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鬼魂生子這種事情,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發生的。
想要懷胎的鬼魂必須提前長期浸泡在孕婦的血液之中,且同時要通過某種渠道以吸收海量的邪惡氣息,將孕婦的血液凝聚成一具實體,再讓這個實體去跟屍精發生關係,直到受孕,才能生出一種充滿強大力量的透明鬼。
透明鬼屬於二重陰之物,平時都是潛伏於二重冥界的。
二重冥界,對我們來說實際上並不陌生,隻是距離太過遙遠,用民間俗話講,就是二重天,乃風雪雨的世界。
也就是說,這世上的風雪雨其實就是來自於二重冥界,那裏麵有一種神秘奇異的力量,可以使得地球上發生刮風、下雨、降雪。
而屍精,就是存在世上吸收日月精華,吞噬天地間渾濁惡氣,齡段超過八百年的老屍,譬如千年老黑屍。
跟透明鬼打架,無疑是等同於跟一個會隱身法的人相鬥,看不見對方蹤跡,亦聽不見對方動靜,已方跟又瞎又聾了一樣,自然是處處占於劣勢,隻有挨打的份了。
怪不得在劉申橋媳婦上吊時,我搬她身體卻怎麽也搬不動,想必是透明鬼壓在了她身上。還有繩子中間段看起來會自個彎曲,也一定是透明鬼搞弄的了。
惹不起難道咱還躲不起麽!
於是,我隻好忍氣吞聲,將吃的虧往肚子裏咽,悶著頭就要走。可被女鬼給攔住了,她說:“二桃,幫我找下崔和尚,拜托!”我指著劉申橋說:“這人不是說他家有個和尚麽,想必就是崔和尚了,你問問他不就得了!”
聽得劉申橋嘿嘿地笑了起來,用力地點了點頭,說自家紅薯窖子裏就藏著個大和尚,每天還喊著要吃的,三頓都不能少,否則就罵罵咧咧個沒完了。
女鬼審視著他,麵情嚴肅地說:“不可開玩笑,否則我弄死你!”嚇得劉申橋臉色一變,趕緊手指著蒼天發了個毒誓。
他家的紅薯窖子在院子裏的西北角,挨著廁所,窖口上麵蓋著一塊木頭板子。
將木頭板子掀開,劉申橋自告奮勇,率先跳了下去。
噗通一聲沉悶從下麵傳了過來。
過了約有十二分鍾,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了。女鬼著急起來,跺了跺腳,伸手指著,以命令的口氣,讓我也到窖子裏麵去查看。氣得我一翻白眼,說你自己咋不去看。話剛說完,臉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立時高腫起來。
沒見女鬼動手,定是她兒子透明鬼給打的。
便不敢再強嘴了,隻是哼唧了兩聲,我捂著火辣辣的臉,縱身跳進了紅薯窖子。
黑燈瞎火的,進了窖洞啥也看不見,也不曉得掉下去多深,我把腿翹了起來,想將身體橫著,卡在洞壁上,一點兒一點兒地往下落。
嘭地一聲,還沒等我摸到洞壁,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腚瓣子險些沒摔開。
這紅薯窖子大概有七八米深,裏麵黑漆漆的。
我摁著打火機一照,見這洞底的麵積差不多十五平方左右的樣子,快抵得上一間小房屋了,算是超大的紅薯窖子了。
擱地上正躺著劉申橋,一動不動,臉上蹭掉了一大塊肉,血淋淋的。
打火機燒得燙手,我隻好鬆了開關,火苗熄滅了,頓時又陷入了一片漆黑。將手探進包袱裏摸索了半天,找到半截子蠟燭,便點燃了粘在匕首上,再把匕首給插進土壁。
接著,我蹲下身,用錐子將昏迷的劉申橋給紮醒了。他從衣裳上撕下來一塊爛布堵住臉上的口子,說光想著在鬼娘娘麵前表現了,一時忘了這窖子有多深,跳下來就給摔暈過去了。我問他和尚呢,咋沒見到。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把手指頭放到嘴唇上噓了一聲,神神秘秘的,然後他把角落裏的一大堆紅薯給一點兒一點兒地扒拉開,逐漸露出了一道朱色矮門。
將矮門打開,裏麵豁然開朗,足有三十平方的樣子,高度兩米左右,頂上亮著明晃晃的燈泡。我不由得疑惑,說你幹嘛在這兒掏一間土屋子。劉申橋老臉擠成一堆,苦笑著說,不是我掏的,是那大和尚掏的,要不是為了給他送飯,我都不曉得自家院子下麵已經空成這樣了。
隻見土屋裏隻有一張大床和一張破桌子,連個板凳都沒有。桌子上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髒碗筷,和半筐子沒吃完的饃。
再看**,正躺著一個渾身**的大光頭,懷裏摟著一個同樣**裸的大姑娘。
兩人正睡得呼嚕嚕響,我們進來並沒有擾醒他們。
深吸了一口氣,我走近前去一看,驚得差一點兒沒叫喚出來,這大和尚可不就正是崔崇光嘛!
再仔細一看,他摟的那姑娘我也覺得麵熟,竟然是劉申橋的閨女。
這是咋回事?崔和尚咋還**了?
再說,他還有能力**嗎?他**那東西不是已經被我用剪子給鉸得快沒了麽!
