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恐怖,都緣於本月的12號,那是小麗住進新房的第一天。

這幢樓盤叫“百屋樓”,小麗的住房是她母親在一個月前買下的二手房,隻須拎包入住,目的是為了方便女兒實習。

搬家那天我當起了小麗的義工,一路上和她沒怎麽說話。我有些苦澀,我知道小麗家有錢,更知道她家希望她能找一位門當戶對的男朋友,我想如果不是我家太窮,我也不會失去向她表白的勇氣。

到了百屋樓,我有些驚訝,這是一幢老式的居民樓,建築很破舊,小麗的住房位於18橦18號,左右兩邊分別是17號房和19號房,對麵沒有住戶,是一堵牆。小麗介紹道:“聽中介公司說17號住著一位孤寡老人,人們管她叫吳婆,19號房的主人是一中年男子,估計是一特忙的上班族,早出晚歸,難能見麵。”說話間,小麗已打開門,這是一套簡裝兩室兩廳的房子,想必是許久沒有人住了,家具上麵已積滿了厚厚一層灰,此刻白色的窗簾在風中飄逸,沙沙作響,令人恍惚。不知道為什麽,在走進屋內的一刹那,我心頭湧過一絲莫名其妙的空**,滲得慌!

由於忙完一切已是晚上11點,錯過了回學校的最後一班公交車,小麗有些過意不過,收拾好客廳後讓我今晚就睡這裏,我也沒有拒絕,累了一天,我倒頭在**便沉沉睡去,然而午夜時分,一個聲音把我驚醒,砰、砰、砰……那聲音來得真切,是從客廳發出來的,像是開門的聲音,又像是嬰兒的夢囈。我睜開惺鬆的眼睛循聲望去,豈料這一望不禁睡意全無。由於小麗膽小,客廳的燈並沒有關,此時我能清晰地看到客廳那被反鎖著的大門正自動地一點點地被開啟。那斷斷續續的開鎖聲若嬰兒夢魘般低喘,令人不寒而栗。

有賊!我一個鯉魚打挺站直身子,緊緊握住床邊的台燈,死死盯著門外,心緊張得快要提到節骨眼上。

門一點點緩緩張開……沉悶的“吱呀”聲劃破漆黑的夜,若千年怨女的幽歎,到45度角的時候嘎然而止!

門外沒有人,我看得真切,門外也沒腳步聲,我也聽得真切!難道門外根本就沒人?我突然就聽見自己的心如小驢般驚跳。小麗聽到響動,睡意朦朧地從臥室裏走出來:“這麽晚了,你開門做什麽?”

我腦裏一片空白,努力平撫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反問道:“你……還給了誰鑰匙?”

“鑰匙全在我這兒,誰也沒有給,怎麽了?”小麗一臉的疑惑。

“這門……是它自己開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舌頭打著結。

“什麽!”小麗臉色陡變,慌張地躲在我身後,她央求道:“雷小鬆,你別嚇我好不好?”

我亂極了,望著黑漆漆的夜,突然感覺到門外有雙無形的眼睛正審視著我們。我的身體開始顫微,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這屋裏……有幹淨的東西?”我說出這句話後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小麗的臉更是瞬間蒼白,她驚恐的拉住我的肩,帶著哭腔道:“雷小鬆,求求你,不要惡作劇嚇我好不好?”

我多希望是自己編造出的惡作劇嚇她而已,可我沒嚇她。夜,愈發地沉默,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客廳發出一陣怪聲,淒厲幽怨,像一個索命的女巫,小麗嚇得“啊”的一聲尖叫,失魂地一把把緊緊抱住我!

午夜凶鈴

我何嚐不是失魂落魄,在緊緊護住小麗的同時自己也抖得厲害。“滴噠”的怪聲還在繼續,一遍又一遍,我強忍住內心的恐怖,抬頭緩緩睜眼,尋聲望去,原來是怪異的電話的鈴聲!可這麽晚了,誰還會打電話來?此刻那款屏幕一閃一閃的座機在我心中儼如魔鬼一般,正冷冷地朝我邪笑。我鬆開小麗,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一步一步地靠攏它。最後長籲一口氣一把奪起電話:“喂,你找誰?”

“哧……嚓……”電話那邊並沒有人答話,隻斷斷續續發出如電視信號突然中斷般的噪音。

“誰、誰打電話來?”小麗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邊。“不知道,沒有人說話。”我努力保持平靜,把話筒遞給小麗:“你聽聽。”就在小麗俯下耳朵的那一刹那,一個聲音從話筒裏幽幽傳來:“我——馬——上——來——找——你——”

那個聲音如此慘淡,猶如地獄魔鬼的夢囈,又猶如死神的召喚!

