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憑空有女朋友第一人, 葉紹宇陷入了整日的自我懷疑。
SHIRLEY酒吧，葉紹宇盯著童佳樂發來的微信截圖證明，心如死灰：“是我, 真的是我, 竟然是我。”
如果說之前童佳樂隻是出示了微信聊天記錄，葉紹宇覺得對麵的頭像他有點兒眼熟，現在童佳樂把微信號碼都截了過來，葉紹宇才意識到真的是他沒跑了。
“怎麽會是我呢？居然真的是我？”葉紹宇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棵爛木，馬上可以枯死過去, “兜兜轉轉原來是我！”
砸砸瞥了眼正在發瘋的葉紹宇，小心翼翼跑到祁則旁邊，給他添了一杯水，小聲八卦：“祁哥, 葉哥說什麽呢？什麽是他, 真的是他的？”
祁則側眸：“跟童佳樂聊天的人是你葉哥的小號。”
“什麽？什麽？”砸砸沒想到自己能吃到這麽大一個瓜。
那天在酒吧裏的時候，葉紹宇還矢口否認自己跟童佳樂有過任何的關係。
砸砸進一步提出自己的好奇：“所以是葉哥其實真跟佳樂姐聊過吧？”
砸砸的聲音有點兒沒控製好, 一下就被葉紹宇聽到了, 立刻瞪了他一眼：“什麽佳樂姐，誰是你姐，你怎麽喊誰都是姐？”
“我……那我喊什麽？”砸砸生怕葉紹宇會說扣他工資, “佳樂妹妹？不合適吧。”
葉紹宇：“……”
葉紹宇不想說話了, 他是真的有點兒想不通, 跟童佳樂聊天的微信號是他的沒錯, 但自打他高中那會兒把遊戲裏的獎勵領取完，自己已經很久都沒上過了, 要不是童佳樂給他截圖, 他早就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出。
“我靠, 難不成我真有什麽第二人格？”葉紹宇一拍腦門，“電影裏不是經常有這種情況嗎？男主角一發呆一睡覺，第二人格就會跑出來，經常還做點兒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祁則皺了下眉。
“我的祁，我真的完了啊。”葉紹宇不敢細想，晃著祁則的身體就求他，“你要不帶我去趟醫院吧，好歹摁著我查查到底有沒有出問題……”
葉紹宇在這邊兒哭天喊地，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完蛋。
祁則也是被葉紹宇吵的頭疼，揉了揉太陽穴：“你每天腦子裏想什麽呢？”
葉紹宇家裏又沒有遺傳病史，從小到大身體健康，四肢健全的，怎麽可能好端端有第二人格。
“那不然沒辦法解釋啊。”葉紹宇也很無助，“如果是新申的號也就算了，這可是我高中那會兒申請的小號，就是我沒跑了。”
砸砸聽到高中那會兒申請的，猛地抬起頭，他對這個小號有點兒印象，那會兒葉紹宇還說過這個號是專門玩遊戲的，但差點兒因為祁則成了詐騙號。
“也可能不是你呢？”砸砸努力幫葉紹宇挽救。
葉紹宇瞬間看了過來：“什麽？”
“我是想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知道你這個賬號？”砸砸老實巴交道，“葉哥你不是說過嗎？這個賬號是專門用來玩遊戲，那既然專門用來玩遊戲，當時肯定加過不少遊戲好友吧？或許還有代玩什麽的，萬一是你跟他們說過密碼，他們想起來，現在用了你的號……”
幫你談了個戀愛？
別說砸砸越說越不自信，葉紹宇都覺得砸砸說得有點兒扯了。
“雖然說我這號是專門為了遊戲辦的，但代玩是不可能代玩的，我的遊戲基本上就沒讓別人經手過。”葉紹宇擺擺手，“與其說盜用了我的號，還不如說我精神病來的舒服。”
砸砸語塞，他也沒有更好的理由了。
“再說了，我這個號又沒什麽實際價值，好友都沒幾個，統共就加了幾個親近的人，非要說我把密碼告訴過誰……”葉紹宇唰地轉頭，看向邊上還在安然喝水的祁則，“我他媽當年就告訴過你，我的祁。”