一陣細碎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扭頭一看,發現劉申橋正捂著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是在偷笑。
不是吧,這個時候他還能笑得出來,我捅咕了他一下,小聲地說你笑個屁啊,是你閨女被一個和尚給睡了。劉申橋瞪著我,慢慢地挪開了掩在臉上的手,原來不是在笑,而是咧著個嘴在哭,隻不過是差眼淚沒掉下來而已。
他將嘴巴附在我耳邊,顫聲地說:“我他媽想死的心都有了,以前從沒見過這麽難看的和尚,缺個鼻梁,耳朵上少塊子,隻有半個嘴,老是呲個牙,怪嚇人的,我都懷疑是不是豬剛鬣過來了,下麵會不會再來個孫猴子!”
用力拍了幾下巴掌,清脆的聲音在土屋內回**。
可崔和尚和那姑娘依舊沒醒過來。
“小動靜白搭,吵不醒他們,我給他們飯菜裏下了不少安眠藥!”劉申橋說道。
有些不耐煩了,我從包袱裏掏出蘿卜粗細的炮仗,往崔和尚張大著的嘴巴裏一塞,點燃了撚子。
嗤嗤......嘣!
炮皮亂飛,崔和尚的嘴裏冒著一股硝煙,然後他就醒過來了。
但他懷裏的姑娘還是沒醒過來。
崔和尚骨碌一下子坐起來,瞪著倆眼,還有些愣怔的樣子,過了半晌才問我:“咋啦二桃?”
我說你咋還把人家的姑娘給睡了。
他笑了笑,顯得格外辛酸,從**下來,站到地上,伸了伸懶腰,開始掂著衣服穿起來,說反正我已沒那功能了,想破也破不了身,索性摟個姑娘體驗一下肉貼肉的感覺。
“那你也不能禍害俺家的閨女啊,她可是清白的!”劉申橋流著眼淚,跳腳嗷起來。
“別啥都怨我,是你家的姑娘倒貼給我的,我要不跟她睡,她鬧著自殺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說我該不該跟她睡?”崔和尚說得理直氣壯的樣子,朝上翻著白眼,單手豎在麵前,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我家閨女傻了麽,能看上你這副鬼樣子?”說著,劉申橋走到床前,往他姑娘的大白身體上使勁擰了起來,都給擰青腫了。
可姑娘還是不醒,好像睡死了一樣。
“咋弄啊二桃?給想想法子!”劉申橋歪抽個嘴巴問我。
狠狠剜了崔和尚一眼,又往地上吐一口濃痰,我挽起袖子蹦到**,抓起姑娘的兩條長腿,照中間的黑螃蟹上猛踹了一腳。
隨著口中發出一聲哎喲,這姑娘才睜開眼醒了過來,倆手捂著襠部,臉上猙獰,一個勁地尖叫:“腫了.....腫了,哎呀,腫得跟饅頭似的!”
不知何時,土屋的矮門口處正趴著那女鬼,探出腦袋往裏麵看,一張蒼白的臉上充滿了驚訝和怒氣,嘴巴抿得很尖薄。
是劉申橋先發現她的,急忙奔過去撲倒在地,對她跪拜不止。
突然嗵的一聲沉悶。崔和尚的身體劇烈地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上,隨即抱著腦袋亂躥,鬼哭狼嚎的,頭頂上慢慢地冒出了一個拳頭般的大青疙瘩。
不用說也能猜到,一定是透明鬼給捶的。我被深深地震驚了,想不到這透明鬼的力氣竟然這麽大。
“媽的,是誰暗算我?”崔和尚怒吼道,倆手依然護著腦袋,左右張望,滿目驚恐。
這時候,女鬼鑽進來了,慢慢地走到崔和尚麵前,神情潸然,滿麵是淚,說你這禿玩意兒,咋個可以背著我找別的女人,我的心意難道你還不知道麽。崔和尚表情扭曲了,十分痛苦的樣子,說愛花,我找女人是我的自由,跟你有啥關係,你伺候你的老黑屍去唄,來找我幹啥。
“原來你叫愛花,挺脫俗淡雅的一個名字!”我抱拳讚歎道,想巴結她,免得她那鬼兒子冷不丁地攻擊我。
說實話,我很怕那個透明鬼。
換誰,誰都會害怕。
女鬼愛花嚶嚶地哭泣著,說我隻愛你崔崇光一人。
啪!
崔和尚竟然揚手甩了女鬼愛花一個耳光,斥罵道:“你現在是有丈夫的人,不能再拈花惹草!”話還沒說完,他的身體就緩緩地懸浮了起來,約有一米多高,拚命掙紮著,口中連連嘶吼,可就是掉不下來。
“嘭!”他被重重地摔了下來,激**起一陣土塵,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凹坑,震得土屋顫了顫,簌簌地掉落些土渣子。
“噗!”崔和尚張口噴吐了一口鮮血,轉首看了我一眼,慢慢裂開嘴笑了,甚是淒慘,說二桃,看著同門被打,你也不知道管管。
聞言,我再也忍不住了,疾衝過去,雙手抓住劉申橋的閨女,將其舉高過頂,蹭蹭蹂蹂地來到女鬼愛花麵前,將人放下來,說你看好了。
言畢,我五指一屈,弓成鷹爪形,倏地一把扣住了劉申橋閨女的胸脯,越攥越緊,不顧她人疼得哇啦啦直跺腳扭身地叫喚,兀然咬緊牙關,用盡生平的力氣使勁一拽。
聽得嗤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