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圓膨脹的一物讓我給撕叉了,血肉模糊的,疼得姑娘不堪忍受,伸出爪子往我臉上撓了一下子,差點兒把眼給我抓瞎。
不禁大為惱怒,我探手一撈,逮住她後腦勺上的頭發往下猛一摁,瞬間彈腿一跳,膝蓋重重地頂到了她的麵門上。
她又是嗚哇一聲,雙手捂住臉,砰地倒在地上,身體蜷曲成了蝦米。
“二桃,你這變態!”劉申橋把桌子腿給拆了,高掄起朝我撲過來。我猛然一個側身,抬起一腳,伴隨著口中一聲尖利嘯叫,將他給踹得以坐的姿勢飛了出去。
翹著蘭花指,我用大拇指搓了一下鼻子,歪扭著嘴巴,臉孔略往下栽,斜翻著白眼,轉著圈子一跳一跳的,腳步不停地交叉著變換,不時用手指頭揪著提提褲筒。
簡直是李小龍上了身。
“你撕人家幹啥?”女鬼愛花忍不住了,板著臉厲聲喝問道。
“這家夥,幹啥都白搭,就打女人有一手!”崔和尚在旁邊加以評論,醜陋的臉上掛滿了憤怒。
“都別急,先看這個!”我收了身子,揚了揚手中沾著血跡的東西。
是一塊透明之物,呈淺碗狀,一捏很有彈性。
“這是啥?”女鬼愛花問道。
“這是矽膠,專門做假胸用的!”說著,我將劉申橋的閨女從地上拔起來,掐著她的後脖子喝令其站好,虎目微微眯起,眼角肌肉不住地跳動著,大聲問她:“你到底愛不愛崔和尚?如果愛就說實話,你到底整過容沒?”
在我們的注視下,她猶豫了大半天,終於點頭承認了:“是的,我整過容,這矽膠是我的。”說罷,她泣不成聲。
聞言,我滿意地笑了,一把將她推倒回地上,背負著雙手,踱步來到了躺在牆角處正哼呀不止的劉申橋麵前,彎腰逮住他的衣襟,給揪得站起來,先照他眼眶上給猛搗上一拳,愣是把眼珠子給他打爆了。
“哎呀!鬼娘娘,快救救我!”他痛嚎不止,一手捂臉,一手伸著,扯嗓子呼救。
可女鬼愛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表情陰冷著。
“二桃,你打我幹啥?”見求救不管用,劉申橋哭著問我。
“我問你,你到底有幾個兒子?想活命的話就說實話,瞧好我的巴掌,會猛拍你的爛眼眶!”我唬著臉,揚起巴掌準備糊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後,劉申橋伸出了四根手指頭,說有四個兒子。我又問他有幾個姑娘。他搖搖頭,說其實上一個姑娘也沒有。
“真相好像已大白了。”我放開劉申橋,扭頭望著女鬼愛花。
“你到底想說明啥?”她臉上帶著疑惑,啟口問道。
“老劉沒有姑娘,隻有四個兒子,難道你還不明白麽?”我點了根煙叼在嘴上,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
“鬼娘娘,跟這大和尚睡的人,不是我閨女,是我四兒子劉一飛,其實他是變性人!”劉申橋說道。
“咋回事?”女鬼愛花轉首瞧向在地上躺著的劉一飛。
“我不喜歡女的,隻喜歡男的,所以我貸款做了變性手術!”劉一飛低垂頭,甕聲甕氣地說道,“後來我賣身還清了貸款,還攢了不少錢,可見當女人並沒有壞處!”
“哦,原來是這樣!”女鬼愛花冰冷的臉上漸漸地綻放出了笑容,走過去輕撫著崔和尚頭上的大青疙瘩,眉頭輕蹙,頗有些疼惜地說道:“你找個假女人,是不是故意做樣子給我看的?其實你不會真的背叛我,是嗎?”
這崔和尚並不說話,隻是目光呆滯地望著我。
從包袱裏掏出一把黑色短柄傘,我遞了過去,嚴肅起麵孔,語氣十分真誠地說道:“愛花,天已經明了,你先回去吧,強扭的瓜不甜,你盡管放心,我會勸崔和尚去找你,你要小心千年老黑屍,這把傘送給你,別讓太陽暴曬到了!”
