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大屏幕出現一個女人,她穿著清涼的吊帶裙,踩著拖鞋,走在深夜的街頭。

她像是喝多了酒,腳步有些踉蹌,但整體來看,腦子應該是清醒的,因為她拐彎、過馬路、直行都很明確。

經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扭頭朝樹林裏張望。

片刻後,她小心翼翼的朝裏麵走去,期間還擔心的朝外麵張望。

攝像頭角度的問題,她進林子後,就什麽都看不見了,但能聽見她絕望的掙紮和嘶喊的聲音。

那聲音還透著難以言說的驚恐,說不出的詭異。

刑警隊長李森關了監控,他從牛皮紙袋裏掏出一疊資料,其中有幾張現場照片,從衣著上判斷,死者正是視頻中的女孩兒。

那照片很怪異,女孩兒躺在草地上,她雙手雙腳反撐著將自己撐起來,像是臨死前,是在用手腳反著走路,以至於死了之後,還保持著當時的姿勢。

從生物學角度來說,人死後根本不可能保持這種姿勢,因為人體自重的問題,死後肌肉失去張力,不可能撐起自己的屍體。

但,警察趕到的時候,女孩兒的確還保持著這種姿勢,後來是法醫推了她一下,她才平躺下來。

更奇怪的是,法醫解剖後,發現女孩兒的內髒都不見了,但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李森幹了這麽多年刑警,還從沒見過這麽詭異的凶殺案,他很頭疼,再加上此案發生在市中心,造成嚴重不良社會影響,上級督促他們抓緊破案,他的壓力非常大。

死者叫唐詩,是位女大學生,當日和朋友在酒吧HIGH到淩晨兩點,因為第二天還要上課,所以往學校趕。

學校距酒吧不遠,所以她選擇步行回去,據她朋友說,那天她其實喝的並不多,按她的酒量,隻能算是微醺。

所以她走到小樹林的時候,腦子一定是清醒的,大半夜的,她一個女孩兒往偏僻位置走,肯定有原因。

可是什麽原因呢?

他敲著腦門,實在想不明白,這時,他接到一個電話,是他的好哥們徐鵬鵬打來的,徐鵬鵬神秘的說要介紹一個人給他認識,會對他破案有幫助。

這幾天,他沒少找徐鵬鵬抱怨,要說徐老板就是仗義,還真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了,至於是什麽人,他沒明說。

徐鵬鵬在本市經營企業,做的還不錯,所以三教九流的人認識不少,算是長袖善舞的一類人,一般有什麽事兒,他都能想出辦法來。

見麵的地點,徐鵬鵬選在了一間茶室。

李森趕到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年輕人,他穿白色T恤、牛仔褲、板鞋,像個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隻是他的眼睛很亮,有些高深莫測的樣子。

徐鵬鵬給他介紹,說:“這位是楊曉天,一代奇人。”

李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實在難以把“奇人”這兩個字,安插在這年輕人身上。

不過,看在徐鵬鵬的麵子上,他還是禮貌性的跟他握了手,隨口寒暄了幾句。

楊曉天開門見山的說:“聽說李警官是女大學離奇死亡案的負責人?”

李森驚訝於他的直接,還是點了點頭,楊曉天說:“方便的話,可以給我看看現場照片嗎?”

李森有些猶豫,他們有規定,這些辦案資料,是需要保密的。

徐鵬鵬給他使了個眼色,看在徐鵬鵬的麵子上,他還是翻出照片,把手機遞過去,楊曉天看了兩眼,點了點頭。

他對李森說:“我們去現場看看吧。”

徐鵬鵬立刻安排車去了,兩人有了獨處的空間,李森說:“楊先生是幹哪一行的?”

楊曉天笑了笑,說:“這個案子你們警察破不了,但是我可以的,這就是我的職業。”

李森不服氣,但還是打了個哈哈,心裏嘀咕,我倒要看看,你用什麽手段破案。

案發現場的小樹林是開放式的,在馬路邊上,跨過花壇就是了,樹木也並不茂密,大白天可以一眼看到頭。

楊曉天走到女孩兒被害的位置,問李森說:“死者死亡時間,是淩晨兩點一刻嗎?”

