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拿著信封, 指尖輕撫過熟悉的字體,她抬眸看著麵生的護衛:“你叫什麽名字?”

暗衛聞言微愣,接著垂頭道:“屬下黃晟。”

“辛苦你了, 去歇著吧。”李琬琰將信收好, 對黃晟道。

黃晟走後, 李琬琰又看向守在床邊的女人:“夫人守了一日, 去歇歇吧,明日還要去酒樓。”

女人有些猶豫, 明顯是不舍李承仁,半晌還是起身:“那我去收拾行李,若有要幫忙的, 就去找我。”

李琬琰將女人送出房門, 她合上門一轉身,就見雲慎已經坐到床榻旁替李承仁診脈。

雲慎離京之前, 就得知李承仁此病不輕, 今日搭上脈, 才明白為何連何筎風都束手無措。

何筎風靜等雲慎診完脈,著急問道:“如何?”

雲慎起身,目光先落到李琬琰身上,接著垂下頭:“我一時也沒有頭緒。”

何筎風神情一暗, 他意識到還站在一旁的李琬琰:“小姐再給我些時日, 如今雲老來了, 我們一起想辦法, 定能醫好公子。”

李琬琰看著努力安慰自己的何筎風, 朝他笑笑:“阿仁的事勞你們費心了, 天色不早了, 我守著阿仁就好, 你們去歇息,明日還要趕路。”

何筎風擔心李琬琰的身子,怕她憂心勞累心疾發作:“不如還是我來吧。”

李琬琰搖頭拒絕,何筎風隻好作罷,帶著雲慎離開。

屋內李琬琰獨自守在床榻前,她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小臉,長久的昏迷他的小臉早無血色,李琬琰鼻尖微酸,她替弟弟掖好被子,隻怨自己當年太過魯莽,若她細心一些,說不定能早日尋到弟弟,說不定病情便不會嚴重到如此地步。

衣袖間忽掉出一角信封,李琬琰將信封拿出來,指尖輕輕拂過上麵熟悉的字跡,她撕開信封,將信紙抽出來,展開來看。

開頭交代了一些瑣事,說派了雲慎前來,看看可能幫上忙,黃晟是他的心腹,她若有信可以交代給他傳回來。

李琬琰看著信前半部分,一字一句還算正經,可到了後麵,便見蕭愈大言不慚的寫道:盼吾妻琰琰,一日不見,我心思狂,願吾妻早早歸矣。

末尾落款更是直接寫著,夫君謝珣。

李琬琰微微臉紅,也不知是害羞,還是被蕭愈無賴氣得,她將信紙合上,裝回信封裏,貼身收好。

也不知為何,看了蕭愈這無賴的信,她心情忽而不似先前沉悶。

次日早,眾人收拾好行李前往酒樓,婦人不放心李承仁,跟隨前去,留下男人在家看院子。

裴鐸和明琴早早將酒樓上下打點好,隻等眾人前來。

將眾人安頓好後,雲慎和何筎風開始對李承仁的病症做研究,幾日下來,發現昏迷不止因為舊疾,還因顱後的磕碰傷,久久昏迷不醒,也許是因為顱內有了血瘀。若能緩解血瘀,或許就能醒過來。

如今對症下藥,眾人輪流照顧半個月,李承仁的脈象慢慢有轉好跡象。

蕭愈時常來信,李琬琰有時也會寫寫自己的近況讓黃晟送信回京都。

深秋入冬,眼看著天一日日冷下來,不知哪日要飄雪。

酒樓老板與侍衛們都熟悉了,大家圍在一樓烤火,在火裏烤些栗子紅薯,大家分了吃。

李琬琰因為照顧李承仁,眼看著日漸消瘦,明琴心疼不已,她又勸不動李琬琰,隻能去廚房開小灶,做些補品給她補補身子。

李承仁是在初冬落雪第一日醒的。

李琬琰和何筎風等人都守在床榻邊。婦人看著終於從昏迷中醒來的李承仁,不由喜極而泣,她下意識衝到最前,一把抱住榻上的李承仁,埋頭痛苦。

李琬琰看著情緒激動的婦人,抬手撫了撫她的背,她視線與弟弟相對,看著他懵懂的神情,眼前頓生一片模糊。

婦人抱著李承仁哭了好一會,情緒才慢慢緩和,她意識到不妥,連忙從床榻前讓開位置,訕訕的擦了擦眼淚。

何筎風上前,拿起李承仁瘦弱的胳膊,正要診脈,掌心的手突然掙脫開,何筎風一愣,抬頭便見李承仁滿眼警惕和害怕,他的眼珠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將身子縮成一小團。

何筎風看著李承仁如此反應,不由抬頭看向李琬琰。

李琬琰也意外李承仁的反應,她向前傾身,慢慢握住他的小手:“阿仁,別怕,這是何院首啊,你忘了?”