我和小麗驚魂未定地愣在原地,麵如死灰。突然,一個細柔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啪、啪、啪……由遠及近。我看見此時小麗的瞳孔急速張開,麵部的表情扭曲到了極致,她突然像發瘋般地尖叫:“快快快……去關門。”

我清醒過來,一個箭步衝到門前,不顧一切“砰”的一聲猛力把門推上,然後死裏逃生般的俯在門前苟延殘喘。

也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終於完全消失在了樓道中。我努力平撫自己心情,然後側過頭,緩緩向貓眼望去,感謝上帝,樓道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就在我長舒一口氣的時候,突然, 我看到一隻手緩緩劃過貓眼,它、它居然有六個指頭,說時遲那時快,緊接著一個血紅的眼睛緊緊貼過,它伏在貓眼上直勾勾地盯著我,掙獰而恐怖。我一個趔趄嚇得差點癱瘓在了地上,小麗扶住我,驚恐地問到:“怎、怎、怎……麽了?”

“眼……眼睛,一個血紅的眼睛。”我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是的,在樓道的感應燈下,那隻眼睛我看得真切。

小麗終於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雙手撫麵蹲在地上失聲大哭起來:“我們報警吧!”她語氣滿是恐懼。是啊!此刻我又何嚐不去報警呢?可是怎麽給警察說,這裏鬧鬼了!誰會信?此時的氛圍,隻有絕望與恐怖,我隻能輕輕走到小麗身邊,拍拍她的肩:“別擔心,我們會沒事的!”其實這句話,更像是在安慰我自己。不知過了多久,小麗終於停止抽泣,在情緒漸漸平靜後,我靜靜走到電話旁邊,可我翻遍了所有記錄也沒能找到剛剛那個號碼——最近的來電顯示,是小麗的媽媽下午打來的!

一陣陰風從窗外襲來,我隻覺發涼,原本稍許平靜的心又翻飛起來!

詛咒

我醒來的時候,已是上午十點,昨天折騰了一夜,隻覺得全身酸痛!我有氣無力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著小麗起床,可良久一點動靜也沒有。隻有客廳的窗簾依舊在風中搖擺,沙沙作響,令人恍惚,我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敲了敲小麗臥室的門,一連幾聲沒有反應。我打開門,床鋪空著,緊接著我將房間裏找了個遍也沒發現小麗的身影。小麗呢,怎麽不見人?昨晚的畫麵還曆曆在目,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並愈來愈強烈,我慌亂拿起手機給小麗打電話,與此同時,屋裏突然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它毫無征兆,我全身一顫,是小麗的手機鈴聲。我尋聲走去,鈴聲是從主臥的床下麵發出來的,此刻,它聽上去淒厲而幽怨,望著那張幹淨雪白的床,我腦海中飛過一幅畫麵——小麗就在床下,她手中拿著手機,周圍溢滿了鮮紅的**,她垂著頭發,臉色慘白,表情猙獰……

我努力止住自己的胡思

亂想,握著拳頭,緩緩低腰,心越來越跳,呼吸也越來越重……就在我快要看清床底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一道影子突然落在我的身後,我慌亂回頭,隻見小麗正站在臥室的門邊盯著我,一動也不動。

“啊!”我失魂地尖叫,一個趔趄差點癱坐在地上。

“雷小鬆你怎麽了?”小麗上前緊緊一把扶住我。

“你、你、你是誰?”我用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腦袋,想要與她保持距離。

“我是小麗啊,雷小鬆,你到底是怎麽啦?”小麗顯然也被我嚇到了,語氣帶著哭腔。

我這才慢慢緩過神來,看來是我自己太緊張了,我說:“我找了你半天,你去哪了?”“對不起,我忘了帶手機,我剛去中介公司想把房子退了。”“退了嗎?”小麗失落地搖搖頭,我也跟著一陣失落。

我和小麗鎖門離開的時候,隔壁的吳婆正在清掃走廊,她看見我們眼神有些躲避,轉身回屋。我心頭一顫,直覺告訴我吳婆一定知道些什麽。在強烈的好奇心下,我提議道找吳婆問問,小麗點點頭。我敲了敲門,吳婆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我想向您打聽一下18號房的一些事兒。”我陪著笑開門見山。吳婆依舊沒回話,火爐上“哧哧”的開水聲回**在這橦老式的居民房內,竟散發著絲絲涼意。我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局促不安,於是我又開口道:“我妹妹住這裏,我擔心她……”我話沒說完,但我料想吳婆知道我想說什麽。果真,沉默了一會兒,吳婆開口道:“那房子裏,以前死過一個人。”

