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門前的馬路上,亂糟糟的全都是人。

附近居民都被嚇壞了,全都衣衫不整的跑到樓下,熙熙攘攘不知道有多少人。

要從這麽多人中間,找出村裏的人,關鍵他們都沒見過,無疑是大海撈針。

白靜很茫然,說:“那我們怎麽辦呢?要不還是報警吧?”

韓冰冰想了想,說:“警察來了你怎麽說?懷疑有人要害咱,可人呢?證據呢?沒法說啊。”

白靜焦慮無比,卻無可奈何。

韓冰冰想了想,說:“咱們分開走,往人少的地方走,你別擔心,我繞一圈就去找你,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跟咱倆,人一少就現形了。”

白靜一改之前的霸氣,又緊張又恐懼的樣子,說:“現在可是淩晨哎,這裏又是縣城,出事兒了怎麽辦?”

韓冰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挺胸,正色說:“我是怕我再出事兒,你沒法跟我姐姐交代,我可是她最疼愛的妹妹。”

韓冰冰無奈的說:“你放心吧。”他朝前麵一座大樓一指,又說:“我早就觀察過了,我繞過大樓,就可以和你會和。在此之前,你一直都在這麽多人的視野範圍內,他們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這兒動手,不會有事兒的。”

白靜這才放了心,她邁開長腿,朝對街走去。

那棟大樓在對街,呈三角形,韓冰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同時,他們還打通了電話,開了外音,稍有不對,韓冰冰就會衝過去。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韓冰冰是非常吃驚的,之前,他膽子一向很小,遇事兒就逃避,根本不像個男人。

而這次,他判斷精準,出計劃果斷,甚至還能快速說服恐懼的隊友執行自己的計劃,怎麽說都不像是自己能幹出來的事兒。

白靜想起白潔跟她說過,韓冰冰性格懦弱,膽小怕事,不過勝在溫柔聽話,對她無條件的好。

可相處這麽短的時間,他像是另外一個人似的,哪裏有半點懦弱膽小呢?

韓冰冰從酒店後麵那排建築物後麵繞過去,剛到拐彎的位置,就聽到白靜尖叫一聲,他急忙喊了她兩聲,那邊電話竟然掛斷了。

他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朝大樓的方向狂奔而去,同時給白靜打電話,可她手機竟然關機了。

韓冰冰知道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竟然動手這麽快,他決不允許白潔的悲劇再次上演,瘋了一樣狂奔過去。

他記得白靜說過,她已經到大樓背麵了,然後就遭遇不測,他趕到大樓背麵的時候,那裏靜悄悄的,隻有昏暗的路燈。

偌大的馬路上,空無一人,連一輛車都沒有。

韓冰冰茫然四顧,滿頭大汗,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他緊張得渾身顫抖,捏緊的掌心都是汗水。

他另一隻手在口袋裏**,摸到一塊紙巾,這還是白靜給他的,散發出淡淡的香味,正是白靜的體香。

他咬破食指,以指血在紙巾上作畫,很快畫出一副非常逼真的符出來,他將那符扔了出去,又以劍指淩空揮舞,嘴裏低聲嗬斥一聲,“敕!”

那紙巾在空中自己焚燒起來,瞬間化為灰燼,在空中翻滾飄**著,一路朝前飄去,韓冰冰急忙追了上去。

那灰越飄越快,到後來,韓冰冰竟然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它的速度。

韓冰冰跑過馬路,穿過街道,最後進了一條小巷子。

巷子裏黑洞洞的,連路燈都沒有,隻有成片的老房子,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如果是普通人,都不敢進去。

韓冰冰擔心白靜,哪兒管那麽多,他拿手機照明,跟著輕飄飄的灰,朝巷子深處狂奔而去。

寒風吹在身上冷颼颼的,他竟然絲毫不感到害怕,他有種預感,白靜這次,恐怕沒那麽容易脫身。

他跑到巷子盡頭,前麵是一道兩米多的高牆,那一抹灰燼,突然散掉了。

韓冰冰有些懵,這巷子兩邊是房子,前麵是高牆,白靜會被藏在哪兒呢?他總不能一家家的撞開門去找吧?