李琬琰話音未落,李承仁的手再次從她的掌心掙脫開,他看向她的眼神同樣陌生和懼怕。

李琬琰一愣,心裏頓時生出緊張:“阿仁?你不記得阿姊了?你別怕,阿姊在這,不會有事的,別怕。”

李琬琰耐心哄勸,可李承仁聞言,卻是一掀被子,自己整個人都藏在被子下。

李承仁這反應,在場的眾人解釋一懵。

李琬琰有些迷茫的看向何筎風,何筎風神色一沉,他轉頭與身後的雲慎對視一眼。

雲慎捋了捋胡子,遲疑片刻,歎了口氣:“這樣的情況,在下之前也有想到過,隻是沒想到竟真遇上了。”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明琴見不得李琬琰傷心,看著雲慎慢慢吞吞的說話,急道。

“許是…許是失憶症。”

“失憶?這是為何?”明琴心裏一驚。

“公子昏迷不僅是因為舊疾,還因為之前在行宮時傷到了腦袋,顱內生了淤積,如今能轉醒已是萬幸,但醒來也許會有失憶,或是失語,又或者四肢不協調等等可能誘發的後遺症。”雲慎聽著明琴的催促,一股腦的全說出來:“如今可見,公子不識人許是失憶了,至於還會不會有其他病症,還有繼續觀察。”

雲慎話落,房間中頓時陷入寂靜。

明琴站在李琬琰身旁,轉頭看見她瞬間蒼白的臉色,心裏一疼:“小姐……”

李琬琰怔怔看著雲慎,似乎無法從他這一番話中回神。

李承仁隻清醒了一會,不久又睡去,何筎風趁著他睡時診了脈,又檢查了一下他的手臂和雙腿,暫未發現什麽不妥。

夜幕十分,眾人前後從房中離去,隻有李琬琰還守在床榻邊,遲遲不肯離開。

明琴勸過無果,打算先去廚房燉一碗蓮子羹。

李琬琰在李承仁的床前,一直守到天亮,何筎風前來,發現一夜未眠的李琬琰,心裏一急,他快步走進來,放下藥箱:“你快去休息,你的心疾怎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何筎風語氣有些急促,他看著李琬琰蒼白的麵色,又有些不忍,連忙緩了緩語氣:“小姐快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明琴守著,你放心。”

屋門又一響,明琴揉著眼睛走進來,她看著還在房中的李琬琰有些自責,昨晚上她在廚房燉著羹,結果自己不小心睡著了,再一睜眼,天都亮了。

明琴急忙走上前,欲扶起李琬琰:“小姐,奴婢陪你回房休息吧。”

她話音剛落,屋門被人從外敲響。

“誰?”何筎風問道。

屋門被推開,出現在門外的是酒樓的掌櫃。

掌櫃對著屋內一禮,接著目光落到李琬琰身上:“姑娘,樓下有人找您。”

掌櫃殷勤的向前引路,李琬琰跟在他身後向樓下走,心裏滿是疑惑。

待走到酒樓外,李琬琰看到停在外麵的馬車,她的目光移轉,很快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她的眼簾。

李琬琰腳步一頓,她定定望著那道背影,有幾分不可思議。

蕭愈聽到靠近的腳步聲,他緩緩轉身,便見酒樓門外,呆呆站在原地,望著自己不動的李琬琰。

作者有話說:

推個友文:我給男主做母後 BY 晏央

雲蓧穿進了一本書裏。

此書中,先帝愛妻成癡,自妻子過世之後,很快便撒手人寰,

留下嗣子與寡母,在權臣的掌控之下艱難度日。

好在小皇帝聰慧,忍辱負重,與愛慕他的小皇後,權臣之女虛與委蛇,

最終鬥倒了權臣,又將小皇後白綾賜死,迎娶自己真正的心上人。

雲蓧就是那個被白綾賜死的小皇後。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萬萬不能讓“先帝”去世,“小皇帝”登基。

誰知,在雲蓧入宮侍疾時,早已沒有求生意誌的“先帝”眼中竟爆發出驚人的光芒來。

他顫抖著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蓧蓧,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兒,朕都能認出你來。”

“先帝”將雲蓧當成了先皇後還魂,於是,他的病好了。

“先帝”幾乎將雲蓧寵上了天,雲蓧卻戰戰兢兢地做著先後替身,就怕哪天被“先帝”發現她是個假的。

直到她恢複上輩子記憶,發現她與“先帝”還真有一段孽緣……她終於不用擔心什麽時候被“先帝”砍了腦袋。

某天,原書中的小皇帝也穿了過來,

他發現,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妻子,成為了他爹的妻子,他們還有了一個兩個三個孩子!

他這個本來要做皇帝的人,這輩子都沒機會登上皇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