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厲蓁蓁不服。
宴蕪沒什麽底氣:“太早。待到完婚之後,再如此稱呼不遲。”
厲蓁蓁倔強搖頭:“不要,我偏要現在就隨同太子殿下,叫你十九皇叔。”
宴景輝撫摸厲蓁蓁的臉頰,寵溺道:
“看來本宮的蓁蓁是真的著急夫唱婦隨呢。”
厲蓁蓁強忍反感,衝宴景輝嬌羞微笑。
宴景輝轉向宴蕪:“十九皇叔,是否真要與本宮身處敵對陣營?”
宴蕪仿佛沒聽見宴景輝的問話,仍在發呆,眼睛死死盯著他們二人十指相扣的雙手。
“算了,殿下,給十九皇叔一點時間。看得出,他心裏亂得很。”
“也好。蓁蓁,本宮現在必須進宮見父皇,解決厲徐圖和八公主的事。
“你放心,你是未來太子側妃,他們倆死於意外,父皇不會追究你。”
厲蓁蓁行禮:“多謝殿下。”
宴景輝不急著走,看著宴蕪:
“十九皇叔,你還是不要再單獨與本宮未來的側妃單獨相處吧?
“瓜田李下,本宮和馬若晴都是會吃醋的。”
宴蕪起身,又因為暈眩而扶了一下桌子。
他們二人並排走出醉仙閣。
宴景輝急著進宮,快步離開。
宴蕪則是在金祥的攙扶下緩步前行。
厲蓁蓁目送宴蕪,直至他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厲蓁蓁一直愣神,金吉突然出現在她麵前,讓她突然回過神,這才感覺到自己又流淚了。
她趕忙擦拭淚水,微笑麵對金吉。
“厲大小姐,我家殿下是中了情蠱,你千萬別同他一般見識。”
“殿下現在心裏一定很亂,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內心所想。
“他還保留著你為他包紮手傷的發帶,手帕,還有你親手繡的荷包,甚至是你們一人一個的平安結。
“這些都是他的寶貝。馬若晴想要碰,他都會發火。
“對了,他們根本沒有圓房。馬若晴主動投懷送抱,殿下都是拒絕的。
“馬若晴讓殿下定個吉日,殿下選的日子在半年後。
“馬若晴不依不饒,殿下才定的三月。”
厲蓁蓁苦笑道:
“是嗎?但是這都不重要了。情蠱無解,我隻會讓宴蕪頭痛。不如各自安好。
“也許,我們的孩子沒了,這就是天意,我們倆注定不會有結果。”
厲蓁蓁從懷中掏出一隻錦盒,示意金吉伸手來接:
“這個是宴蕪送我的,剛剛一時情急,忘記還了。
“我不願帶著它出嫁,也不想就這麽丟在厲府。你拿去還給他吧。”
金吉本想伸手接,一聽這話,又迅速縮手:
“這種東西,您還是親自還給殿下吧。反正您晚上來溯王府,屬下保證一路暢通。”
金吉說完就走。
厲蓁蓁輾轉難眠,手中握著宴蕪贈她的眉心墜,額頭眉心的位置微微發癢發燙,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一吻的餘溫。
厲蓁蓁回想兩人的種種過往,甜蜜微笑,想到宴蕪不在乎她是否毀容,感動不已;
可她又想到了宴蕪頭痛難忍的樣子,心酸心痛。
厲蓁蓁還是換上了夜行衣,準備去一趟溯王府。
一來,把這翡翠眉心墜還給宴蕪。她不能再見到、摸到這東西,否則便會一次次心軟猶豫,做好的決定怕是要反悔。
二來,拿回自己送給宴蕪的東西。宴蕪也不能再見到那些小玩意兒,否則他也會一遍遍的頭痛難過。
三來,再偷偷看看宴蕪。厲蓁蓁擔心宴蕪的身體,必須親眼確認他的頭痛是否好轉。
剛到了溯王府圍牆外,厲蓁蓁便看到了圍牆上正在等待她的金祥。
厲蓁蓁以輕功飛躍圍牆,與金祥一同落地,由金祥一路帶領,避過所有巡邏護衛,來到了宴蕪寢殿門前。
金吉等在門口,看到厲蓁蓁,欣慰苦笑:“您終於來了。”
“我來隻是為了取回我的東西。你說的那些,放在哪裏?”
金吉苦著一張臉,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你不說,我便自己找。宴蕪睡下了嗎?”
“殿下吃了藥,睡得很沉。”金吉答。
“他的頭痛可有好轉?”
金吉點頭:“馬若晴找了董禦醫前來診治,開了安神的藥。”
“董禦醫也是不錯的,他怎麽說?”
“說一定要避免殿下再……”金吉說不下去了。
厲蓁蓁了然:
“所以,我這不是來了?取回那些東西,就可避免宴蕪再頭痛。
“待到我們分別成婚,時間久了,總歸會淡忘的。東西在哪?”
金吉埋著頭,小聲嘀咕:“殿下床頭有個雕花檀木盒子。”
金祥責備金吉:“多嘴。”
厲蓁蓁囑咐二人:“多謝二位。日後宴蕪就靠你們照料保護了。”
推門而入,厲蓁蓁輕手輕腳走到床榻前。
燭火微弱,在宴蕪的睡顏上微微跳動。
厲蓁蓁就這麽靜靜站著,欣賞宴蕪的臉。
她一次次告訴自己,再看一會兒,就再多看一眼。
結果是一眼又一眼。她根本舍不得移開視線。
宴蕪的睫毛輕顫,似乎是在做夢。
緊接著又皺緊眉頭,似乎是做了噩夢,夢中都在頭痛。
此時他的夢裏有她嗎?她已經變成他的噩夢了嗎?
厲蓁蓁回過神,把裝著眉心墜的錦盒放在床頭,尋找雕花檀木盒子。
目之所及,根本不見什麽木盒子。
莫非是金吉說了謊?
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去問問金吉,厲蓁蓁掃到了宴蕪床榻裏側被被子蓋住的地方,露出了木盒的一角。
原來床頭指的是**枕邊。
想要取走它,必須要從宴蕪麵前伸手,還得掀開被子的一角。
宴蕪吃了藥,睡得沉,應該無妨。
厲蓁蓁緩緩伸手,夠不到。於是她探出半個身子,上半身懸在宴蕪胸前。
夠到了。
隻是怎麽拿不起來?
厲蓁蓁正驚異,一隻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厲蓁蓁嚇得失去平衡,身體壓上了宴蕪。
宴蕪瞪大眼,望著近在咫尺,馬上就要與他貼麵的厲蓁蓁。
厲蓁蓁拉開被子,這才看到宴蕪的另一隻手抓著木盒。怪不得她拿不起來。
“你怎麽會……”
宴蕪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厲蓁蓁看得清清楚楚。
“我來拿回我的東西,也把你的東西還給你。免得你我睹物思人,平添煩惱。”
“不行,東西既然送出去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宴蕪脫口而出,隨即又痛苦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