李森臉色變了一變,死者死亡時間他並沒有透露,而且這屬於絕對機密,楊曉天不可能知道,再說,法醫隻能劃定大概的死亡時間,而楊曉天,他張嘴就具體到分,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楊曉天看過之後,往回走去,對李森說:“今天晚上,在城南還有一起類似的怪案,死者也是女孩兒,案發現場如出一轍。”

李森再也按耐不住,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在他看來,除了凶手,不可能有人會提前知道凶殺案,這個楊曉天,真是太奇怪了。

楊曉天看了一眼手表,對李森說,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陪你去一趟下一個案發現場,你的疑問就能解開了。

這是省會城市,麵積非常大,城南距這兒有幾十公裏的路程,開車過去要接近一個小時左右。

鑒於楊曉天能準確說出案發時間,李森不敢小覷,就要打電話叫支援,楊曉天打斷他說:“不用了,你們的人,再多都沒用,咱們去就夠了。”

李森隻好掛了電話。

一路上,楊曉天坐在後排,默默的看著沿途的風景,始終一言不發,李森滿腹疑問,又不能在這時候找徐鵬鵬打聽。

徐鵬鵬笑著說:“老李,你就別擔心了,楊大師能出馬,這事兒就有譜了,普天之下,恐怕沒他搞不定的事兒。”

楊曉天也不說話,李森在後視鏡裏看著他晃動在明暗光影中的臉,心情一時很複雜,聽徐鵬鵬話裏的意思,他是位陰陽先生?

他也知道這事兒透著玄乎,可是找個陰陽先生來破案,多少顯得有些奇怪,傳出去他這個刑警隊長還幹不幹了?

到了城南,在楊曉天的指點下,他們到了一座城中村附近,車停在路邊,他們全下了車,躲進一條幽暗的巷子裏。

李森看了一眼時間,正是淩晨兩點鍾。

不遠處,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李森的心髒沒來由的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他隱隱的相信了楊曉天的說法,因為他之前說的,好像都對。

女孩兒醉醺醺的走進黑暗中,朝巷子裏走過來。

經過一處拐角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朝另一條更加幽暗的巷子裏走去,李森早就研究過周圍,那邊是片荒地。

他探頭看去,女孩兒一邊猶疑一邊走了過去,像是有熟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不時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著什麽人?

他悄聲問楊曉天,比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緩緩的跟了上去。

女孩兒穿過巷子,走進荒地裏,那荒地長滿蒿草,有一人多高,人一走進去,就很難找到蹤跡了。

突然,女孩兒猛的回頭,腦袋像折斷的似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整個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但她並沒有摔倒,而是手腳落地,像隻蜈蚣似的,反著朝蒿草深處快速的走去。

李森整個人都嚇懵住了,呆呆的看著女孩兒隱匿進蒿草林中,居然忘了追上去,楊曉天早衝了過去,徐鵬鵬拖著他也追了上去。

楊曉天追上女孩兒,突然右手結印,一掌拍在女孩兒腦門上,女孩兒如遭雷擊,呆了片刻,拚命的掙紮,嘴裏發出絕望的慘叫聲。

他又掏出一張符,塞進女孩兒嘴裏,女孩兒不叫了,卻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她拚命的掐著自己的脖子,直掐得自己不停的翻白眼。

楊曉天招呼李森和徐鵬鵬過來,幫他把女孩兒控製住,兩人抓著女孩兒雙手,她的勁頭居然很大,兩人幾乎控製不住。

楊曉天手裏夾了一張符,嘴裏念念有詞,突然大吼一聲,“敕!!!”

那符居然自己燃了起來,瞬間化為灰燼,楊曉天抬手當胸擊了女孩兒三掌,女孩身體軟了下去,一個黑影出現在月光下。

楊曉天道:“妖物,你想奪舍化形,此舉有違天道,看我不收了你。”

說著,他輕輕抬手,手裏多了一枚空的符紙,他淩空以劍指作畫,然後又大吼一聲,“敕!”

那符像離弦的箭一般直直的射了出去,黑影想跑,被符定在當場,楊曉天又抬手一指,那符化為灰燼,黑影也跟著散去。

女孩兒嚶嚀一聲,幽幽蘇醒過來,見到兩個中年男人抓著自己,嚇得尖叫不止,李森亮出身份,她才鎮定了一些。

李森按規定登記了女孩兒信息,又找來就近派出所的同事把女孩兒送去了醫院,他這次算徹底服氣了。

徐鵬鵬說:“楊大師,這東西到底是啥?”

楊曉天沉吟道:“一種巧借天地精氣煉化出來的妖物,以汲取極陰命格的女性精氣神化人,這幾天破軍耀月,是它衝破禁錮化人的最佳時期,所以會以城市為爐,取東南西北四方的極陰命格的女性為藥,再以妖法煉之。”

李森心服口服,對楊曉天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楊曉天朝他拱了拱手,轉身走進蒿草深處,李森緊追了兩步,卻見周遭蒿草陣陣,隨風搖動,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徐鵬鵬長歎一聲,說:“他既然要走,沒人能留得住他,他可是一代風水鬼師,百年難出的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