“怎麽死的?”我心頭咯噔了一下。

“聽說是自殺……”說到這裏,吳婆幾次欲言又止,在我再三追問下,她又才低低道,“聽說那人死後,房間裏便經常出現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有人說它怨氣太重了,小夥子,知道為什麽怨氣太重麽?是因為他死不冥目!”說到這裏,吳婆混濁的眼睛閃過一絲駭人的光芒,我和小麗不由全身一顫,吳婆繼續低喃道:“從那以後,這房子就被下了詛咒,凡是住進這橦房間的人……都得死!”最後三個字,吳婆說得不緊不慢,卻字字驚心,“知道18屋地獄麽?18-18,十八十八,死吧死吧,它本身就是一個詛咒。”

從吳婆家出來,我隻覺得喉結裏像卡了一顆毛桃一般,堵得慌。小麗終於克製不住情緒,她說:“雷小鬆,這房實在不能住了,我想賣了它!”這是個無奈的決策,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麗,隻在愈發的沉默中取下手鏈遞給她:“別擔心,這是平安鏈,它會保佑你一切平安。”

五、尋找芳芳

晚上回家後,想著白天小麗滿是無助的眼神我心口絲絲泛疼,其實我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從不相信鬼神之說,隻是這兩天所發生的事兒太邪乎了,讓我的信念不得不動搖。此刻在靜下心來後我不由仔細地琢磨:這18-18號房是真被詛咒了還是人為呢?如果是人為,他裝神弄鬼的動機又是什麽呢?難道這房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決定從源頭抓起弄起真相,也就是查清楚這間房最早的戶主是誰。第二天,我設法在物管部要到了相關資料,我看見房子最初的主人叫楊萬友,是本市某中學的教師。我順著地址找到了學校,謊稱自己是楊萬友的學生想來拜訪一下他。豈料辦公室的老師聽後都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帶眼鏡的女老師支吾道:“怎麽,你、你不知道楊老師已經去世了?”“什麽,死了?”我隻覺頭皮一陣發麻,吳婆的聲音不失時機的在我耳邊縈繞:凡是住進這棟房的人——都得死!“能告訴我他怎麽死的嗎?”我語氣變得有些不安。“聽說是自殺,從18樓掉下來,當場死亡。”那位老師滿是感歎地回答道。

18樓!難道就是從他住的那個房間縱身一躍?我愈發地不安,繼續追尋線索:“請問楊老師結婚了沒?”

“沒有,不過楊老師生前有個女朋友,她叫芳芳。”

這是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我立馬作好了第二步行動的打算——找到芳芳。然而怎樣才能找到芳芳呢,就在我犯難之際,突然聽見辦公室裏響起“嘟嘟”的QQ提示音,對,QQ!楊萬友的QQ上一定有芳芳的號碼。

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問了女老師最後一個問題:“請問您有楊老師的QQ嗎?我想去他空間轉轉,就當去拜祭一下他。”

女老師尷尬地笑了笑:“人都不在了,誰會還留著他QQ。”我一陣失望,不過很快她又補充道,“哦對了,以前辦公室有個通訊錄,上麵有他QQ,等等,我拿給你!”

六、活死人

駭客很快幫我破譯了楊萬友的QQ密碼。我登上去,但遺憾的是他上麵除了一個叫“老城”的網友外什麽也沒有,空間一片蕭瑟,沒有日誌沒有留言,寂寥的背景仿佛是對死亡的祭奠。我接著打開相冊,終於有了新的發現,裏麵有一份“僅主人可見”的私人相冊,收藏了十多張照片,照片裏反複出現的隻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毫無疑問,這個男子一定是楊萬友,而這個女子便是芳芳了!忙完這一切後我又給小麗打了個電話,懇請她先別慌著賣房子,我想去那裏再住一晚。小麗顯得很吃驚,是呀,那房間如人間煉獄一般,難道我還想去折騰不成?但她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在房間的樓道外選擇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把借來的數碼相機用一個支點撐好。它錄相功能隻能持續三個小時,我在23點開啟它,也就是說從23點到淩晨兩點這一階段,門外所發生的任何事它都能一清二楚地把它記錄下來。做完這一切後我懷著無比忐忑的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今晚恐怖會如約而至嗎?我既盼望又害怕,牆上的鍾擺“嘀嘀嗒嗒”響個不停,像一首虛無飄渺的催眠曲,盡管我強打著精神,但很快一陣倦意襲來,我卷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那熟悉的“砰砰”聲在次將我驚醒,我心頭一顫,睡意全無,眼睛死死盯著客廳的大門,可大門沒有絲毫的反應,聲音還在繼續,砰、砰、砰……一聲比一聲清脆,一聲比一聲慘烈,沒錯,我聽清楚了,是敲打玻璃的聲音,它如此真切,是從小麗臥室發出來的。這可是18樓啊!我隻感覺額頭劃過一道冷汗,然後強作鎮定向小麗的臥室走去,緩緩地,一步又一步,每一步腳都在顫抖,好像每一步都在逼進地獄之門。

