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日的勝仗後,眾將士哪怕再累,也都個個鬥誌昂揚。

凱旋的曙光就在眼前!

越軍經此一戰,直接往後退了十裏地,好幾日都不曾動彈。

他們的糧草已盡,又加上領軍首領的頭顱震懾,早就沒了往日剛剛攻打時候的精神氣。

隻是有人坐不住了。

隨著軍中開始興起新的傳言,楚荇來軍中,是想通過崔謝璟謀劃皇位,就連景王手中有兵權的事情,都傳的沸沸揚揚。

甚至有人說,當年先帝的皇位,是老景王讓出來的。

現在崔謝璟想奪回去。

亂七八糟的話在軍中傳了起來,就連楚荇去軍中,眾人看向楚荇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絲的不對勁。

曆來公主都是在皇宮裏偏居一偶的,她們成年之後,要麽尋個駙馬在京城定下,要麽就以和親的身份前往他國,像楚荇這般混到軍中來的公主,前所未有。

好好的一個公主,要掙軍功做什麽?

楚敬再次踏入崔謝璟正在議事的軍營時,眾人的目光就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論起來,這位才是正兒八經的昭國皇子。

隻不過。

人人都以為他能在戰場上立多少功勞,待凱旋回去,定能封王封爵,別的不說,隻要比另一位皇子高出一頭即可。

可沒想到,來了禹州後崔謝璟對他的壓製很明顯。

哪怕二皇子是個聖旨封的副將,但崔謝璟和楚荇公主也未曾將他放在眼裏,更何談跟他商議。

到現在為止,那戰功祿上竟是也沒對二皇子有寥寥幾筆。

更別提安陽侯了!

“楚荇,你可知罪?!”楚敬直接冷聲開口。

楚荇這會兒正在給眾人講著越軍日後有可能去往哪些地方,而他們又在哪裏進行圍堵更好的時候,就聽到楚敬來了一句這樣的話。

她倒是等楚敬上門等許久了。

於是。

楚荇抬頭看著他開口,“來人,將二皇子拿下。”

此話一出,眾人的心裏立刻就咯噔了下,他們看看楚荇這邊,再看看楚敬這邊。

大家不敢妄動。

就在楚敬的臉色變化不停地時候,楚荇索性直接抽了旁邊放置的刀,上前兩步當眾將刀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楚敬脖頸處頓時一涼,他眼神寒意凜然。

“你什麽意思?”

“二哥勾結拓跋行,先是陷害蕭家,又引動越軍發動戰爭。”楚荇講的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楚,“你讓安陽侯暗中救下受傷的拓跋行,替他養傷,這些事情,二哥認不認?”

眾人的臉色唰的齊齊變了。

楚敬當然不認,他抬手就要將劍拿下,“你放肆,竟敢汙蔑本皇子!”

可盡管他嗬斥的再大聲,楚荇架在他脖子上的劍也未曾動過分毫,反而因為楚敬的抬手,在他的手上劃出了血跡。

血跡就這麽侵染在了長劍上……楚敬的心裏忍不住下沉。

他就知道,那日連雨煙將人放走,定會引起楚荇和崔謝璟的注意。

可好在真正救下拓跋行的人,不是他。

“救下拓跋行的人,不是本皇子,而是安陽侯。”楚敬強自鎮定下來,“本皇子雖知曉此事,但一直想用拓跋行設局,來逼退越軍,可沒想到安陽侯自作主張,竟然將拓跋行放走,本皇子也是十分生氣。”

他解釋起來,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連雨煙的身上。

有人忍不住問道,“既是二皇子心裏有主意,那為何不第一時間跟景王說,好一同想出計策?”

“景王一向和四妹妹商議軍中大事,又何時跟本皇子商議過。”楚敬冷哼一聲,“你們是覺得本皇子還要去做那個上趕著的人?”

話音落下,外麵忽的響起呱唧呱唧的拍手聲。

崔謝璟推門從外麵進來,他直接將外麵的厚重披風解開,遞給了一旁的小兵。

他繼續拍手,“二皇子狡辯的真是好有道理,若不是本王從頭到尾知道你為了皇位跟拓跋行謀劃之事,還真能像他們一樣被你騙過去。”

若說眾人對楚荇的話還是半信半疑,而對崔謝璟就多信了半分。

這個年輕人的聰慧,向來讓他們心服口服。

“從蕭家被父皇生了疑心開始,裏麵就有兩封書信是偽造的。”楚荇看向楚敬,“信是安陽侯遞給父皇的,可那兩封,是二哥塞進去的,安陽侯曾救過拓跋行的性命,從她回京開始,一切都在二哥的算計下吧?”

她看都不看驚呆了的眾人,繼續出聲,“二哥跟拓跋行達成一致,隻要拓跋行幫你上位,就將禹州和幽州兩座城池劃分給越國,二哥與虎謀皮,害了多少百姓的性命?”

這些話像是從楚荇的口中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卻是讓其他人捏緊了拳頭。

楚敬的眼神生冷,“你空口無憑,可有什麽證據?”

“來人。”崔謝璟倚在旁邊的桌子上,衝著外麵喊了聲。

很快,外麵就有人匆匆忙忙進來。

眾人擦眼一看,不是二皇子身邊的貼身侍衛,還能有誰?

除此之外,還有個老老實實跟進來,低著頭不敢說話的小尾巴之……沈子贇。

楚敬的臉色忽的又是一變,“好一個將他們當做證據,為了汙蔑本王,竟是將本王身邊的人都能收買。”

收買倒也不失為一個脫罪的好理由。

那侍衛跪在地上,臉色灰白,“二皇子他確實時常去見拓跋行,許多時候二皇子會幫著拓跋行給外麵的越軍遞消息,都是遞的咱們軍中的消息……”

之前在軍中抓住十多名奸細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眾人又有幾個不膽戰心驚的。

屢戰屢敗,屢戰屢敗。

原以為是越軍學聰明,沒想到是軍中有奸細。

後來軍中奸細好不容易被拔除的差不多了,沒想到背後竟然還隱藏著一個更大的奸細!

“二皇子,拓跋行確實住在你的府中,你還想怎麽狡辯?!”有人站了出來,衝著楚荇和崔謝璟拱手,“景王,鎮國公主,不如將二皇子綁了回京,將這些事情好好查問一番。”

楚敬一腳蹬在那人的肩膀上,嗬斥道,“還不趕緊承認,你是如何被收買的?!”

“下官……下官也可以作證。”沈子贇在一旁顫巍巍地舉了手,“二皇子跟安陽侯的勾結,下官也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