“二桃,你真是個好人。”愣了一下,女鬼愛花被感動了,接過傘,抹了抹眼角的淚花,撲上去給了崔和尚一個擁抱,“崇光,無論你變多醜,我都會依然愛你,我等你和二桃前來搭救我,滅了老黑屍!”說罷,她就鬆開了胳膊,毅然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崔和尚的臉上不禁有些動容,隻剩下的一片下嘴唇一抖一抖的,一副想要哭的樣子。
我長籲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時間繃著的神經一下子鬆垮下來,感到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這女鬼愛花一走,透明鬼自然也跟著走了。
出了紅薯窖子,一看外麵,陽光普照,格外的明亮。我和崔和尚回到了家,望著院子裏的一片廢墟,隻剩下半截子堂屋安好,進去收拾了一番,還能住人。
見崔和尚一直悶悶不樂,我讓他想開點兒。他說感到惡心,咋就找了個變性人呢,都摟著親幾百下嘴了。我沒有說話,自個用磚壘了一個火灶,翻出一隻舊鍋,往裏麵灌上水,放在火灶上,開始燒水做飯。
下了一鍋麵條,撈了兩碗,我端過去,勻給崔和尚一碗。他卻說吃不下,還是感到惡心。嘴裏一個勁地噗噗的朝地上吐著口水。
沉默了良久,我徹底發怒了,冷不丁地將碗給摔在了地上,蹭地站起來,指著他吼罵道:“你知道個屁!”崔和尚愣住了,說你咋了二桃,咋這麽激動呢。
點了根煙叼在嘴上,狠狠地抽著,大口大口地噴著煙霧,待一根煙快要抽完了的時候,我才說道:“其實,那劉一飛是個女的,至於那片矽膠,是我瞞著你們從自個包袱裏掏出來的,隻不過我一個勁地給她遞使眼神,她才假稱矽膠是自己的!”
“啥?!”崔和尚目瞪口呆。
“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問劉申橋有幾個兒子,讓他注意我的巴掌。我揚晃著巴掌是不假,但有個細節隻有劉申橋注意到了,那就是我將大拇指蜷曲起來了,等於是伸了四根手指頭,再加上我背對著女鬼愛花,不停地朝劉申橋努嘴使眼神,他總算明白了我的意思!”煙吸完了,我用煙蒂摁在手背上,燙得自己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
“劉一飛是愛你的,為了救你,所以她謊稱自己整過容變過性,其實你用腦子想想,她一個鄉下農村姑娘,哪有什麽錢去整容變性呢?”
當我說完時,崔和尚已淚流滿麵。
他問:“為啥要這樣做?”
聞言,我操起一隻磚頭,用力拍在了他的光頭上。
磚頭碎掉了,他頭上的青大疙瘩還沒爆。
“為啥要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那女鬼愛花根本容不得你背叛她,若你真背叛了她,她打算任由透明鬼把你給活活弄死,當時她眼裏爆射出那麽明顯的殺機,難道你就沒看出來嗎?”我非常氣憤地說道。
崔和尚低著頭不說話了。
吃過飯後,我和崔和尚來到了劉申橋的家裏,想感謝慰問他們一番。劉申橋臉上纏了好幾層白布蒙蓋住了被我捶瞎掉的眼,但還有殷紅的血跡不斷地滲出來。他正一個人坐在院子中的石滾上一邊抽煙一邊流淚。
靠近過去,我挨著他也坐在了石滾上,摟住他的肩膀,充滿歉意地說道:“對不住了,那種情況下,我若不打爆你的一隻眼,你就不會相信我是真的會殺了你!”
唉歎了一聲,劉申橋拍了拍我的手背說:“二桃,我惱的並不是你,而是鬼娘娘,媽了個比的,我給她燒那麽多元寶孝敬她,那種情況下她都不搭救我,所以一氣之下,我幹脆賣給你個人情,配合你演一場戲罷了,隻是可憐我那姑娘啊,讓你把胸給撕叉了,白生生的骨頭都露出來了,不是等於殘廢了嗎,以後咋還嫁人啊?”
慢慢地扭過頭,我望向了崔崇光,擠了一下眼睛。他朝我點了點頭,走至劉申橋麵前,雙膝一屈,噗通地跪倒了下來,麵情肅重,恭恭敬敬地說:“嶽父在上,請受小婿一拜!”磕了一個響頭。
“滾*,我不要你當我女婿,瞧你這副鬼樣子,先整了去再說吧!”劉申橋氣急敗壞地唾罵道,一腳踹向崔和尚的臉。
崔和尚卻猛一張口,咬住了劉申橋的鞋子,接著疾出一個龍探爪,逮住他的褲腰帶,站起身來,高高地將其舉起來,一下子給摔在了石滾上。
砰地一聲,劉申橋的腦袋撞在了硬滑的石滾上,登時顱崩血濺,白色的腦漿迸出一片,氣絕身亡了。我吃驚不已,不待說出話,這劉一飛就從堂屋裏鑽出來,像小鳥一樣飛撲過來,鑽進了崔和尚的懷抱。
她抱著崔和尚的光頭一陣猛親,笑眯眯地說:“你終於把我爹給摜死了!”崔和尚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子,說:“好姑娘,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一飛,你咋恁恨你爹呢?”我掂過來一捆子玉米秸稈,分散開遮蓋了地上的慘狀屍體,不解地問她道。
“我娘有癔症病,總半夜裏出來夢遊,不停地上吊,在我哥活著時候,就會阻止我娘上吊。可我哥剛一死,我娘就上吊成功了,不用說,肯定是我爹故意讓我娘死的!”劉一飛咬牙切齒地恨恨地說道。
“更重要的是,我爹一死,咱村的整個劉家就剩下我自己一活人了。”說罷,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