話音剛落，葉紹宇跟砸砸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祁則抬眸，掃了眼兩個人對過來的目光，把水杯放下：“怎麽？”
“你還記得吧？當年你要誆時梨那次，用我的號，差點兒還把我變成詐騙犯，我就把密碼告訴過你一個人。”葉紹宇心裏立刻有了想法，湊了過來，貼緊祁則，不讓他逃走，“以你當年的行為，就愛拿別人的號偽裝，詐騙本騙了，一個不多，兩個不少的，你是不是上我號，用我身份給我談了一個，故意玩我呢？”
祁則麵無表情：“我看起來那麽閑？”
“那誰知道？”葉紹宇估摸出一個大概的線路，都要跳起來了，“你當年還冒充人家時梨媽媽呢，搞得我現在微信小號還是跟人家媽媽差不多的賬號，誰知道你到底還會不會喪心病狂，還會不會喪盡天良？”
砸砸也找到了盲點，捂嘴，震驚道：“…….祁哥，原來脫單的人就愛給別人找對象是真的嗎？那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別說話了好吧？你這破關注點。”葉紹宇現在就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祁則搞得鬼，“不管，不管，你說我的號到底怎麽回事兒？是不是你上的！”
祁則沉默：“不是我。”
“不可能，那還能是誰？這個號密碼我就告訴過你！”
祁則無奈，他總算也體會到一把葉紹宇的感覺了：“請問你的密碼變過嗎？”
“嗯？什麽變沒變過。”葉紹宇愣了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遊戲獎勵領完就……”
“我是說你大號跟小號的密碼。”祁則搖了搖頭，“你用的是不是都差不多？”
葉紹宇頓時沒了話，他默默伸手，戳了麵前的一塊兒西瓜，小聲，反駁道：“差不多那也是差一點兒的。”
葉紹宇對自己的密碼還是很有自信的，雖然說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名字縮寫加生日，但大號的結尾是個感歎號，小號的結尾是個問號，加在一起就是係統都認定的難度超高不容易破解的密碼。
“行吧。”祁則問他，“你還記得這個號加過誰嗎？”
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是熟人作案，知道葉紹宇基本密碼的，還知道葉紹宇微信小號的。
但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葉紹宇光記得加的人少，具體到底有誰早就忘幹淨了：“那我哪兒能記住。”
“那就看一眼。”
多虧了葉紹宇的密碼基本上一樣，又因為祁則還記得賬號，眾人很輕易地就登陸上了葉紹宇過去的微信小號。
“等等，等等。”微信才登上，葉紹宇就拍了下桌子，手機登陸會顯示上次的登陸信息，現在聊天記錄還沒加載出來，葉紹宇就發現了不對勁，“這IP定位不對勁，這個IP怎麽在湖城呢？”
葉紹宇土生土長的北城人，周圍的朋友也沒多少外地人，就算自己跑別處旅遊，他也沒隨便加過聯係方式。
“這麽說盜號的人在湖城，對方在湖城登陸了葉哥的賬號。”砸砸明白過來，“然後在湖城給葉哥談了個女朋友，然後在湖城快談上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
砸砸說了一連串的湖城，葉紹宇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起繭了。
“但這個盜號的到底圖什麽呢？”要知道盜號必定是有目的的，砸砸是真不理解，“要說騙錢，佳樂姐也沒被騙錢，要說騙色，佳樂姐還沒跟他談上……對方到底圖什麽呢？”