黑夜中仿佛有雙眼睛審視著我一般,就在我臨近窗戶的時候,聲音嘎然而止。窗外月色朦朧,隔著窗簾,我仿佛看見一道影子在風中搖擺,它張牙舞爪。我對著窗簾緩緩伸手,此刻,我的心仿佛跳到了喉結上,我甚至能感覺到它的滾燙,不知哪來的勇氣,我閉眼將窗簾狠狠一把掀開,一陣陰風撲而來——窗外一片朦朧,除了慘淡的月光,什麽也沒有。

我如釋負重,長舒一口氣,就在我準備關掉窗簾的一刹那,突然,是的,突然,窗外一雙腳從而降,那雙腳緩緩而下,緊接著,一個身體飄浮在空中,隻是……隻是她沒有腦袋。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麽,我隻知道我恐怖到了極致,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失控得想要驚聲尖叫

,可我口中喘著粗氣,像絕望的哮喘病人對著死亡的掙紮一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我一路摸爬滾打跌撞到客廳,我腦裏一處空白,隻覺全身血液上湧,呼吸也越來越困難,緊接著,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客廳的地板上,我還活著……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昨晚恐怖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我顧不得全身酸痛,衝出門外取下照相機,我按著快捷鍵,清晰的畫麵行雲流水般向前衝去,直到最後幾秒鍾視頻裏終於出現兩道人影,我忙放慢了播放的速度:畫麵裏一對男女肩並肩,他們表情麻木臉色蒼白,身體猶如懸浮在空中一般,邁出的每一步都很小。一步、兩步、三步……他們緩緩向我的門外走來,近了近了,我的心跟著跳得越來越厲害。就在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他們臉部的那一刹那,“啪”的一聲,視頻定格——拍攝時間耗盡。然而就在視頻定格的那一刹那,我隻感覺到自己的瞳孔極速張開:這兩個人,我……我見過,他們正是昨天QQ相冊裏的楊萬友與芳芳!可楊萬友他死了呀,怎麽會出現在錄相裏?難道、難道昨晚懸浮在窗外的厲鬼……正是他?

我隻感覺到背脊一陣發涼,強烈的恐懼再次襲卷而來。

峰回路轉

在稍微地清醒後,我意識到得馬上離開這個房間。這裏果真有不幹淨的東西,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昨晚差點就慘死在裏麵。我慌亂地鎖門跑下樓,卻在出電梯裏時與保安撞了個滿懷,保安見我一臉的驚恐,忙上前詢問我發生什麽事,我正手足無措,立刻扯出相機指著畫麵問他道:“你、你認識這男的嗎?”保安點了點頭:“認識,他是18樓19號房的戶主,叫李勇,怎麽了?”什麽,他不是楊萬友而是叫李勇?我驚得瞪大眼睛:“你確定?”保安說:“我確定,雖然這幢樓住的基本全是租賃戶,但隻有這李勇租得最久,差不多有三年了,我能不認識嗎?”“那這女的呢?”保安端詳了一陣,突然張大嘴驚呼道:“她……她不是以前18-18號房的業主芳芳嗎?”“她是楊萬友的妻子芳芳?”芳芳的身份被確認,我竟有些莫名的興奮。保安點點頭:“你也知道楊萬友?兩年前他跳樓自殺後芳芳就搬走了,真是奇怪了,她怎麽會和李勇在一起?”

最啊,芳芳和李勇在一起,怎麽連小區的保安也不知道呢?他們和18號房的鬧鬼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在回家的路上我我極力思索著,所有畫麵像放電影一般在腦海裏流竄,自動開啟的門……自動開啟的門……如果那門根本就不是自動開啟的而是人為的呢?可誰又會如此神通廣大?突然我神經一顫,一路狂奔回到小區,拉著剛剛那位保安上樓,指著18號房客廳的鎖問:“麻煩你看看,這鎖是不是你們物管部最初配置的那一把?”保安俯身端詳,重重點頭:“是的!”“你確定?”我激動之情已溢於言表。“我確定,因為這牌子的鎖是我們物管部為業主量身訂做的,市場上根本沒有賣。”