此刻的白靜,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她呈一個大字躺在一副猙獰詭異的圖案中間,綁住她的不是繩子,而是粗壯的鐵鏈,她的嘴巴更是讓兩隻閃著寒光的鐵鉤給緊緊鉤住,讓她無法叫喊。

她穿的是超短裙,所以此刻的姿態極其不雅,可是跟生死比起來,這又算得上什麽呢?

那屋子靠牆的部分,有一排巨大的鐵架子,上麵掛滿了鐵鉤、剔骨刀、剁骨刀、削骨刀、砍刀等,看起來血淋淋的,像是剛被用過。

房間燈光昏暗,但足以讓白靜看清楚裏麵的布置,房間正堂擺了個神龕,不知道供奉的是哪路邪神,因為上麵蓋著一張猩紅的布。

一個蒙麵的黑衣人拿著一把剔骨尖刀,在白靜身上比劃著,似乎在尋找合適的下刀點,那刀上顯眼的血槽,閃著寒光。

白靜什麽時候見過這種場麵,嚇都要嚇死了,她想尖叫,可嘴裏鉤著鐵鉤子呢,肌肉收縮就立刻要被倒鉤給鉤住,瞬間刺穿嘴巴。

她恐懼極了,滿臉都是淚水,身體拚命的顫抖,兩條雪白的長腿在鐵鏈中不停的抖動,連帶著鐵鏈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白靜腦子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韓冰冰。

如果韓冰冰此刻能出現,她發誓,下輩子一定對他好,他讓她幹什麽,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哪怕嫁給他,她都在所不惜。

可這個殺千刀的家夥,明明嘴上說好的萬無一失,到頭來自己又被這幫變態抓住,這次還史無前例的慘。

她要能出去,一定要把這臭小子狠狠罵一頓。

不對,罵一頓怎麽能解氣?她要把他也這樣捆起來,再嚇唬他一頓,把他嚇破膽,才能出氣呢。

她胡思亂想著,蒙麵人手裏的刀輕輕一揮,她雪白的襯衣突然被挑開,露出白皙平坦的肚子來。

蒙麵人又是一刀,她肚子上出現一道紅線,又血液滲了出來,這家夥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挖開她的肚子,取她的內髒呢。

這一瞬間,她絕望了,她心裏清楚,韓冰冰還沒來,就意味著她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門突然被撞開的時候,她都沒注意到,他就看到蒙麵人突然直挺挺的摔倒下去,然後,他看到韓冰冰那張滿是擔憂的臉。

他手裏還掄著一根很粗的棒子。

韓冰冰從蒙麵人身上找到鑰匙,將白靜身上的鐵鏈鉤子全部摘掉,最後一隻鉤子從她嘴裏取下來的時候,白靜一把抱住韓冰冰,哭得梨花帶雨稀裏嘩啦。

韓冰冰要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她一邊哭一邊拚命的打他,嘴裏埋怨著,“你怎麽不早點來……我都快被嚇死了你知道嗎……”

韓冰冰苦笑,“我這不是來了嗎?”

白靜突然醒悟過來,她一把推開韓冰冰,將衣服裹住自己的身體,同時緊緊捂住肚子。

她雪白的襯衣下擺,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韓冰冰臉色慘變,問她說:“怎麽了?”

白靜渾身顫抖著,話都說不清楚了,“他……他劃開了……我的……肚……肚子……”

話沒說完,她已經暈了過去。

韓冰冰輕輕撩開她襯衣下擺,就看到肚子上真的有道明顯的血痕,正朝外麵滲血呢。

他急忙脫下自己的衣服按在傷口上止血,然後抱住白靜,朝門外狂奔而去。

出門前,他似乎才想起房間裏還有個神龕,他回頭看去,就看到那神龕上的紅布掉了下來,同時,房間的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