“天殺的盜號賊，誰知道他腦子裏想什麽呢。”葉紹宇頭也不抬，一邊查手機裏的信息，一邊回答，“就他媽太閑，不願意花錢點個陪聊。”
葉紹宇翻了翻好友列表，他這個號是真沒加過多少人，除了童佳樂，就是祁則跟時梨高中的微信號，還有就是他哥哥跟家裏的表弟，都是大熟人跟家裏人，真的沒有任何好懷疑的地方，原本以為的熟人作案又斷了。
葉紹宇點開好友申請的界麵，忍不住又罵一句髒話：“多虧了手機登陸有IP地址，我不是精神分裂，我沒有第二人格，要不然跳黃河也洗不清了……誒，不對勁，不對勁，這個下邊的頭像怎麽這麽眼熟呢……”
大約是因為童佳樂的緣故，葉紹宇現在對頭像特別敏感，他隱約間記得這個頭像在自己微信大號裏見過。
“時梨之前用的頭像是不是這個呢？”葉紹宇趕忙把手機遞給祁則。
祁則接過手機，挑了下眉，嗯了一聲，沒想到葉紹宇確實還對上了信息。
大約是他們才點開好友申請，手機係統一時沒反應過來，信息還沒完全更新過來，這會兒保持了時梨原本的頭像，一個白底鵝黃英文字母的S。
祁則記得季明枝說過時梨是聯係過他的，沒想到在這個賬號上。
因為過去太久，好友申請的添加已經失了效，也沒辦法確定具體的添加日期，但好在還能看到時梨的好友申請信息。
雖然已經預先設想過，大概知道時梨的好友申請可能加了不止一次，但祁則點進去的時候還是愣了下。
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她填寫的申請太過簡單。
反反複複，隻有兩個字，騙子。
【shirley】：騙子。
【shirley】：騙子。
【shirley】：騙子。
祁則忽然想起時梨喝醉那會兒，時梨意識不清醒，但看到他會反反複複地重複騙子兩個字，後來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祁則還問過時梨為什麽，當時的時梨裝傻糊弄過去，兩個人又沒有聊這件事。
包括那天時梨給季明枝打電話的時候，季明枝讓時梨把電話交給自己，對方跟他說幾年前時梨跟她一塊兒在家，那會兒兩個人喝醉過酒，自己先醉也先醒的，醒來的時候沒在臥室裏看見時梨，進了衛生間發現她靠牆邊，一個人盯著手機發呆。
季明枝當時還有點兒暈，拍了拍時梨讓她回**睡。
時梨沒說話。
“寶寶，地上太涼了，你起來。”
時梨搖搖頭：“起不來，起不來了。”
那會兒季明枝沒聽懂時梨的言外之意，隻是很努力把她往起抬了抬，拉人拉到一半，人喝醉了總是忍不住說真心話，當時的季明枝隱約聽到時梨念起祁則的名字，還說什麽沒加她，時梨說都好幾次了，時梨說她覺得自己丟臉。
季明枝知道時梨記不住數字跟號碼這些，當時她還以為自己喝多了酒聽錯了，保不齊是胡話也未可知，等後來見到時梨跟祁則的相處，季明枝才知道可能是真的，時梨真的聯係過祁則，也真的加過對方。
祁則當時聽到這些的時候，時梨就在旁邊，祁則還記得那會兒他還問過時梨到底是不是真的聯係過自己，時梨也沒承認，她不想說的事情，祁則也不想太逼時梨，他覺得這事兒可能也沒那麽重要，直到這會兒，消息不知道翻了多久，還沒翻到頂部，祁則忽然覺得真沒那麽簡單。
怎麽可能會不重要？
如果不重要，她為什麽喝醉了還想這件事？
如果不重要，她為什麽知道沒有回複還能連續發這麽多條騙子？
消息終於翻到了頂部，祁則終於看到了上邊的話，也總算知道這麽多騙子的原因。
【shirley】：騙子。
【shirley】：大騙子。
【shirley】：不是說好了嗎？
【shirley】：你不是說好會一直陪我的嗎？
【shirley】：你不是說好不會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