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真的呀?你……你願意幫我?”不料他竟然這樣快地就答應了自己,白婉瓷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也有些沒回過神。
“還能是假的不成?”男子淺淺地笑了一下,神色依然溫和,“不是你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我今天就做了個好人吧。”
“放心,我不會戲耍你一個小姑娘的,就算你對我出言不遜,我也不至於讓你摔斷腿,作為報複。”
“你若信得過我,你就跳下來,我會牢牢接住你。你若信不過我,那就算了,我們後會無期吧。”
他話音落下,便將手臂放了下來,做出了要轉身離開的模樣。
“哎,別走別走,千萬別走!”白婉瓷心急了起來,連忙又招呼回了他。
男子轉過了身,微微挑了挑眉,“小姐,你決定好了?”
“嗯,我……我相信你。”白婉瓷點了點頭,並做出了決定,“那你一定要接好我呀,我馬上跳下來了!”
“來吧!”男子張開了雙臂,等候在了原地。
看著那地麵的高度,白婉瓷的心中還是有些犯怵,可自己也沒有在猶豫的餘地了。
“你一定要接住我呀!”她的心一橫,索性什麽都不再顧,閉上了眼睛,便縱身一躍。
整個人騰空而落,當她的腳底觸及地麵的時候,身子被一陣溫暖環繞了住。
一陣淡淡的檀香氣息撲麵而來,帶著一陣渾厚的溫度,睜開眼睛,驚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整個人落在了那男子的懷裏,那男子所持如他所言一般,緊緊地接住了白婉瓷,沒有讓他出一點意外。
抬頭之間,望見那一張清秀而又俊朗的麵容,他那眉峰之間帶著鋒芒,恰如遠山,唇紅齒白宛若瑪瑙碧玉,渾厚的眼眸之中流傳著一層淺淺的秋水。
他的模樣的確生得很是好看,棱角分明但卻並無清冷,恰有君子溫潤如玉之風貌。
抬起頭來的那一刹那,兩個人的目光剛剛好又交匯到了一處,距離不過幾寸,他那渾厚的氣息撲麵而來,竟讓白婉瓷生出了幾分春風沉醉之意。
就這樣抬著頭睜睜地看著他,白婉瓷的心跳不由得加劇了節奏,臉上也生出了幾分微微發燙的觸感。
“小姐,你在看什麽,鄙人的臉上有東西嗎?”男子的神色倒並沒有什麽異樣,一句淡淡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講出,在一本正經之中好似更帶了些調侃。
“啊,沒……沒……”戴婉婉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緊緊的抓著他的袖子,立刻鬆開了手,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開口之間也有些不知所言。
她向後退了幾步,低下了頭,原本就有些發燙的臉頰,此刻好似更多了一抹酡紅。
“那個……”她扣著自己的雙手糾結了片刻,才將頭抬了起來,望著麵前這溫潤如玉的男子,忠於真誠地從口中道出了那一句感謝,“先生,謝謝你。”
那男子看著她這雙明淨透徹的眼睛,不覺笑了一下,也不知他的笑容之中意欲為何,也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聲音之中還是帶著一貫的溫和,“無妨,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耽擱了這許些時間,此時剛剛到了三點半,剛好是放學時間。
學校的放學鈴聲打了響,女學生們從校園樓中走了出來,手牽著手,嘰嘰喳喳地走出了校園,校園外這條寂靜的小路,忽然之間充斥著一片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一輛豪車從他們的麵前駛過,停在了不遠處的樹下,車門打得開,隻見從車裏走下來,一個穿著旗袍的婦人和一個戴帽子穿著西裝的男人。
“糟了,不好!”白婉瓷的心猛然一驚,整個人立刻提起了心神,慌張的四周環顧著,立刻躲在了那花壇的後麵。
“怎麽了?”男子看著她這般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由得詫異。
“人來了,人來了,快躲起來呀!”白婉瓷的整張臉上寫滿了驚慌,不知所措之中,一把江那男子拉了過來,並與他一同藏在了那花壇後。
“小姐,你這是……”見她這般做法,男子不由得更為詫異。
“噓,別說話,千萬別說話。”白婉瓷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隻能壓低了聲音對他叮囑,生怕一個不慎被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男子看著她這般驚惶的模樣,想必也從中察覺出了有原因所在,便也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與他一同躲在花壇後,沒有出聲音。
剛才那一刻,白婉瓷一眼就看了出來,穿著那麽奢華的旗袍,走路那般騷首弄枝的模樣,除了自己家裏的那位愛慕虛榮的趙姨娘之外,整個彬川再找不出來第二個。
她竟然說著今晚要約陸懷遠一塊兒接自己下學,那麽和她一同下了那豪車的那個自己隻看到背影的男子,便也一定是陸懷遠那個老男人。要不是那種虛榮的有錢人,誰會這麽大張旗鼓地開著豪車出來。
自己這麽大費周章的翻牆出了校園,不就是為了躲避開他門,如果就這樣被她們看到了自己,那張一番折騰,豈不是都白費了?
