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是怎麽教你的!有什麽事情,都必須沉著冷靜,你是想要引來穆家的懷疑嗎?”顧青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這個女兒。

聞言,宋承望神色沉重地開口道:“隻怕穆家的人已經在懷疑了,否則,錦嫿不會突然有這麽大的轉變!”

“沒有錯。”顧青玉見他這麽說,點了點頭道:

“在穆家,不管我們有什麽心思,都必須小心收著,穆家那個老不死的,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至於顧錦嫿,等回府之後,再慢慢打算,也不急。”

“是。”

見母親和大哥都這麽說,宋錦心隻能恨恨地答應一聲,不再多言。

隻是,心裏麵卻是暗自下定決心,等顧錦嫿回去之後,她絕對要讓她好看!

壽宴結束後,顧錦嫿推著穆老太君朝著後院走去。

一旁的穆懷瑾則是默契地跟上。

“嫿嫿,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穆老太君眸光溫柔而極具力量地看著顧錦嫿,雖是問話,語氣卻滿是篤定。

“外祖母,宋家之人狼子野心,對武侯府早有圖謀。”

“今日,若非是玖王爺救了我,隻怕,我如今就算勉強保住了一條命,怕也已經聲名盡毀,雙腿俱斷,成為宋家母子手中的傀儡了。”

顧錦嫿撲進了穆老太君的懷中,無法自己地大哭出聲。

雖然這一世,她僥幸逃過了這一劫。

這上一世的痛苦,尤曆曆在目,那蝕骨之痛,還在靈魂之中殘存,讓她有一種恍惚還在夢中的感覺。

“嫿嫿,別怕,有外祖母在呢,別哭……”

穆老太君看著痛哭不已的顧錦嫿,心疼地輕撫著她的後背。

少女削瘦的脊背,讓她連輕輕拍一下都不舍得。

可就是這樣削瘦的脊背,卻要承擔著偌大一個武侯府,更要防備著來自親人的陰謀詭計。

“嫿嫿,你的意思是,今日出現在熙春山的匪徒,和宋家有關?”

穆懷瑾神色冷沉地開口問道。

“沒有錯,我掛在懸崖上的時候,聽見了匪徒的交談,他們提到了宋承望的名字。”

顧錦嫿平複了一下情緒,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也正是如此,我才在回來之後,直接選擇了讓京兆府來追查此事,隻可惜,他們到的時候,匪徒已經跑了。”

對於沒有抓到匪徒之事,顧錦嫿並沒有半分意外。

畢竟,那些匪徒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明明已經追丟了人,還傻傻留在原地,等官府的人抓。

她要的,是將這件事捅到京兆府裏去,這樣,才能夠讓宋家母子投鼠忌器。

“這個畜生!”

聽完顧錦嫿說的一切,穆老太君記得麵色鐵青,狠狠一敲龍頭杖,開口道:

“退婚,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你們這樁婚事給退了!老身決不能讓自己的親孫女就這麽跳進宋家這個火坑裏去。”

穆懷瑾亦是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斯文儒雅如他,此時也氣得難免有些失態。

來回踱步許久後,開口道:

“宋家母子狼子野心,隻是不可能同意退婚,且如今小妹和妹夫已逝,嫿嫿的婚事大權,都掌握在顧家老夫人的手裏,我們就算想要插手,也無濟於事。”

“就不知,如今這顧家老夫人,是什麽心思。”

聽他這麽說,穆老太君也逐漸冷靜下來,點了點頭道:

“你小舅舅說的沒有錯,這件事情,必須從長計議。”

“你這次回府後,先看看你祖母的態度如何,先想辦法把你和宋承望的婚事解除了,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且從長計議。”

祖母的態度?

顧錦嫿眸光微微一閃。

上一世的她,雙腿殘廢後,祖母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在操辦了她和宋承望的婚事後,就在親信陳嬤嬤的陪伴下,去了南源寺修行,說是要為子孫祈福。

從那以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祖母。

所以,前世她後來的悲慘遭遇,祖母……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嫿嫿……”

見她神色恍惚,穆老太君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頂,猶豫片刻後,開口道:

“此番回府後,你一定要小心,防備好身邊之人,以免……著了宋家母子的道。”

“畢竟,女子在一些方麵,終歸是弱者,你……可明白?”

聞言,顧錦嫿哪裏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忙答應一聲:

“外祖母且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的確,按照顧青玉這幾日來,一直有意無意想要讓自己和宋承望完婚的態度看來。

這一次沒有成功將自己害殘廢,未必不會使陰招,讓自己失身於宋承望,逼得自己和他完婚。

畢竟,有婚約在前,無論如何,她都處於弱勢。

不過,今生既然她已經看穿了他們的真麵目,就絕不會讓自己再落入前世那般境地。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一步步扭轉武侯府,和外祖母一家,前世的悲劇。

想到這裏,她開口道:

“外祖母,關於宋家人的事情,切記讓下人的嘴嚴一點,千萬別讓大舅舅知道了,以免他擔心,影響了身子。”

大舅舅穆懷淵年少成名,十三歲時,就陪著外祖父上戰場,立下赫赫戰功。

成為東秦國最年輕的少年將軍。

自己的父親,當初就是大舅舅的副將,因此和母親結緣的。

大舅舅本該有璀璨的前途,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

在十五年前一次戰役中,他為了救父親,被人重傷了腰。

從此隻能躺在**,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也變得極為虛弱。

這十五年來,穆家用盡了上好的藥材,才險險保住了他的性命。

也正是如此,顧錦嫿才刻意叮囑這一點。

若是讓大舅舅知道,他最疼愛的外甥女,居然被宋家的人如此欺負,氣傷了身子,可就麻煩了。

聽顧錦嫿提到自己大兒子,穆老太君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她輕輕歎息一聲,道:

“你說的沒有錯,你大舅舅的身體,是越發虛弱了。”

“畢竟,當初北秦那些奸人在劍上淬了毒,那些毒一直無法解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侵蝕著他的身體。”

“若是再沒有辦法解毒,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