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華興這裏有沒有軟瓷製造的工藝,如果你會製造軟磁的話,能不能讓我看一看軟瓷的製造手法呀?”

“這個也可以的。”景明軒點了點頭,很愉快地答應下了她,“軟瓷雖然並非我們主要製造的瓷器,但對於軟瓷的製造,華興也還是有所涉獵的。”

“你想看的話,我當然可以給你演示,你等著,我馬上把原材料取來。”

說著,他便立刻取出了製造軟磁的材料,仔細地為白婉瓷演示了出來,並詳細地一一為她掩飾著這其中的步驟和製造中所涉及的原理。

白婉瓷亦聽得認真,對他感激又佩服,不料他年紀輕輕,竟然擁有這樣純熟的燒瓷技藝,各式各樣不同的燒瓷技藝他都有所涉獵,他的能力著實了得。

與此同時,心中更多的是對他的感激,萍水相逢結識的朋友,對自己卻這般真心相待,隻要是他懂得,他都不吝與自己交流。這樣的人,在這世間又哪裏能夠尋得到第二個?

這一天,她在華興與景明軒交談了很久,直到夕陽西下時分,方才離開。

“謝謝你呀,明軒。”告別時,白婉瓷亦是滿心愉悅,“今天跟著你又學到了不少東西,回去我就好好琢磨琢磨怎麽燒製硬瓷。”

“你有空常來便好。”景明軒看向他的目光之中,滿含溫和,“下一次,再換一種瓷器燒製演示給你看。”

“好呀,等我什麽時候有時間了就過來找你。”白婉瓷那清澄的雙眸之中閃爍著點點光芒,“我走了,來日再見!”

“路上小心!”景明軒目送著白婉瓷從江橋上離開後,方才走回到了屋子裏。

“明軒哥,你怎麽又讓那個女的進來了?”他剛回頭,便看到孟淺櫻帶著滿臉的氣惱朝他走了過來,“你該不會不知道那個白婉瓷是什麽身份吧,她可是玉蘅春的老板的女兒,這樣的人,你怎麽能讓她進咱們華興呢?”

“沒事的,淺櫻。”景明軒卻搖了搖頭,麵色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你不用這麽草木皆兵,婉瓷她隻是一個心性單純的小姑娘,也沒有接管生意,是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麽不利的。”

“婉瓷?”聽到了這一聲親昵的稱呼,孟淺櫻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明軒哥,你什麽時候和她的關係這麽親近了,難道你不怕是她裝出來的嗎?”

“就算她沒有接管生意,她也是玉蘅春的人呀,他們和咱們可是很強大的競爭對手,她很有可能是故意過來蒙騙你,想要從咱們這裏來偷藝的。”

“你怎麽能夠向競爭對手來展示咱們的製瓷技藝呢,萬一把這些技術泄露給了對手,咱們的生意可就被搶占了呀。”

“不會的,別擔心。”景明軒對此並沒有一點擔憂,眸色反倒是十分堅定,“婉瓷她並不是那樣的人我清楚,她沒有正式地學過製瓷陶藝,也不過就是對此有些興趣,想要看看罷了。”

“而且我也隻不過就是給她演示了一點陶藝製造的方法而已,也沒有教給她太多的東西。競爭對手之間比的不僅僅是記憶,還有經營方式,就算他學會了,也不會對咱們產生什麽不利。”

“更何況……”他的眸色微微一動,似有三分柔和沁在其中,連聲音也更多了些溫潤,“她性情單純,並不會有那些複雜的心思,你不用擔心那些事情,她不會用這樣的方法來蒙騙我的。”

“明軒哥!”孟淺櫻撅起了嘴,臉上露出了幾分氣惱,“你和她認識才不過幾天的時間,你為什麽這麽相信她呀?你怎麽就敢擔保她一定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她是不是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了?”

“你……”看著景明軒那般臉色,她帶著幾分揣測的開了口,“明軒哥,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對誰這麽偏袒,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白婉瓷了吧?”

聞此言,景明軒的心一驚,驟然之間湧現在腦海之中的,是白婉瓷那燦若桃花的笑顏。

隻要望到那單純的少女,便會使得他卸下身上全數的疲憊,她的真誠與單純,仿佛一劑良藥一般,治愈著他在商場之中曆經浮沉後的那一身滄桑。

“明軒哥,可不行呀!”沒有得到景明軒明確地回答,孟淺櫻不覺慌了起來,“你不能夠喜歡她,她可是咱們競爭對手那邊的人,你可千萬不要感情用事啊!”

