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荒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猜到肯定又在想蒼羽嵐。
如今隻覺得自己恨鐵不成鋼,無論如何激他都沒用,連爭取的機會都自動放棄。
“也罷,我隻不過是個旁觀者而已,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何苦摻和,為你出謀劃策。”墟荒擺了擺手,繼續殺雞。
君牧又何嚐不知道他的想法,隻不過感情需要你情我願,如若連一點好感都沒有,就算再努力,也隻是枉然。
自己跟蒼羽嵐之間,終究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能看到她得到幸福就好,至於自己,看著她幸福就沒有遺憾。
半個時辰後,墟荒做好飯菜,打開酒壇。
“來。”他倒了兩碗酒,一口氣飲盡:“今晚不醉不歸,你小子就別扭扭捏捏,暢快的跟我把這裏的酒都喝完。”
“你確定?”君牧到地上那十幾壇酒,不由蹙眉,也不知道他發什麽瘋,突然要喝酒。
“有什麽確不確定的,莫非是你不敢喝?”墟荒說話間,第二碗酒已經下肚。
君牧歎了口氣:“我真沒事,你不用如此擔心,還非要讓我借酒消愁。”
“喝酒也可以是為了開心,難道鬼門被毀,你不高興?帝爵身受重傷,鬼門分崩離析,剩下的那些小角色,不足為懼,這都是值得慶祝的事。”墟荒早就不想在鬼門待了。
如今,倒是有人幫了他們一把。
隻不過帝爵沒有死,他們身上的咒術就不會消失。
“我相信嵐兒遲早能將帝爵解決。”君牧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必太憂心。
“開口閉口嵐兒叫的親切,讓你主動些又退縮,君牧我有時候真看不懂你,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墟荒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
“喝酒。”君牧不想談這些事,拿起酒碗。
他不想喝酒的原因,是希望自己時刻都保持清醒。
隻不過今天墟荒如此有興致,自己陪陪他又有何妨,隻要別喝多就行。
一個時辰後。
君牧趴在桌上,腦袋好似有千斤重,已經抬不起來。
墟荒喝得比他多,還是清醒的:“你小子酒量比以前更差,還說能把我喝趴下,看看你這副樣子,真是丟人。”
“不喝了,我要回房去休息。”君牧扶著桌子,勉強站起身,還沒走兩步,整個人往前栽倒下去。
墟荒扶了他一把,把他送到屋裏之後,轉身快步來到蒼羽嵐的放門口。
他還沒敲門,蒼羽嵐推門而出,方才他們喝酒時說的話,自己都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君牧現在喝醉了,可他還有很重的心防,可否勞煩五長老與他說幾句話,好讓他徹底放鬆戒備,這樣我施展術法的成功性才能更高。”墟荒提醒道。
蒼羽嵐知道他想讓自己說什麽,不由微微蹙眉:“有些話,哪怕隻是善意的謊言,本尊也不想騙他。”
“五長老就算說了,等我的術法成功,也會將這些記憶全都從他腦海中抹去。”墟荒見她還在猶豫,不由歎了口氣:“還是說,五長老怕自己的徒弟知道,會因此吃醋生氣?”
“當然不是。”蒼羽嵐知道他直白,但沒想到這麽直白,還真是什麽都敢說,也不怕得罪人。
墟荒:“既然如此,我不知道五長老還有何顧慮?”
“走吧。”蒼羽嵐答應幫他這次,就不會出爾反爾。
隻不過自己剛剛想到,或許隻需要簡單的兩句話,就能讓君牧完全放鬆下來。
她來到屋內,看到趴在床榻上,喝醉後滿臉通紅的君牧。
有一說一,若非他們相識的時機是個錯誤,自己還真做不到對這樣的絕色男子,狠心絕情。
“君牧,以前那些事,本尊都已經放下,不會再計較,你也應該放過自己,不要再後悔那些已經發生,無法改變的事。”蒼羽嵐也希望他能夠重新開始新生活,遇到一個真正愛他的女子,過簡單幸福的生活。
君牧醉的意識模糊,恍惚間好像聽到她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皮,“真……真的是你,嵐兒。”
“喝多了就好好睡一覺。”蒼羽嵐看到他伸過來的手,猶豫之下,還是沒有握住,而是幫他把被子蓋好。
“你真的不恨我了麽?”君牧一直都在等她真正原諒自己。
“嗯。”蒼羽嵐肯定地點了點頭,“就像墟荒說的,那些事不能全都怪你,鬼門中任何人,都受帝爵的咒術操控,你聽命行事,也是情理之中。
更何況你已經為了本尊,背叛帝爵,過往之事也該兩清。”
“隻要嵐兒心裏真的能夠放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君牧心緒翻湧,眼眶濕潤。
他不想讓蒼羽嵐看到,默默地翻了個身,“時候不早,嵐兒快去休息吧。”
“今後,本尊還會把你當成朋友。”這話蒼羽嵐並非哄騙,而是真話。
隻不過自己不能再與他回到兄妹相稱的關係,最多也隻是做普通朋友而已。
即便如此,這句話也讓君牧相當意外,“嵐兒當真願意,還把我當做朋友?”
“難不成本尊還需要騙你。”蒼羽嵐見他把頭埋進被子裏,肩膀顫動,就知道他哭了。
果然自己猜對了,這才是君牧真正的心結。
她轉身給墟荒使眼色,示意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墟荒雙手結印,趁著君牧放鬆戒備之際,讓他沉睡,探入他的識海中。
此術成功和失敗的幾率相當,他冒著折損壽命的風險,也要放手一搏,讓自己的好兄弟,可以真正快活的活著。
蒼羽嵐退到屋外,加固結界,為他護法。
她沒想到這術法的靈力波動會如此大,好在早有準備,否則很容易引來其他散修,趁機殺人奪寶。
這種事情在修仙界中極為常見,所以出門在外,凡事都要謹慎。
不知不覺,已近晨曦。
她看向屋內君牧身上的紫光越來越淡,猜測術法應該快成了。
半個時辰過後,屋內的光徹底散去,墟荒虛弱地跌坐在地,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濕透,臉色蒼白如紙。
“情況如何?”蒼羽嵐伸手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