗,何耀的武功高強,但敵人源源不斷地湧來,他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他的身上已經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但他依然揮舞著大刀,不肯退縮。

鳴鴉憑借著出色的輕功,多次避開敵人的攻擊,但也難以扭轉局麵,他的體力在逐漸消耗,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楚君如獨自麵對眾多敵人,她的劍法淩厲,但終究寡不敵眾,漸漸地,她被逼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束手就擒吧!”敵人的頭目冷笑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得意和殘忍。

楚君如看著步步逼近的敵人,心中滿是不甘。

她回頭望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咬了咬牙,縱身一躍。

“楚姑娘!”

“小姐!”

何耀和鳴鴉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

他們瘋狂地砍殺著周圍的敵人,想要衝過去救楚君如,但卻被敵人死死地攔住。

顧山白和方昳澄在山穀中躲了許久,確定敵人沒有追來後,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不知道君如他們怎麽樣了。”顧山白憂心忡忡,他的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