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誰泄露的?還能夠有誰,放眼整個彬川,除了卑鄙無恥手段,陰險的千田洪川之外,還有誰能夠做出這等事情?
一股強烈的恨意從他的心底穿了出來,他到底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的。他並沒有聯合那些從東國而來的人對自己下手,而是故意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泄露給了這些國人,讓他們來討伐自己,仇恨自己。
好一個千田洪川,這一招真真是卑鄙惡毒至極!
可現下也不是憤恨的時候,門外的這一群人,恨不得將自己撕成碎片,唯有將這一群來勢洶洶的人平息怒火,才能夠保證得了自己和孟淺櫻的平安。
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自己便也隻能夠承認了。倘若自己狡辯,他們也絕不會相信,反而還會使得他們對自己的偏見更深。
“各位別激動,先聽鄙人說上一句。”他強行使自己淡定下來,並保持著心平氣和的語氣,和門外的人說道:“鄙人的確是來自東國的千田氏,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和諸位秉明,這一切都是鄙人的不適,還望各位見諒。”
“但鄙人並非是絕對的東國人,鄙人的母親是國人,因而,鄙人也有國人的這一程血統。”
“鄙人是真心想要留在中國長居的,一直把國人當做自己的同胞,從來沒有聯合過任何一個東國人做出對中國不利的事情。”
“這些年來,鄙人和夫人在一起一直兢兢業業地做著我們的小生意,與那些為非作歹的東國人絕非同路之人。”
“那些潛伏在中國的東國人做事著實可惡,鄙人的心中有萬般痛恨。但鄙人永遠都不會做那種事情,還望各位莫要誤會,不要傷及鄙人與夫人。”
“哼,誤會,說的倒好聽,東國人從來沒一個好東西,誰知道你這個賤種包藏了什麽禍心?”怎料門外的那一群人的怒火,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更盛,依舊對他們不依不饒。
“你潛伏在中國這麽久,就是想禍害中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心思,別裝了,誰不知道你那張醜惡的嘴臉?”
“有本事就別當縮頭烏龜,出來說話,老子都要看看你這個東國鬼子有幾分能耐?”
門外的那一群,人大抵是已然怒火中燒,想必是任何言語都無法聽得進去了。
客廳的門被他們不停地敲打著,發出一聲又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誰知這些人進了家門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怎麽了,良時?”孟淺櫻在也屋子裏聽到了門外的聲音,立刻跑出了屋子,臉上也長滿了驚惶之色,“怎麽回事,是誰,他們要做什麽?”
“賤女人,你給我出來,我們保證不打死你!”
“嫁給東國人就是狗漢奸,狗漢奸不得好死!”
門外那一聲又一聲的辱罵聲著實不堪入耳,夢淺櫻聽著不由得呆了住,“這……是怎麽回事?”
“淺櫻別出聲,千萬別出聲。”宋良時的臉上滿是凝重,一步上前,緊緊將孟淺櫻擁在懷裏,在她的耳邊,對她慎重叮囑而道:“他們是來尋釁滋事的,我們絕對不能給他們開門,不然就真的出事了。”
他抬起頭來,又看了一眼那被打的不停震動地房門,眉心凝了一凝,肅聲對孟淺櫻說道:“現在這個樣子,家裏我們是待不了了,他們大概是不會放過咱們的。”
“你跟著我,我們從窗戶走出去,千萬不能讓他們找到我們。”
“嗯嗯。”孟淺櫻也恐慌了起來,眼下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也隻能聽著宋良時的話,準備著同他一塊逃走。
“奸夫**婦哪跑?”可誰知他們還沒來得及邁開腳步,便聽得“轟”的一聲,不知道是什麽人把門撬了開,門直直被推倒進了屋子裏,險些將他二人砸到。
“淺櫻,小心!”宋良時的心一驚,連忙護著孟淺櫻躲了開。
“東國鬼子狗漢奸,給我把他們往死裏打!”那群人手中執著棍棒,每一個人都是漲紅了臉色,連眼睛之中都透著不可抵擋的憤怒之意,並立刻一擁而上。
“啊!”孟淺櫻直接便被他們推倒在了那堅硬的牆壁上,猛然撞擊到了額頭,他不覺發出了一聲低微的呻吟。
“給我打死這個不要臉的賤人!”說著,那無情的棍棒便落在了孟淺櫻那纖弱的身子上。
“啊,別碰我,別碰我!”孟淺櫻的頭發刹那之間,便被他們撕扯得一團蓬亂,額頭上也落下了一大塊紅腫的痕跡。
被那些人不留餘地的撕扯著,毆打著,她沒有任何反抗與還擊的能力,瘦小的身軀全在角落裏,瑟瑟發著抖。
“淺櫻!”宋良時的身上也已經挨了好幾記的棍棒,嘴唇也已經有了被毆打而致的淤青痕跡。
聽到了孟淺櫻那撕心裂肺的呻吟聲,他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不顧身上挨著那猛烈的棍打,便撲向了孟淺櫻。
“有什麽衝著我來,誰也不許傷她!”他將那些人推了開,用自己的身子替孟淺櫻擋住那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毆打,並緊緊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中。
“啊!”那無情的棍棒打在了肋骨上,疼痛專心鑽心,這種感覺讓他的五髒六腑都如同被擰在了一塊兒。
“良時,良時!”看著臉上都是青紫痕跡,咬著牙,切著齒的宋良時,孟淺櫻又擔憂又害怕,已經嚇得變了臉色,連聲音都已經變了語調,“住手,你們住手,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給我打打死這對奸夫**婦!”然而,那些人卻未有絲毫手軟,非但沒有收手,反而下手更重了力度,“讓你們害我們國人,我們今天就要把你們打死,在這裏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你們這一對不要臉的奸夫**婦,就你們這等貨色,就算把你們打死都不夠接這些受苦受難的國人的心頭之恨!”