她在花壇的後方,從樹枝的縫隙中可以看到,趙姨娘和陸懷遠的動向,趙姨娘朝著前方的位置指了一指,別同著那戴帽子穿西裝,男人一頭向前方走去,拐過了那個路口,便不見了身影。
這一刻,白婉瓷提著的心才終於鬆了下來,“沒事了,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她這才從花壇後走了出來,並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嚇死了,總算是擺脫掉了!”
見得她站了出來,男子才跟著他一同從花壇後走了出來,看著她這神色,男子的臉上滿是疑惑,“小姐,你剛才這是……”
“我……”白婉瓷開口,可這件事情太過於冗長複雜,用三言兩語無法同男子解釋的清楚,她也隻能呼了口氣,“這事兒真的是說來話長呀,你若願意聽我講的話,那我慢慢講給你聽吧。”
這男子倒也是個好耐性的,自是有耐心聽著白婉瓷絮絮地講述著這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這校區的街道,白婉瓷聲情並茂地描述著,才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明。
“……就是這樣,我家那個趙姨娘非要讓我和那個老男人相親,可我好歹也是個名媛大小姐哪能給那個比我大那麽多歲的老男人做妾呀。”
“要是走學校的正門,肯定會被他們堵上,再拉著我一塊去吃飯,我不能走學校的正門,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我也隻能翻牆才能逃過這一劫了。”
“我也知道我一個小姑娘這麽做不成體統,可我真的再想不到別的主意了,情急之中,也就隻能選擇這種方式逃掉了。”
“原來是這樣。”男子耐心地聽完了他的講述,臉上頗生出了幾分耐人尋味的神色,望著白挽辭,那清澄而又透鏡的麵容,淺淺笑了一笑,“難怪這樣優雅的小姐會翻學校的圍牆,原來是被相親的事情逼得走投無路了。”
“就是嘛,就是嘛。”白婉瓷撅了撅嘴,“要不是被趙姨娘那個婆娘逼的,我何至於會做這樣的事情嘛,她真的是不把我逼死不罷休。上次就是她連哄帶騙的,把我騙去咖啡館……”
提起了上次的事情,她神情一滯,想起了與男子初遇時候自己的舉動,那一層愧疚不由得又籠罩在了她的心房。
“先生,那天的事情對不起呀。”白婉瓷的眼中閃爍著愧疚與歉意,扣著手指,微微俯首,現成地向男子表示歉意:“那天我真的是認錯人了,我是把你當做陸懷遠才對你出言不遜的。”
“原先是趙姨娘把我騙到那邊去,讓我等著和陸懷遠見麵。但是她中途遇到些事情被叫走了,她讓我自己一個人在那裏等候著見陸懷遠。”
“我原本是想等著他到了,我把他給氣走,這樣他就不會有納我為妾的心思了,所以你進來的時候我就把你當成了他,故意對你說那些挖苦的冷言冷語。”
“起初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納悶,那個貪婪好色的老男人怎麽可能長的這麽年輕?好看又這麽溫和有禮。”
“後來回家的時候聽趙姨娘說陸懷遠有事沒有來,我才知道我認錯人了,原來被我罵的人的確不是他。”
“難怪呀,難怪。”男子聽了她的話,實在忍俊不禁,“我就說你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言辭怎麽會這樣犀利,原來你是把我當成了你的相親對象。”
“你臨走的時候還踩了我一腳,我真的要被你搞蒙了。我還以為我千辛萬苦找來的生意要談崩了呢,原來是誤會一場。”
“先生,對不起呀。”聽他這樣說著,白婉瓷的心中更是愧疚,隻能再一次赤誠地向他發出道歉,“都是我太莽撞了,連問都沒問,就對你一頓怒罵,還踩了你,都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