“啊……沒有沒有,別胡說。”景明軒的神色有幾許發怔,隨之便又很快否認了去,“我才和他認識多久,怎麽可能喜歡她,你想的也太多了,不過就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而已。”

想到了白婉瓷的一顰一笑,景明軒露出了忍俊不禁的一笑,“在商界裏叱詫久了,難得會遇上一個不會權衡算計,心思簡單單純的人。和她相處起來,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他也沒有再多說下去,隻對孟淺櫻叮囑了一句,“快好好回去幹活吧。”便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裏。

“嗯……應該放在哪裏呢?”休息日,白婉瓷坐在房間的座椅上,愛不釋手地捧著景明軒送給自己的那兩件陶瓷工藝品,竟不知該怎樣嗬護。

“就放在這裏吧。”在房間中學摸了很久,最終,她決定把這兩個小小的瓷器放在了書櫃上,最中央的那一層。

她的動作極其小心謹慎,生怕哪一個不當,碰壞了這玲瓏精致的陶瓷工藝品。

“嗯,放在這裏正好。”她又做回到了原色,雙手托腮,望著那晶瑩剔透的青瓷和青花瓷,“就這樣剛剛好,讀完書,抬起頭就能看到。”

“嘿嘿嘿,終於把華興的瓷器搞到手了,好不容易弄到了彬川最好的青瓷,這我可得好好珍藏著。這事兒可千萬不能讓趙姨娘那個婆娘知道,要不然的話,又得被她搗鬼了。”

“小姐,您在嗎?”這時聽到了家中的婢女在門外的呼喚聲。

“在,門沒鎖,你進來吧。”白婉瓷轉過身,朝著門外回應了一聲。

“小姐。”那婢女進門後,俯身行了一個禮,又對她說:“老爺回來了,他叫您到書房中去一趟,說是有話要同您說。”

“啊,爸爸,他回來了?”白婉瓷站起了身,“行,我馬上就過去。”

也不知道白雲生有什麽話要對她說,那婢女剛剛傳完話,白婉瓷便立刻去了書房。

“爸爸,你都在玉蘅春呆了多少天了,你可終於回來了。”白婉瓷進到書房,便看到了白雲生坐在椅子上,她微微撅起嘴,走過去環住了他的臂膀,朝著他撒了個嬌。

“你這丫頭呀!”白雲生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袋,“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好好聽趙姨娘的話,給我省省心呀?”

“哎呀,爸爸,你怎麽一回來就提她?”提到趙姨娘的名字,白婉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喜,立刻鬆開了白雲生的手臂,“我為什麽要聽她的,你也不問問她是怎麽對我的,也不管你女兒有沒有受委屈?”

白雲生吸了一口煙,淡淡道了句,“你這丫頭說什麽呢,趙姨娘說你的長輩,你怎麽能不聽她的話,她能夠讓你受什麽委屈啊?”

聽得這話,白婉瓷立刻瞪起了眼睛,“你還偏幫著她說話,你不知道……”

“行了,別扯這個,我叫你來的重點不是問你這個的。”白雲生看著白婉瓷的目光之中帶著些許的嚴厲,“我問你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你說,你跟那個華興陶瓷製造公司的總經理景明軒是什麽關係?”

“啊?”白婉瓷不覺驚了一下,她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自己和景明軒相識的事情,爸爸又是從何得知的?

“就是新結識的朋友啊!”這也不是什麽不能為人道之的事情,白婉瓷很坦然地承認了下來,“前不久和他剛認識,他幫過我一個小忙,這個人也是蠻不錯的。”

“你別給我裝傻充愣的。”白雲生的神色之中更多了些嚴肅,拍了一下桌子,聲音之中也填了些厲意,“你是不是背著我,和那個景明軒勾搭到一塊去了?”

“你不知道他們是咱們最強勁的競爭對手嗎,你怎麽能和他去談戀愛?”

“什麽?”聽得這話,白婉瓷不覺大為駭然,這著實太過荒謬,為何爸爸會這樣想?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她不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我什麽時候和他談戀愛了,爸爸你這到底是聽誰說的呀?”

“你別管我是聽誰說的。”白雲生保持著原有的態度,對她質問,“你就跟我實話實說,有沒有這樣的事情?”

白婉瓷心中無奈,這世上還真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想必是那一次自己被陸懷遠糾纏,情急之中,讓景明軒假扮自己男朋友的那個時候,被旁人瞧了見。

也不知是陸懷遠還是旁人口中傳出去的,竟然這麽快就傳到了爸爸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