保安的回答讓我興奮不已,它愈發地向我的猜疑靠攏,我想,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百屋樓的秘密

告別保安後,我幾乎敢斷定18號房根本就沒有鬼,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裝神弄鬼而已,不出意外,這裝神弄鬼的人應該就是19號房的業務李勇和芳芳,因為他們完全有裝神弄鬼的條件。首先是鬼門關,其實客廳的門根本就不是自動開啟的,而是人為,所以開門的人一定具備作案的條件——有客廳的鑰匙。由於這是間鬼屋,前後入往的業主時間不長,沒來得及換掉客廳的鎖,所以它還是最初配置的那把,而芳芳以前正是18號房的主人,她極有可能配有鑰匙;第二步是“午夜凶鈴”,我查過那款住機號,有弊病號碼的功能,既然有鑰匙,在電話上動動手腳也不是什麽難事兒;第三步是“鬼眼”,血紅的眼睛,由遠及近的腳步聲,19號房和18號房隻有一牆之隔,簡單的畫妝後完全有作案的條件;而製造出最恐怖的一幕便是窗外的“無頭屍”,我不得不承認它設計得非常巧妙,小麗的臥室和19號房的廚房隻有兩米之隔,不出意外當事者應該是站在廚房用事先準備好的伸縮魚竿敲打18號的玻璃窗,在引人前來後又將準備好的“無頭幹屍”掛在魚鉤上從空而降,製造出極為恐怖的畫麵,這一樣來,即便再不信邪的人也會嚇破膽!

我為自己這一大膽的想法興奮不已,告別保安後,我第一時間找到陸羽,他是我室友的哥哥,同時也是本市的一名刑警。陸羽在接到我的報案後同樣興奮,他說:“兩前年紡間開始流傳百屋樓鬧鬼,並且越傳越神,許多業主前前後後已搬走,我早就想查它了,隻是礙於沒人報案領導不讓管,看來今天我一定要查它個水落石出。”

第二天淩晨陸羽便帶著一群人將正在19號房纏綿的李勇和芳芳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抓獲,並且很快有了結果。在咖啡廳,陸羽望著我:“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想聽哪個?”陸羽神色凝重,我有些緊張,我說:“先聽壞消息。”陸羽說:“裝神弄鬼的人不是李勇和芳芳。”我一怔:“那好消息呢?”陸羽品了一口咖啡:“在詢問的過程中芳芳當場崩潰,交待出了一個更大的案件——楊萬友根本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什麽!”我吃了一嚇,這是我萬萬沒有料到的。陸羽接著娓娓道來:兩前年楊萬友身兼班主任的職務,正值高考的衝刺階段,早出晚歸,以至於陪芳芳的時間很少,這讓剛租進隔壁的李勇有機可趁,二人自以為地下情偽裝得很好,怎料李勇在芳芳家私混的又一天,卻被半路回家取資料的楊萬友撞了個正著,兩人大打出手,混亂中李勇失手將楊萬友推下窗戶,當場斃命,李勇見闖了大禍便花言巧語騙得芳芳幫忙瞞天過海,製造出楊萬友自殺的假象。事後芳芳的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這次歪打正著,我們隻技術性地拷問幾句,她立馬崩潰將事情交待了出來。我長歎一口氣:“難怪每次她來李勇這裏連保安都不知道,原來是地下情,怕被人懷疑。”不過很快我又想起另一關鍵問題:“會不會裝神弄鬼的人就是李勇和芳芳,他們故意隱瞞呢?”陸羽搖搖頭:“應該不會,殺人放火的事兒都敢交待,裝神弄鬼還有隱瞞的必要麽?”我陷入了沉思:“不是他們,還會有誰呢?”陸心提醒道:“你想想,還有沒有什麽至關重要的線索是被你遺漏的?”我極力思索弟,最終無奈地搖搖頭。陸羽安慰道:“沒事兒,想到什麽再告訴我,這會兒我先告辭了,還趕著過去處理李勇和芳芳的事兒。”

我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裏有些失落,本已為已接近真相,沒想一切很快就被推翻了。難道真有什麽至關重要的線索是被我遺忘的?我悻悻地回到百屋樓,在小區樓下發現小麗和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花園交談著什麽,兩人看見我都有些吃驚。小麗問:“雷小鬆你怎麽來了?”我說:“路過這裏就進來看看。”然後我望著中年男人,小麗忙解釋:“這是誠信中介公司的劉先生。”我一怔:“中介公司,你準備賣房子?”小麗沒說話,點點頭。劉先生衝我禮貌地笑了笑:“你放心,這房子我一定放在心上,賣個好價錢。”

(本章完)