“良時,你快起開,快起開呀!”孟淺櫻一邊流著淚,一邊嘶喊著,蒼白的麵色猶如白紙一般,拚命想要推開宋良時,“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把你打死的!”
“淺櫻,你……你別怕。”宋良時極力忍耐著身上的疼痛,咬緊了牙關,才從口中吐露出一聲語不成句的話,安撫著孟淺櫻,“不會有事,我們都不會有事……”
他忍耐住了那鑽心入骨的疼痛,站直了身子,出其不意地踩了之後那人一腳,並用手肘將其向後一撞。
“哎呦!”那人發出了一聲吃痛的呻吟,這才收了手,他向後跌退了一步,又踩到了身後那一人的腳上,使得那擁堵之中留了一個小小的間隙。
“快走,淺櫻!”宋良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拉住了孟淺櫻,並帶著她迅速地從這間隙之中逃離了開。
“他們想跑,快把他們攔住,這一對奸夫**婦,一個都不許跑!”那些人又怎肯就這樣罷休,見得他兩人逃走,便立刻又追了上去。
“啊……”宋良時身上的每一個關節都在痛著,剛剛邁出一步,便痛的栽倒在了地上,已是舉步維艱,想要逃離此處,隻怕如同天方夜譚。
“良時,良時,你沒事吧,你沒事吧?”但見他這副模樣,孟淺櫻隻覺得整個天都已然塌了下來,跪在地上扶著他,涕淚齊下地哭泣著。
“你別管我怎樣,他們馬上就要追上來了,你快走快走啊!”宋良時臉上盡是急促,眼見著那些人就要追了上來,他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拚命要將孟淺櫻推開。
自己這般狀況,想必是想走也無法走的了了,如若自己有什麽三長兩短,便也隻能認了這命數,但她絕不能有事!
可宋良時已經傷成這個樣子,孟淺櫻又怎麽可能將他丟下自己逃之夭夭。
“不行,我不走!”她緊緊將宋良時擁了住,淚水落在了他的後衣襟上,哽咽的聲音之中,也帶著堅決,“要走的話,我們一起走!”
“哪跑,看我們不打死你們!”眼見著那些人已經手提棍棒距他們越來越近。
宋良時越發急了起來,緊緊皺起了眉頭,“淺櫻,你聽話,快走啊,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孟淺櫻也看到了那一群氣勢洶洶的人,朝著兩個人逐漸逼近,現下宋良時傷得這樣重,兩個人已是走投無路。
難不成沒有被東國人害死,卻要死在自己同胞的手中?
目光移動了一寸,看著立在老樹旁的那一袋子沙土,孟淺櫻登時急中生智。她立時站起了身,一步閃到了一旁,也不知哪來那麽大的力氣,那瘦小的身子竟然講了一整袋子沙土,一整個拎了起來。
“等死吧!”那些人已經逼近她不到三尺的距離,眼見著那棍棒便要落到她的身上。
“淺櫻!”宋良時已然變了臉色,手腕青筋暴起,甚至連眸子都在顫抖著,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裏的叫喊。
眼見著孟淺櫻便要羊入虎口,可自己這般境況,連身子都無法站立得起來,竟是連半分也護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